厚德擦擦嘴,放下手里的鱼骨,这才抬起头。

“大哥,怎么了?”慌乱中,厚德直接跳了起来。

踉跄着跑到卢云身边,颤颤的替卢云抹去了眼角的血泪。

卢云闭上了眼睛。

厚德接过卢云手中的布条,再次遮住了眼睛。

“大哥,看见什么了?”厚德扶着卢云的胳膊,有些担忧的问道。

卢云摇摇头。

走到沙坑处坐下,老道也顺势躺在卢云身边。

“大哥,今夜咱俩就这样睡么?是不是,有些不好?”

“剑!”

“我去拿。”

厚德扭着屁股跑向茅屋,自从卢云重伤后,两截木剑就在厚德手中保管。很快,厚德重新坐到卢云身边,卢云感受着木剑柔软的身子,久久不语。

“厚德,帮我束冠。”

“好。”

厚德起身,双手揽过卢云白发,龙雀簪还在头上斜斜的插着,这次,厚德熟练了不少。

“你睡吧,我去练剑。”

卢云挥挥木剑,带起几道剑芒,身影不停,朝着山谷外走去。

厚德望着卢云的背影,打了个哈欠,双腿一绷,直接倒了下去。

在这里,老道感受到了少有的安全感,起码再不用担心有人追杀了。

夜色撩人,猿猴啼叫。

曾经的小路或许因为太久未有人走过的缘故,再次被藤蔓野草霸占,不过对于此刻的卢云,并没有影响。

他只记得方向,而路,有手中的剑来开辟。

走了很远,中途卢云从未停步。

突然,一丝夜风自前方吹来,惊扰了衣角,可白发却一丝不苟,正死死的被龙雀簪束在了一起。

“回来了?”

“回来了。”

那人的声音很苍老,好像也在意料之中,并没有惊扰到卢云的脚步,只不过前方的石块有些凌乱,卢云走的有些艰难,不过木剑通明,每当卢云要踩空的时候,总会及时的震颤一下。

“此番归途,出的意外,我感到抱歉!”声音带些歉意,而且比上一句更衰老了不少。

扶着熟悉的松树,卢云心安。

眼闭上了,胆子不觉间就大了不少。

再前踏几步,摸着冰凉的石头,面朝云海,享受着寒风的吹拂。

“我没有逼她。”

卢云嘴角勾了勾,点点头,嗓子略有沙哑:“你这个掌门,看样子当得很不舒心呀。”

“哈哈。”风清子于卢云并排而立,拂尘轻挥,搭在臂弯,白色拂尘随风轻荡,双眼充满了沧桑和无奈,“此时不如往日,你不要怪秋嫚。”

“怪她干嘛?”突然,卢云扭过头,轻轻薄纱微晃,卢云尝试着睁开眼睛,不过在布条的束缚下,睫毛抖了抖就打消了念头。声音亦然平淡道:“她傻,所以我不怪她,可你说,我该不该杀了培育她的人?教出来一个傻子,你说他还有脸留在世上?”

风清子沉默了。

早已不复平滑的额头皱了皱。

两条稀疏发白的眉毛聚在眉心。

“他该死,只是大山宗,还需要他,所以,他就不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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