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是脑子短路了,还是被他迷惑了,总之我沈晴飔今天被这个小嗑巴给牵着鼻子走了。  你问我为啥    因为这个小嗑巴在刚刚谄媚地对我说:“唉嘿嘿,小哑巴,我知道这洞里可以通往校园,你看这大雨天的,你一个姑娘家......”突然他中断了未说完的话,上下打量着我,一脸的揶揄让我觉得他简直像极了街边的那些猥琐大叔。    我沈晴飔岂能被他这个小磕巴给毁坏了英明?    于是我挑挑眉朝他说道:“怎的?你是垂涎姑娘我的美色,还是说你自身有不堪的思想。”    他听到垂涎二字的时候神色有些嘲弄的意味,仿佛听足了笑料一般,很不以为然。    但我怎能让他得意?    果然听到思想不堪这几个字的他,气势一下就焉了,耸拉着脑袋,神色有些委屈。眼睛湿漉漉的,天!他不会真要哭吧。    呃....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了,一秒变成小狼狗?    他的模样本来就属于明媚的类型,瞳色也异于常人的亮,眸光像是潋滟着春水,这样显得他更加委屈极了。    而我则像是欺负一个小屁孩儿的山大王,面目狰狞的样子像是随时能喷涌的火山,屠灭整个山林,满目荒凉。  我心底有些歉意,声音不自觉地软了下来。    “对不起。”    我说。    他没应声。    空气凝结了几秒。    “看来这一招对付你真的有用,既然你都道歉了,小爷我也就不追究了。”    他拧了拧书包上的水,语气又充斥着痞痞的意味。    算了,这种人越理会他,他就越张扬,我瘪了瘪嘴,双手交叉在胸前,铆住了气势,朝他问去。    “喂,你不是说这山洞里有路可走吗?”    他朝我的背后指了指说:“走右边。”    我在村里生活了十多年,我都不曾知道这山洞里竟然有这样神秘的地方。    我和这位小磕巴朝洞里右边的小路走去,这条路黑的可怕,由于山洞长年湿冷的原因,显得更加阴森。    我走在小磕巴的后面,他在前面给我带路。    其实我并不是多胆小的人,但是面对这种情况,我的心里还是有些紧张的感觉,由于光线太过黑暗我是探着步子往前走的,我总觉得我会摔倒在地方。    周围太黑暗了,我只能听见山泉水叮叮咚咚流淌的声音,此刻我并不觉得它有多悦耳,我有些烦躁,我多希望在让人聒噪的声音就此停住。    好黑,为什么没有一点灯光,这前方的路还有多远?    这条冗长的路上,小磕巴的脚步声也越来越小了,周遭的泉水声越来越大。    “我不喜欢,我不喜欢,求求你,快点停下来。”    无奈之下,我蹲下身子,把自己埋进在我的怀里,我是多么热切地向上天渴望让它停下来。    我的声音带着些哭腔,身子也随着哆嗦起来,这一刻我多年来的理智都被冲破。    “噔噔……瞪……”    原处好像传来一阵脚步声,是小磕巴来找我了吗?    我的心里一阵窃喜,我忙的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束明亮的萤火,我顺着光线往上看去,便对上了小磕巴明朗的笑颜。    他的手里提着一把用野草编制而成的小破灯,里面装满了萤火虫。    他粗鲁的把草灯递给我说:“诺,这是小爷我给你做的萤火灯,你别哭了,拿去用吧。”    他说话的时候,不自然的撇过头去,萤火虫的光芒照耀在他的脸上,让他俊朗的侧颜增添了一份柔和的感觉。    我借着草灯的柄杆站了起来,胡乱的用手在脸上抹了抹,随即朝小磕巴道谢说:“谢谢你,小磕巴。”    他假意敷衍的回了一声:“不客气。”    最后小磕巴还是敌不过我执拗的脾气,跟着我一起用了这一把草灯。    他走在前面提着它。    我跟在他的身后。    原来他那会儿的消失,只是去为我做了一盏草灯,即使他编制的是那样粗鲁。    可在我的心里,这样不拘于细节的他,心底藏着一份细腻的心思。    只是在这年少无知的岁月里,他爱佯装他很酷气的样子。    从黑暗的洞里,再到明亮的世界,是小磕巴带着我一路前行。    差不多走了半个小时左右,我们终于走出了山洞,映入我们眼帘的是杂草丛生的后院,以及几棵高大的白杨树。    “阿,我终于到家了。”    随即是小磕巴放松式的感慨。    我没有在意他说的话,只是一直瞪着他那双较为黝黑的手上出现的伤口,许是时间久了的缘故,血液已经凝固在了一起,所以伤口看上是一条鲜嫩的裂痕。    我皱着眉头,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说:“小磕巴,你受伤了,你得去上药才行。”    其实我想说你是不是为了给我编制这草灯,所以不小心碰到了其他野草上的刺。    可我终究还是没说出口,因为我敢笃定,他一定说立即否定。    因为他是一位很酷的人,酷的随性,他是一位可以单枪独立走天下的英雄,也可以保护弱小。    他自称是“小爷”,就是想要显得自己不那么弱小被人欺。    所以这样的他,如果说是因为“儿女情长”,他会觉得太过矫情了。    可是小磕巴的动作有点让我出乎意料,他愣神的望着我的手,脸色有些绯红。    不远处后院的陆地上,有一块破旧的牌子,它上面写着——潼江中学,几个字,这是我即将和小磕巴共度三年的初中。    在九十年代的中学里并没有什么医务室之类的,小磕巴也笑哈哈的说着自己没事,随后我们穿过了学校后院的大门。    据小磕巴说,这里是旧的校区,以前还有学校的教师住在这里,潼城经历过一场地震后,便重新在旧校区正北方修建了一所新的中学。    我边走边看看着这旧学校的环境,几棵高大的白杨树干倒塌在地。教学的楼房外长满了野生植物,不过在秋季,它们没有绿色素的光顾,枯黄的颜色,看上去病恹恹的。    小磕巴像一位导游,不停地向我解释着学校的发展史。    “唉,对了,小结巴。”    当我们走到新校区的大门口时,小磕巴突然停下身来转头对着我说。    “你想说什么?”    我不解地问他。    “你带的有饭盒和饭票吗?”    他的声音很平缓,眼里像是李贺的诗里描写的那样。    一双瞳人剪秋水,双瞳剪水。    清澈的眼神蕴藏着属于他的真诚。    我有些不解,我没事干带饭盒和饭票干嘛?    他见我没搭话,心下有些懊悔,于是他拍着我的肩膀大笑起来:“哈哈,没事没事,我也没有饭盒和饭票,到时候我们一起混日子。”    后来,当我找到教室之后,我才明白他问我这句话的缘由。    原来潼江中学和其他中学的规定不一样,学生在学校住宿一周,而这一日三餐则需要备有家长给的“饭票”,也就是钱。而这饭盒的用处便是,用来打饭和打菜的。    这些都是我新认识的同学安禾告诉我的。    由于读书较晚的缘故,安禾比我足足大了两岁。但这并不妨碍她热情的融入这个班级。    “哎,晴晴,你别不开心,没有饭盒和饭票你可以和我一起吃。”    安禾以为是她无意间的话语惹到了我,她有些自责。    其实不然,我只是在想要是这样的话,那我以后的每一顿得少吃一点,这几年父亲的身体越来越日下山河。    如果我节约一点伙食费,家里的开支又能少了一笔,那这样父亲也能少做一些农活。    上课的时候,班主任来了,他是一位中年男子,戴着一副黑框的眼镜。头发梳的老高,他的皮肤有些泛黄,尤其是他的皮肤是油性的,所以远远看去,油腻且无神。    “嗯,首先欢迎你们来到我们的潼江中学,未来的三年里,我都将与你们风雨同舟。”    他震声震声的给我们做所谓的欢迎仪式,随后他和老师一样,在黑板上写出了自己的名字:彭化。    “唉唉,晴晴,你不觉得这个班主任有些那啥,伪君子的感觉。”    由于刚刚开学,学校并没有安排好位置,所以安禾理所应当的坐在了我的身旁,她八卦的小眼神和她恬静的外貌显得格格不入。    “伪君子倒不像,只是给人的感觉很油腻。”    我怕被别人听见我和安禾的对话,所以我低着头靠近安禾的耳边,小声的和她阐述我的观点。    而我不知道的是,这一幕在恰巧被撞进了闯门而入的小磕巴眼里。    “报告,初一一班孟子林报道。”    他这一声几乎是吼出来的,这一下全班的目光都向他望去。    而我自然也是感受到了他的震吼,我对上他的目光,不禁有些疑惑。    他刚刚把我送到教室门口后,便朝走廊的另一头跑去,怎么一下子,他也和我同班了?    安禾的手搭上我的肩膀,往我这边凑了凑,她眼神不善的看了一眼小磕巴随即冷哼一声:“南河小学的小霸王孟子林,看来这三年的初中生活好玩咯。”    “嗷,可能吧。”    我有些敷衍的回答安禾,因为我此刻的眼神直直的望着小磕巴不想移开,从他的莫名蹿出,以及班主任无奈似的点点头让他进门。    我都觉得这一切都不简单。    小磕巴进教室后,几乎是全程黑着脸往我身旁的安禾看去的。    我觉得这样的小磕巴一点都不好,他明明可以笑的那么明媚。    为何总要让自己显得与这世界格格不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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