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了药后,汪曼春的痛&经有所好转,虽然还疼,但已没有先前那么严重了。汪曼春本以为停了药后,咳嗽可能会加重,哪知非但没有,反而也渐渐好转了。明楼本想让她吃西药,却被她一口回绝了。汪曼春知道自己的身体,她这病是十年前就有的,并不是因为最近受了凉才咳的。这个咳疾很顽固,西药虽快,却对此顽疾无多大效果,只能靠中药慢慢调养。 见病情好转,汪曼春不愿在家里闲着,不听家人的劝阻,又回76号埋头于工作了。 “汪处长。”梁仲春不敲门就进来了。“前几天我还听说汪处长病得很严重,没想到这么快就康复了。”梁仲春语气不善。 汪曼春低头看着文件,都没正眼看梁仲春,“梁处长有什么事吗?我很忙,没空和你废话。”汪曼春不耐烦地说。 梁仲春强抑怒气,笑嘻嘻地走到汪曼春的办公桌前,“听说明长官挂念汪处长的病情,特地送你去医院了。” 汪曼春没有理他,自顾自地看着手中的文件。 “而且看的还是妇科。”梁仲春笑容诡异。 汪曼春终于放下了手中的文件,怒视了梁仲春一眼。 “汪处长,你生气了?”梁仲春的笑容很讨厌。“我也是为你好,才过来提醒你一句。这知道的,汪处长是因为痛&经才去看的妇科。这要是不知道的,恐怕会以为……”梁仲春故意顿了一下,压低声音说,“恐怕会以为汪处长怀孕了呢。”梁仲春嘲讽道,暗指她和明楼不检点。 汪曼春不怒反笑,“梁处长,南田课长最恨以权谋私、暗地走私的人。” 汪曼春这句话看似与之前的话题毫不相关,但梁仲春的笑容立马僵住了。 “梁处长,看在你是我同僚的份上,奉劝你一句,把尾巴藏藏好。”汪曼春说完,继续低头看文件。 梁仲春没再说什么,脸色铁青地离开了汪曼春的办公室。这女人难道发现我走私了?梁仲春暗自惊疑不定。 听着拐杖碰地的声音越来越远,汪曼春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我汪曼春也不是好欺负的。”她说道。 “叮铃铃,叮铃铃……”就在这时,电话铃声响起。汪曼春接起电话,“喂,谁啊?” “曼春姐。”电话另一头传来一个甜美娇俏的声音。 “是莹莹啊。”汪曼春听出了对方是谁。“打电话给我有事吗?” “曼春姐,明天是我生日,你居然忘了。”杨沁莹说道。 “最近太忙了,居然连你生日都忘了,真抱歉。”汪曼春微笑着说。 “明天可是我十八岁的生日,你可一定要来啊。”杨沁莹说。 “好,我一定来。”汪曼春一口答应。 “再见。”杨沁莹很高兴。 “再见。”杨沁莹挂了电话后,汪曼春也放下了听筒。 挂了电话后,汪曼春暗笑,瞧我,竟忙得连莹莹的十八岁生日都忘了,我对这汪伪政府可真是够卖力的。 汪曼春合上了文件,一手撑着头。她病假不过几天,桌上的文件就已堆积如山。看了一个上午的文件,她很疲劳。 汪曼春正闭目养着神,忽又睁开了眼睛,一下子从椅子上起来。“明天是莹莹的生日,那今天……”汪曼春似是想起了什么。“我汪曼春绝不是以德报怨的人。”她的眼神狠辣起来。 汪曼春拨通了市政府办公厅的电话。“喂,请问你找谁?” “我找明秘书长。”出乎意料之外,汪曼春找的竟是明诚。 “好的,请您稍等一下。” 没多久,电话那头响起明诚的声音,“喂,请问你是……”听说有个女人找他,明诚原以为那人是已潜伏进76号的夜莺。 “喂,阿诚,是我。”汪曼春说,“听得出我的声音吗?” “汪小姐”明诚没有想到找他的人是汪曼春。“先生现在有点忙,走不开。” “我不是来找师哥的,是专门找你的,有件事想请你帮忙。”汪曼春边说边转着手中的钢笔。 “什么忙?”明诚问道。 “你先说你肯不肯答应。”汪曼春没有直接说。 明诚犹豫了一下,这才答道:“愿为汪小姐效劳。” “多谢阿诚。”汪曼春的俏脸上现出一抹笑容,“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 汪曼春和明诚通完电话后,又拨了一个电话号码。待电话接通后,她温柔地说道:“莹莹,是我……” 和杨沁莹说了几句后,汪曼春又挂了电话。 现下已是晌午,日头正大,阳光透过关着的窗照射进来,满室温暖。汪曼春此刻的心情特别好,不时转着手中的钢笔。 “放开我,放开我!”一个女人的叫喊声传入了汪曼春的耳朵。这声音于汪曼春来说,异常的熟悉。曾几何时,这个声音成为了她的噩梦,一直缠绕着她,挥之不去。 “明镜,没想到你也有今天。”汪曼春用很轻又带着怨恨的声音说,嘴角上扬。 “啪”的一声,一记清脆的耳光声响起,紧接着便是明镜的怒骂。“狗&东西,你敢打我,你竟然敢打我!”明镜从小就是被父母捧在手心长大的,从未挨过打骂。父母去世后,她独自一人撑起明家,在商场驰骋多年,受到的都是敬重与钦佩,何曾受过此等羞辱。 “臭&婆娘,识相点,给老子闭嘴,否则有你好受的。”小队长陈亮威胁道。 汪曼春从抽屉中取出一瓶香水,正是明楼赠她的明家香。汪曼春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师哥,这香水我至今未曾用过,如今倒是派上用场了。” “狗仗人势的东西,汉奸走狗,你们不会有好下场的!”明镜仍在破口大骂。 汪曼春出来了,看着明镜怒骂的样子,不禁摇头。她暗想,什么明家大小姐,简直就是个泼妇。对于明镜敢于在76号这个魔窟如此放肆的勇气,汪曼春觉得很可笑。 “臭&婆娘,真是欠揍。”陈亮扬起手,正欲再扇明镜一巴掌。 汪曼春并未阻止,她双手插在口袋中,像看好戏似的。等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在明镜脸上时,汪曼春满意地笑了笑。“哟,这不是明董事长吗?怎么这么狼狈啊?”汪曼春出言嘲讽。 “汪处长,没想到竟惊动了您。”陈亮毕恭毕敬地说道,全无半点刚才的凶狠之状。 “汪曼春。”明镜咬牙切齿地瞪着她,似是恨不得将对方剥皮抽筋。“你这么对我,难道不怕明楼杀了你吗?”明镜高傲地挺起胸膛,目光中充满了蔑视。 “师哥为什么要杀我?”汪曼春一脸无辜,“我怎么对你了?我可什么都没做呀!” 汪曼春这副样子把明镜气得够呛,但更气人的还在后面。 汪曼春缓步走下台阶,慢慢走到明镜身边。一股异香扑鼻而来,明镜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珠,“你……” 汪曼春在她只吐出了一个字时便用手捏住了她的下巴,明镜脸上露出了惊恐之色,“你……你要做什么?” 汪曼春看着明镜双颊红肿,两边脸上各有一个掌印,倒是挺对称。她心情愈加好了,笑眯眯地看着明镜,笑容温和。明镜对着这笑容,不禁打了个寒颤。 “我原本不想对你做什么,可你偏要到师哥面前诬陷我。既然这个黑锅我是背定了,那倒不如……”汪曼春故意顿了一下,“倒不如我真对你做点什么。要不然,我岂不是白白担了恶名?”汪曼春巧笑嫣然。她放开了明镜的下巴,凑到明镜耳边,用只有她和明镜两个人能听到的极其轻的声音说:“明家香是师哥送我的,你管得了他的人,但管不住他的心。”汪曼春语带挑衅。 “汪曼春,你这个贱&人!”明镜欲动手打这个得意洋洋的女人,奈何腕上的手铐使她行动不便。陈亮见明镜还欲逞凶,忙让手下的弟兄们制住了她。 “汪处长,您没受惊吧?”陈亮一脸谄媚相。 汪曼春很是不屑,柳眉倒竖,“难道你认为76号情报处处长只有这么点胆量,被一个泼妇吓到?” “你说谁泼妇!”明镜怒视着汪曼春。 “你给我闭嘴!”汪曼春一声大喝。任凭明镜再怎么恼怒,也是心中一惧。 汪曼春复又看向陈亮,陈亮吓得直哆嗦,“是卑职一时失言,还请您大人有大量,放过卑职。”他是知道汪曼春的毒辣手段的。 “既然人抓来了,是不是可以交给我来审?”汪曼春睥睨了陈亮一眼。 “当……当然可以。”看得出来,陈亮被吓得不轻。 “带走。”汪曼春一声令下,然后转身向刑讯室走去。 “汪曼春,你想怎么样?”明镜被押着跟在汪曼春身后。 “带你去刑讯室。”汪曼春冷冷答道。 “你……你这么做,明楼不会放过你的。”明镜色厉内荏,心中一阵恐惧。看样子,汪曼春这个女魔头是要动真格的了,她不打算顾虑明楼了,明镜暗暗叫苦。 陈亮见汪曼春走远,长吁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天空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陈亮瞪了一眼看着他狼狈相的弟兄,“看什么看!” 在去刑讯室的路上,无论明镜是出言恐吓,还是恶语怒骂,汪曼春都无动于衷。 刑讯室的门开了,明镜被押了进去。刑讯室里充满了血腥的味道,明镜还是第一次踏进这个令世人闻风丧胆的人间地狱,扑鼻而来的血腥味使她几欲作呕。由于刑讯室的构造,光线很难照射进来,因此刑讯室里十分昏暗,更增添了阴森可怖之感。木桩上有许多已变黑的血迹,各式各样的刑具映入眼帘,明镜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怎么,你害怕了?”汪曼春微笑着,用一种猫戏老鼠的眼神戏谑地看着明镜。她踩着高跟鞋走到明镜身边,“明镜,你一定没想到自己也有今日吧?十年前的那个雨夜,你是如何羞辱我的?又是如何粉碎了一个十六岁少女的心的?十年后,我一定要连本带利地讨回来。”汪曼春声音冰冷。 “你敢这么做,明楼一定会杀了你!”明镜仍想以明楼来威胁汪曼春。 “明楼?”汪曼春似是觉得很可笑,大笑起来,那笑声直令明镜心中发毛。 汪曼春走到押着明镜的那个人身边,“跟我过来。”然后她转身向前走了几步,再次转身,已离明镜有了些许距离。 那人不敢怠慢,急忙走过来,“汪处长有何吩咐?” 汪曼春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然后望向明镜。“明董事长放心,我会让人好好招待你的。”说完,她转身离开了。 大铁门关上了,刑讯室里的气氛异常的阴森吓人。 汪曼春回了自己的办公室,拿起听筒,又拨了市政府办公厅的电话,这次她找的是明楼。 “喂,师哥,你现在有空吗?能来一下我这里吗?”汪曼春问道。 明楼看了一眼手上的表,“现在离下班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我可能走不开。” “师哥……”汪曼春欲言又止。 “有什么要紧事吗?”明楼料想她没有重要之事不会在上班时间打来。 “师哥,跟你说件事,你别着急。”汪曼春说。 “好。”明楼说,“我不着急。” “你大姐……她……她被梁仲春的手下抓了。”汪曼春说道。 “什么?”明楼立时想起了这件事,自责不已。这些天他烦心着明台的事,竟忘了前世明镜曾被抓到76号一事。 “师哥?”汪曼春手拿听筒,电话另一头竟没有声音。 “曼春,我大姐现在怎么样了?”明楼的声音再次响起。 “她……她在行动处的小队长陈亮那受了点委屈。”汪曼春虽说得委婉,但明楼已知不妙。“师哥,你现在赶紧过来吧。” “好。”明楼握听筒的手加了几分力度,正欲挂了电话,但在听筒即将放下时,又放回了耳边,“曼春,谢谢你。”明楼这才挂了电话。 明楼挂了电话后,立马冲出办公室去找明诚,得到的结果却是明诚中午的时候就出去了,到现在都没回来。更糟糕的是,明诚把车子开走了,这对明楼来说,无疑是火上浇油,雪上加霜。而市政府有车子的都是位高权重的人,个个公务繁忙,这个有会,那个有事的,车子是必不可少的,不知什么时候就要用到。明楼估计自己一时半会也借不到车,只好徒步走路,走了一段路后,乘上了一辆电车。他下了电车后,赶紧叫了一辆路边的黄包车。黄包车夫步伐很快,可明楼还是嫌慢。好容易才到了76号门口,明楼立即下了黄包车,随便掏出张大钞塞在车夫手中,“不用找了。”明楼说完,立马快跑进了76号。76号的守门的人认识明楼,并未阻拦。 明楼飞快地奔至梁仲春的办公室,一改平时儒雅的书生气质,一脚踹开了办公室的门。梁仲春正悠闲地坐在椅子上品尝着一杯香茗,明楼蓦地闯进来,怒目圆睁,似要吃人一般,他不禁心中一惊,手中的茶杯差点掉落。 “梁处长。”明楼这一声叫得梁仲春心里直发毛。 “明……明长官,您怎么来了?”梁仲春心生不安。 “梁处长,你抓抗日分子竟然抓到我的头上来了。”明楼怒极反笑,“好,真是好啊。” 梁仲春汗毛直竖,“明长官,请恕卑职愚钝,不解您话中之意,望您明示。”梁仲春是真的不知道他的手下抓了明镜。 “梁处长,出什么事了?”陈亮带人冲了进来。他是听到了明楼踹门的声音,怕梁仲春遭遇不测,赶紧带了人过来。 “是你们抓了我大姐?”明楼目光阴狠。 陈亮并不认识明楼,无所畏惧。“你大姐是谁?”他轻蔑地问道。“你说的是我们抓回来的那个女人吧?”他想到明楼的大姐可能就是他们抓的那个蛮横的女人。 “误会,误会啊。”梁仲春听了陈亮的话,已知明楼的来意了。他惶恐不安地解释,心中却在暗骂手下的那些蠢&货尽给他捅娄子。 “误会?”明楼蓦地掏出了手枪,“那我现在打死你是不是也是误会!”明楼把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梁仲春。 陈亮和另几个人见自己长官被人用枪指着,纷纷举枪对准了明楼。 “放下,放下,你们快放下枪。”梁仲春急忙说道。明楼若真在76号出了什么事,他有十个脑袋也负不起这个责任。 明楼面不改色,“梁处长御下有方啊。以后谁要是再说76号人心不齐,我明楼第一个不信。” “明楼?”“他就是特务委员会的副主任?”梁仲春的手下这才知道他们此刻枪口所对之人是何身份。 汪曼春举着望远镜,透过窗玻璃观察着梁仲春办公室内的情况。 “76号抓人从不需要证据。”陈亮不知死活地说。 一声枪响,陈亮倒了下去。“给他发阵亡抚恤金,你打报告,我批条子。”明楼说道。 “真是愚蠢至极。”汪曼春通过望远镜看到陈亮被打死,不屑地说道。 “我大姐人呢?”明楼依旧怒发冲冠。 “她……她……她被汪处长带到刑讯室了。”一个手下结结巴巴地说道,显然是被吓得不轻。 “刑讯室在哪?”明楼的目光仍很可怕。 问清了以后,明楼走出了梁仲春的办公室,朝刑讯室方向走去。“明长官,明长官……”梁仲春拄着拐杖,紧随其后。 明楼杀气腾腾地来到了刑讯室门口,“开门!” “还不快开门!”梁仲春也在一旁说道。 “是。”看门的立马开了门。 明楼一见到明镜,心立刻隐隐作痛。只见明镜惊恐地坐着,面色惨白,双颊上两个红色的巴掌印清晰可见。 “大姐。”明楼唤了明镜一声。 明镜听到明楼的声音,这才回过神来。 “啪”,一记清脆响亮的耳光扇在了明楼左边的脸颊上,动手的正是明镜。明镜惊魂方定,一见到明楼,顿时把惊惧转化为了愤怒。 “大姐?”明楼挨了明镜一耳光,有些不可置信。 “哟,明董事长好大的火气啊。”汪曼春的声音响起。 众人回头一看,只见汪曼春不疾不徐地走了进来。明镜愤怒的目光立时从明楼身上转移到了汪曼春那儿,似是恨不得把她杀了。 “汪曼春。”明镜咬牙切齿地叫着汪曼春的名字。汪曼春也不惧她,直视着她愤怒的目光。 “汪处长,你怎么能把明长官的姐姐抓到刑讯室呢?”梁仲春有意祸水东引。 “汪处长,我大姐脸上的掌印……”明楼问道,投来怀疑的目光。 “是明董事长在76号大吵大闹,梁处长手下的小队长陈亮这才动了手。”汪曼春说完,瞪了梁仲春一眼。 “那你也不该把我姐姐带到刑讯室来。”明楼责备道。 “明长官,你是在怪我吗?”汪曼春似是不大高兴,“请令姐到此确是卑职的不是,不过我也并未伤她一丝一毫。您若不信,可以亲自察验一下,看看她身上是否有伤。”汪曼春表现得很委屈。 明楼真的去察验了一下,确定了明镜身上没有其他的伤痕,这才放下心来。 汪曼春确实没有对明镜动刑。她深知明楼一向对这个姐姐敬畏有加,才不会傻到去碰明楼的逆鳞。汪曼春只不过是略施手段,派人从牢里提了一个抗日分子来,当着明镜的面动刑。而且,这个所谓的抗日分子乃是军统的叛徒。明镜虽在商场上久经风浪,但何曾见过这么血腥的场面,立马吓得变了面色。 “大姐,我们还是先离开这个地方吧。”明楼扶着明镜经过汪曼春身边,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幽香,正是他所赠的明家香。明楼终于明白明镜刚才为什么打他了,心中不禁暗暗叫苦,曼春,你可真是把我害惨了。 “梁处长,难道你不去送送明长官他们?说不定这么做,能稍微平息一下他们的怒火。”汪曼春建议道。 “有道理,有道理。”梁仲春立马追了出去。 刑讯室里只剩下了汪曼春一个人,她走了几步,坐在了明镜坐过的那条板凳上。桌子上还有一杯尚冒着热气的茶,是她叫人泡给明镜的,明镜并没有领情。汪曼春端起茶杯,品了一口茶。由于某人即将进小祠堂了,所以她的心情特别舒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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