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秦歌神色淡漠，“那请宋小姐以后记清楚，她现在是秦太太。”　　　　宋沁的笑容凝在嘴角，放下手中的酒杯伸手拉住他的胳膊泫然欲泣道：“那我算什么？”　　　　他皱了皱眉，侧目便看到不远处款款走来的林夕，不着痕迹的把胳膊从她手中抽走，“宋小姐是不是问错人了？”　　　　因着这个小小的插曲，有不少人把目光投了过来，不知内情的人窃窃私语，林夕走过去挽住了他的胳膊，“阿姨打不通你的手机，把电话打到我这里来了，让我们晚上过去吃饭。”　　　　李国栋笑着走过去挑了挑眼角，“沁沁，你有什么话直接来问我不就好了，我知道这段时间是我冷落了你，不接你的电话，躲着你，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宋沁一时语塞，眼神不善的瞪了他一眼，“和你有什么关系。”　　　　“好好好，你和我任何没有关系，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李国栋的行事作风与他接触过的人多多少少都了解一些，对于他与各种女人牵扯不清的暧昧早已见怪不怪，遂大家笑笑这事也便过去了。　　　　秦歌对肖旭道：“我和夕夕先行一步，有事打我电话。”　　　　肖旭看着李国栋与宋沁扯皮忍俊不禁的抵唇咳嗽了两声，“您二位请。”　　　　宋沁喝了一口红酒冷笑道：“人都走了，别演了，真不知道她给你们灌了什么迷魂汤，把她身边的男人通通迷的神魂颠倒。”　　　　李国栋侧着身子挡住她大半个身形，在外人看来更像情人间的私语呢喃，“论起演技我哪有宋小姐的好，做女人还是心思简单一点男人才比较喜欢。　　　　夕夕与秦歌相识这么久，你以为单凭你三言两语的挑拨就能让他们分道扬镳，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怎么还这么天真，喜欢白日做梦。　　　　再说对夕夕死缠烂打不放的自始至终都是秦歌，你搞清楚状况好不好。”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宋沁贴在他的耳际轻声问道，“你说秦歌会不会在乎她未来的妻子，那个曾经抛弃了他的女人夜夜躺在别的男人的床上呢？”　　　　“你说话注意点。”　　　　“我都忘了你与她认识的时间挺长的，学生时代为了她你可以和现任女朋友分手，你若说和她清清白白我可不信。”　　　　李国栋气极反笑，“心有龌龊的人才会把所有人想得如你一般龌龊不堪，宋小姐，你投怀送抱尚且让一个喝醉的男人毫无性趣，身为女人得有多可悲。”　　　　“你……”　　　　“恕不奉陪。”　　　　他一口饮尽杯中剩余的所有香槟，一眼便看到陪着鑫和老总叙话的唐清，心底涌起一股莫名的烦躁，积压的坏情绪让他惯有的笑容都挂不住了，“唐清。”　　　　她对着他浅浅一笑，鑫和老总笑言，“刚刚和好就来搭讪我的下属，你这样让我对宋小姐很难交代。”　　　　开车回去的路上气氛安静的让人有些不自在，林夕开了车窗，风吹起她额前的发送来一阵花香，对于宋沁她是略有耳闻的，师承麦微，知名服装设计师，“你和宋沁认识很久了？”　　　　秦歌挑眉看了她一眼，勾唇便笑了，她白了他一眼不悦道：“有什么好笑的？”　　　　“这是你第一次询问我身边的女人。”　　　　她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嘟囔道：“那么多女人我哪里问得过来。”　　　　秦歌瞬间变得心情大好，手指跟着钢琴曲的节奏打着拍子，“大学时偶然认识的，并不熟。”　　　　“我看她十分喜欢你。”　　　　“我只希望你十分喜欢我。”　　　　林夕抿唇笑道：“你什么时候这么会说情话了。”　　　　秦歌默然不语，她其实能感觉到他情绪有些不太对，直觉与陈皓有关，宋沁曾经与她在洛杉矶的一次私人聚会上有过一面之缘，彼时她是陪着陈皓出席的，“她是不是对你说什么了？有什么事情你可以直接问我，有关于我的事情我感觉本人比较有发言权。”　　　　“老实说从别人口中听到你与陈皓的事情我并不是很高兴。”他叹了一口气，“仅仅是心里有些不舒服而已，并无其他。”　　　　林夕对着他努了努鼻子，“两个醋坛子，家里以后不用买醋了。”　　　　秦家早已换了住处，汽车开入院子的时候叶絮正在院子里修建月季花，秦至穿着休闲服挽着袖口在旁给花木浇水，刚刚下车便听到软软糯糯的童音，“小叔叔，小婶婶。”　　　　坐在廊下吃蛋糕喝奶茶的秦泽、秦诺雀跃的飞奔了过来，毫无防备之下林夕穿着高跟鞋被扑了一个踉跄，秦歌伸手从身后半扶住了她的身体对两个小朋友道：“回去洗手。”　　　　秦泽穿着白色连帽长衫，浅蓝色长裤，乌黑的短发有些卷曲，小手插在裤兜中扬着下巴望向秦歌的模样颇像他的Q版，秦诺软软的头发扎成一个丸子头，穿着白色蕾丝裙，嘴角残存着没有擦干净的奶油，三年未见，真的是长大了。　　　　叶絮整理着修建下来的月季花苞笑道：“听说你俩今晚回来，两个小家伙眼巴巴盼了一个下午了。”　　　　“叔叔、阿姨好。”　　　　他俩还穿着宴会上的礼服有些不太方便，秦歌从后备箱里拿出她的衣服道：“爸、妈，我们先进屋把衣服换了。”　　　　“去吧！”　　　　秦诺牵着林夕的手不肯松开嘟着粉红小嘴道：“我要跟着小婶婶。”　　　　秦至哄道：“诺诺，你与哥哥把盘子杯子收拾一下，过会小婶婶再陪你玩。”　　　　“不嘛，我就要陪着小婶婶。”　　　　林夕接过秦歌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擦她嘴角的奶油柔声道：“好，走吧！”　　　　“小婶婶，我都好长时间没有见你了，小叔叔说你出国念书了，有时差，也不让我们给你开视频打电话。”　　　　“那你想不想我？”　　　　“我可想可想你了，小婶婶，你比以前还要好看。”　　　　秦诺是个小话痨，说起话来没完没了，秦泽无奈的耸耸肩膀，秦歌淡淡道：“收拾盘子。”　　　　“可蛋糕不是我吃得。”　　　　“自己的妹妹自己负责。”　　　　秦泽用手指卷了卷头发，“好吧！”　　　　秦歌拎着林夕买的大包小包的东西正在往里走，秦泽捧着盛着蛋糕的小盘子又跟了上来，“我可不可以给小婶婶送蛋糕？上面的草莓芒果是我帮忙摆的。”　　　　“嗯。”　　　　叶絮看着欢快的跑过去刷洗小盘子的秦泽笑得乐不可支，“除了夕夕我还真的从未见过这孩子对谁这么亲近过。”　　　　秦泽、秦诺的出生完全是个意外，秦波孙弯弯平常都比较忙，他俩出生之后一直是由月嫂保姆照顾，孙弯弯家境优渥养成了娇纵任性的毛病很少会亲自教育照顾他们，等他俩稍大一点爷爷家、姥姥家与秦至家轮流转，因着和叶絮、秦至比较投缘经常会在家里长住，对于爸妈反而不会表现出同龄孩子的热络。　　　　秦泽的脾气秉性与秦歌十足十的相似，天资聪颖，对谁都不会表现出特别亲近的样子，三年前林夕秦歌带过两个小家伙一段时间，一反常态，他竟是十分喜欢林夕，在她面前还会撒娇讨好，同妹妹争宠。　　　　林夕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秦诺的发型从丸子头变成了满头盘起来的麻花辫，戴着水晶贝壳发夹，像个小公主一般走到秦泽面前炫耀，“哥哥，哥哥，小婶婶给我梳得，好看吗？”　　　　“嗯。”秦泽抬头看了一眼把盛着蛋糕的小盘子递给林夕，“我和妹妹帮忙做得，你尝尝好不好吃？”　　　　两个小家伙一左一右窝在沙发里和林夕说话，简直变成了十万个为什么，为什么石头在蚌壳里会变成珍珠？为什么彩虹会是七种颜色？为什么有的动物需要冬眠？掩耳盗铃是什么意思，香蕉与菠萝是长在什么地方的……林夕柔声细语的同他们聊得十分开心。　　　　叶絮端着果盘放在茶几上道：“小婶婶忙了一天了，你们俩自己去玩，让她休息一会。”　　　　秦诺拿了一颗草莓放入口中含糊不清道：“那为什么小叔叔和小婶婶说话是休息和我们说话就不是休息呢？”　　　　秦歌把她抱到膝盖上勾了勾她的鼻尖，“你哪里来得这么多为什么。”　　　　林夕用牙签给秦泽插了一块他喜欢吃的哈密瓜对着叶絮道：“阿姨，我帮你做了一件旗袍，只是不知道合不合身，你一会有时间试一试？”　　　　“是我最喜欢的秋香色。”　　　　叶絮拿出袋子里的旗袍，里面还有一件中式短衫，她解释道：“叔叔，龟纹香云纱对襟短衫夏天穿起来会比较舒服，我特意给你做得宽松了一些。”　　　　短衫上画着寥寥几杆翠竹，减去几分沉闷，秦至颔首，“难为你费心了。”　　　　秦歌抱着秦诺放在旁边的圆凳上，“爸、妈，你们不用看我，夕夕的心意就是我的心意。”　　　　秦至摇头笑道：“你倒是会借花献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