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果然进门后就发现家里的气氛很压抑，何老头和钱氏在正屋里坐着，大伯他们也在屋里商量着什么。　　二福示意她和三喜进屋，她们进去后，二福把屋门关上，从衣服里的小口袋里掏出几颗糖来，一一分给她们，　　三喜把糖塞进嘴里，甜的她眉毛都飞起来了，四欢感受着嘴里的甜味，心里却更加的苦涩，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以前她最讨厌甜食了。　　“二姐你吃了吗？”小乐拿着糖问道，　　“二姐吃过了，小乐快吃吧。”听了二福的话她和三喜都有点不好意思，刚才就知道吃了。　　“二姐你们回来是怎么回事？”四欢想起小乐说的，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听到四欢问起这事，三喜小乐一同看向二福。　　“听管事的说，东家老太太本就是身体不适回老家养着，眼下好了，要搬回本家里了，她一走，东家用不了那么多人就让我们回来了。”二福说完后，房里没人说话，心里都很担忧这件事。　　正屋里何老头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一脸的愁眉不展。　　“今年收成也不好，前年借的粮还没还上，你们又都回来了，唉。”何老头喃喃的说道　　见状，何顺赶忙说“我和二弟寻思着明个去镇上看看能不能找到个活计，只要给钱管饭咱都干。”何贵忙点头。　　三婶吴氏眼珠子转了转开口道“可这一时半会的上那去找活，镇子上做活都要熟人介绍，咱们也不认识人家，再加上二嫂的小宝今年又要说亲……”她欲言又止，郑氏那里不明白她的意思，忙对钱氏说　　“娘，小宝过了年就十七了，要开始张罗了，村里跟他一般大的……”她话还没说完钱氏就打断了她　　“你也不看看家里是什么光景，有闲钱给小宝说亲吗？这事先拖拖再说。”钱氏不耐烦的说道。郑氏看了看何贵，何贵想说什么看了看钱氏最后什么也没说。　　因为出了这事，家里做饭晚了，吃过中饭四欢她们就赶忙背着筐出去了，今个钱氏心情不好，她们不想触钱氏眉头。　　二福和小乐也一起出来打猪草了，家里就一头猪，四欢也不知道它怎么那么能吃。她们和上午一样照旧去了河边，二福在外做工久了，手脚勤快，很快便割好了一筐子，开始帮着四欢她们。　　有二福帮她们，她们也很快就弄好了一筐子，姐妹四人坐在河边不远处一棵大树下歇息。　　“二姐，镇上好玩吗？”小乐问二福，她从生下来还从没去过镇上，唯一一次出门还是去姥爷家。　　“当然好了，比家里好太多了，不过我们在镇上东家庄子里干活，有一次庄子要去县里给东家送东西，我一起去了，县里才是真好呢！”二福憧憬的说道，她说这些时眼里有着平时没有的东西，向往，不甘和无奈。　　听她说话的三喜和小乐则是一脸的羡慕，“等大些了我也去镇上做活。”听了三喜的话二福摸摸她的头　　“那有那么容易，在外做活很辛苦，弄不好少不了管事的一顿骂，说不定还会扣工钱。”　　“那也比在家里好。”三喜想起了在家受的气，一阵委屈又上来了。　　二福也知道钱氏重男轻女，娘又不向三婶那样护着女儿，在家里少不得受欺负。　　“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命，谁让咱们没投胎到那少爷小姐身上呢。”听了二福说完这话，四欢下意识的说　　“命是天给的，路是自己走的。”说罢才看到三人都看着自己，她一时不知道怎么办，　　“这次回来，四妹好像不一样了，有自己的想法了。”四欢怕她看出些什么，三喜一旁说道　　“二姐你不知道，四妹摔着了。”二福刚到家还不知道四欢出事的事，听到三喜说的事看四欢的目光更加的无奈了。　　“二姐没事，我都好的差不多了。”二福没在说什么，几人在树下坐了会就起身回家了。　　她们回家后，郑氏不知怎的不在家，而翠芳她们一脸的幸灾乐祸，四欢觉得有问题，她们没理翠芳，径直进了屋子，看到大姐在床上坐着，一双眼睛似是哭过，有些红肿。　　“出什么事了？”二福焦急的问道。看到她们回来，大姐哽咽的说道　　“大哥和娘吵架，一起出去了，到现在没回来，娘出去找了。”　　“为什么会吵架？”二福急急的问，　　“我在屋里一开始没听清，好像是大哥的亲事。”　　“是不是那秋菊挑拨大哥的！”三喜愤愤得说道，何小宝喜欢邻村王家的女儿王秋菊，平日里没少跟郑氏闹。但王家家境虽说也不怎么好，但比起她们家是好太多了，自然看不上她家，但听说秋菊也是喜欢她大哥的。　　“用不这秋菊挑拨，咱家也娶不起她，大哥就是被咱娘宠坏了。”二福无奈的说。这时屋外响起钱氏的声音，　　“一个二个的回来就躲屋里享清福，不知道出来帮忙做活是吧，以为自己是那家的少爷小姐呢？等着谁伺候你们呢？”末了又骂了句“没用的东西。”也不知道是说她们还是说何小宝。　　她们赶忙从屋里出来，二姐让四欢出去找找她娘，就和大姐一起去灶台帮忙了。四欢忙出去找人，没走几步就看见郑氏回来了，她大哥却没见到影子。　　“娘，大哥呢？”四欢忙问郑氏　　“去你姥爷家了，住几天就回来。”郑氏说了两句就进院里了。　　看到郑氏回来，三婶笑呵呵的问　　“怎么没见到小宝，这小宝也真是，怎么跟自己亲娘吵成这样，不知道的以为我们怎么教孩子的呢？这么没大没小。”郑氏尴尬的笑了笑　　“等他回来我就好好教训教训他……”她话还没说完钱氏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我看你们都是想上天，出去一下午，家里的活你干了吗？小宝被你教的没大没小的，对的起老二吗……”钱氏喋喋不休的训起郑氏，郑氏唯唯诺诺，不敢搭腔。　　满院子都是钱氏的声音，四欢听见钱氏说什么净生女儿，赔钱货什么的，翠芳她们幸灾乐祸的在屋里看戏，小乐吓的紧紧拉着四欢的手，二福嘴唇紧紧的抿着，手拉着三喜，三喜性子冲，不敢说钱氏但怕她过去找翠芳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