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杨汉交待了一番芽儿后,搬起那个三脚椅子,踩在上面爬上了树,翻过了墙。因为身体笨拙四肢无力,杨汉摔了下去,好半天才爬起来。

站在墙外,他发现这是杨府的西北角,后面是一个小荒坡,杂草丛生没有人烟。西边不远处,有一户人家,跟杨府中间似乎隔了一条巷子。杨汉走过去,探头看了一下,好偏僻的巷子,没有一个人影。

杨汉慢慢走进去,发现杨府没有在巷子里开侧门,另一家倒有一个侧门,杨汉有点紧张,他不知这户人家跟杨府关系如何,要是关系莫逆,万一看到他,喊一嗓子“杨家的,你家傻小子跑出来了”,那他可就抓瞎了。不过想一想,连杨府内见过他的人都少,更何况这户人家呢,在杨武文的记忆中好像找不到他见过什么陌生人。杨汉边走边观察,巷子很幽静,杨府跟另一户人家好像心有灵犀,巷子两边的高墙内都种着茂密的竹林,这样一来,更显幽静。

但地上落叶积了厚厚一层,踩上去沙沙作响。

关于这一点,杨汉倒显得孤陋寡闻了。他不知道的是,在古代除了皇宫不让种树以防歹人闯进来,富贵权宦等大户人家,也有这个需要,还有更重要的就是遮挡视线,防止别人窥伺。

杨汉屏住呼吸靠近了那户侧门,只看了一眼,杨汉就放心了。台阶上布满苔藓,好久没人走过了。杨汉挠了挠头,看样子这个侧门废弃了。

终于,杨汉走出了巷子,他小心翼翼的探出头,随之心中大定。挺宽敞的一条路,竟然没有一个人,难道杨府的正门在另一边?看样子,另一户人家的正门也不在这边,这么说,刚才那个侧门其实是后门不成?

接下来杨汉就茫然了,这是条东西方向的路,他不知该往哪边走了。

杨汉不知道的是杨府的位置在城西,还是最靠里的位置,正是因为偏僻,所以府邸才能占这么大的地方。他更不知道的是他现在脚下站的这条街,只有杨府跟另一家两户人家,而关系么,不是好,而是正好相反。

这还要追溯到杨显仪那一辈去。

杨显仪是禁军出身,以屯驻禁军的名义驻扎益州路,而另一户是本县世家大族,世代军人,不同于杨显仪是靠军功实打实的晋升上来的,这户人家的家主是靠父辈恩荫。

而对方刚好在杨显仪手下当职,杀伐果断的杨显仪哪里看得上对方这种纨绔。曾用军法处置对方,后者因此怀恨在心。当然,杨显仪活着的时候,对方还不敢怎么样。可杨显仪战殁出殡的时候,也不知是不是巧合,那户人家的家主刚好要娶小妾。要知道古代婚礼也叫昏礼,是在黄昏,而出殡是在中午,按理来说怎么也碰不上,再加上对方是纳妾,哪里配走大门,都是从侧门抬进去。可是那天,灵车与喜轿,哀乐与喜乐还就碰到了一起,对方的花桥挡住了杨家出殡的灵车。

按理来说,都是喜事让丧事,可是对方丝毫不让,也不让花轿进门,就这么堵在路上。那家的家主还哈哈大笑:“哈哈,棺材,官财,老爷我今日是遇到喜事了......”

今日本是父亲下葬的大日子,心中悲伤的杨朝岳遇上这等糟心事,本来就心中不痛快,听到对方的混账话,更让他火冒三丈。他虽喜欢文事,但武艺也是经杨显仪亲自调教过的,虽比不上杨显仪,但也不文弱,更不懦弱,今日忌刀兵,没有带兵器,他抄起一根抬棺椁的抬杠就冲上去,这吓了对方一跳,惊慌中跌倒在地,摔了个四脚八叉,幸亏杨朝岳被人拦住。

自觉丢了面子的那人,更是针锋相对,丝毫不让。

杨朝岳无奈,奈何他的军职并不比对方高,他也没资本压制对方这个地头蛇。

对方能等,亡父出殡可等不起,只能换个方向。从那以后,两家就成了仇人。杨朝岳忍不下这口气,干脆改了正门的方向,朝向东边,不屑于与那人大门同一个朝向。对方也不甘示弱,将大门改向西方。杨家干脆连开在小巷的侧门也赌上了。杨朝岳虽然斯文,但终没有失武人的血性,直接放话“有本事学爷爷将侧门也封了”,另一边被激之下,虽没封门,但也弃用。

这也是小巷近乎荒废,地上积存着厚厚落叶的原因。而本是正门的大道,因为两家都改了大门朝向,加上实在偏僻,连个穿行的行人都没有,所以才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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