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江州派”刚立完字据,只听一声轻喝,是小头头发声了。“若是再比一场,证明江州派妖言惑众,又该如何?”这话说得也极有艺术,不经意间也给江州派扣了顶大帽子。  “是呀,又该如何?”立即有人附和。  “江州派”戴着面具的脸看不见神色,但是语气却极为不善,“哼,若是本,人有误,自当向熊山派赔罪。可若是证明熊山派使用邪术妖法,又当如何?”  “那还能如何?”小头头嗓音清亮,“自然是熊山派被各位逐出大会了呗。不过,不知江州派要怎样向熊山派赔罪呢?”  “你要怎样赔罪?”“江州派”快要怒火中烧。  “呵呵,”小头头轻轻一笑,缓缓说道:“给江州掌门三个选择。一,自断一臂;二,下跪磕头;三,一百万两黄金。”  如果不是戴着面具,此刻一定会看到“江州派”脸上青红交织的怒意和漫天的杀意。  “好!”  擂台上重新站了两人,分别代表两派。  这一番较量倒是没有爆出冷门,打得中规中矩。  然而好景不长,没有打多久,双方都打出暗器,甚至还进行了短暂的暗器战。双方暗器上都闪着青绿荧光,一看就是萃了剧毒。倒是也势均力敌。只是苦了“甲座”的看客,要时刻防备着被误伤。  渐渐地,两人的身份也被人看出,竟然都是杀手,并且都是一等一的杀手。江湖上的杀手,最厉害的就要属无忧宫。这二人跟无忧宫有何关系?这样的江湖盛会,无忧宫却没有参加。难道是无忧宫的杀手都被人买了?还是是无忧宫“改头换面”来参加了?  “极狼,挑了他的面具。”见无忧宫被牵连,凌霄不得不出声传音。本来,她只是静静看戏的啊。  于是,决斗又演变成了“挑面具大赛”。凌霄倒是不担心,他们所有人用的都是“双保险”,面具底下还有易容术。就算面具被挑掉,正好让众人看看,杀手不仅无忧宫有,另外还有不少的江湖势力拥有顶级杀手。不要浅薄地把杀手跟无忧宫划等号。  二人果然是不相上下,面具几乎是同时被挑掉。  一个不以为然,一个低头侧脸。  “极狼,让人看看他的脸。”凌霄又传音入室。  攻击又起,“江州派”明显的不愿让人看脸,难免吃亏。极狼趁机跃起,要给对方致命一击。突然,一把“灰”扬起,极狼躲闪不及,就要与之亲密接触。  众人只见千钧一发之际,“熊山派”衣袖一挥,急速倒退,那“灰”尽数往“江州派”而去。“江州派”万万想不到变故还会如此生发,来不及反应就“噗”地吐出一口黑血,竟是中了剧毒。江州掌门见状,飞身上台,急急喂了一颗解药。  “江州派,你们输了。”极狼冷冷地说道。  “哼。”江州掌门抱了人就要走。此毒极其霸道,吃了解药得马上运功助药力运化,才能不留余毒。  “站住!”极狼长剑一指,“三个选择。”  “先救人。”江州掌门冷冷地说道。  雪越发地下了大些,原本还有些明亮的天空很快就阴沉下来,暖帐里的炭火烧得更加旺些,几道精致的吃食摆上了桌子。  “‘天下会’为什么不卖面?一百两银子一碗绝对有销路。”凌霄边吃边说。“不要因为是银子就看不上。”  福喜愣了一愣,传话去了。  “天下会”的办事能力绝对不是盖的。一大海碗的面,再加上厚厚的几片大肉,一百两银子一碗,供不应求。  大家早上都上山得早,又冷。  功力稍弱的早都顶不住了。这碗热腾腾的面来得正是时候。  能够来决赛的,都不是省那一百两银子的主。  等到众人腹中都有了食,“江州派”的驱毒也完成了。用毒不成被反噬,这绝对是用毒人的奇耻大辱。  江州掌门来到熊山派面前,跪下磕了三个响头。相比起手臂和黄金,竟是尊严最可以舍弃。  就这样,“江州派”是第一个被淘汰出局的“名号”。  又比了两场,在夜幕即将降临的时候,第一天的决赛终于结束了。  正要离去的郎玉面听到传音入室,跟同行的打了声招呼,往后山而去。  凌霄到的时候,郎玉面已经打了野味生了火,把整个山洞都弄得明亮温暖起来。见到凌霄,郎玉面请罪般地迎上来半跪行礼:“姑娘。”  “郎君,一个月不见,还好吗?”凌霄调皮地笑笑,露出了八颗牙齿。这家伙,居然是皇子,还真是深藏不露啊。  “玉面十二年前就出了皇宫,是被逐出宫的。玉面无意隐瞒姑娘。”郎玉面认真地说道,半是解释半是请罪。  “那么,玉面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凌霄敛了笑意。  南蜀国七皇子郎玉面,七岁时被发现月圆之夜变身狼形,撕咬牲畜。皇帝欲杀之,终不忍而弃之密林,但看“天意”。密林遇一人,授其武艺医术。十六岁建无忧宫。  此番,代表皇室参加比武大会,目标自然是天命圣女。  “这么说,你对天命圣女是志在必得?”凌霄故意问道。  “这些年,他数次用母亲威胁我让我为他做事。三年前,我也从刺客手下救过他的性命。他对我再无恩情。今生,玉面只唯姑娘之命是从。”郎玉面无比认真地说道。    另一厢。  “怎么熊二和前辈还没有回来?”轻风问道。  “姑娘也没有回来。”百灵补充了一句。  “熊二不用管他,他有事去办了。”极狼嗡着声音说道。  “姑娘也不用管她,她的行踪向来只有她自己最清楚。”木梓接了一句。轻风小心地四顾望了一下,确认了神机老人不在,才松了口气。这木梓是傻啊还是木?经过了上次那事,他还敢这么说?还好前辈不在。否则万一马车被撕碎了,他们晚上睡哪儿?  这样说来,就只有神机老人的“失踪”是不正常的了。不过,凭着老人的神功,好像也是不用担心的哈?  于是,百灵怯怯地开口了:“要不,你们去打点野味,我们做点肉干,明天带到山上去吃。那面一百两银子一碗,实在是太贵了。”  “是啊,他们还不如去抢。”彩衣也附和道。  “没水准。”雪舞嗤了一声,“你们好歹也是有钱人了,还这么一副家小业小的模样。”  有钱人了?她们想起来了,她们有两万两金子了,可是,好像,又没了?……  “再这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我就代姑娘打你们。”雪舞做势要打。  “就是,就跟没有见过钱一样。”彩衣也嗤了百灵一眼。  “我,我……”百灵急了,怎么搞了半天,个个都训她了?  “不要吵了,”极狼阴郁出声,“打什么野味。天寒地冻的,野味都躲起来了。走,爷请你们下馆子去。”  会绝镇的馆子也是人满为患,一行人好不容易才在不大的无名餐馆里找了座位。凳子还没坐热,就听见——  “哟,这不是‘熊山派’吗?怎么今天也下餐馆了?”  “是呀,一派一多半的都是孩子,你们还想抢圣女吗?”  “他们穷得连客栈都住不起,不会真是想抢了圣女卖钱的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欸,你们的那个‘飞毛腿’呢?怎么没有来啊?不会是踢断了腿,治伤去了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一人起头,众人附和。嘲讽声,奚落声,笑声,此起彼伏。  “熊山派”有一个“飞毛腿”,武功深不可测。无数人早已把熊山派当成了拦路的猛虎。因此,在会绝镇一间不起眼的餐馆里,群起而攻之。  “啪!”几只手,竟是在桌子上拍出了同一个音节。  “他们人多,打群架我们不是对手。听我的,布阵。”木梓小声地说道。  阵法精妙,他派迟迟破不了阵。有人便想剑走偏锋,持剑往彩衣百灵而去。极狼眼疾手快,一只飞镖射出,正中那人后心。  “师弟!”一声惊呼,有人往“师弟”掠过去。轻风把人挡住。有了“师弟”的前车之鉴,为了彩衣百灵的安全,他不能放人过去。  被叉了一下,木梓指挥众人,又变了个阵型。这个阵型比刚才那个,杀意更浓。被围住的众人感觉丝丝冷意从后心升起,纷纷拉开了拼命的架势。  这一架,足足打了两个时辰,才在“天下会”的出面下,“被迫”终止。幸好没有其他人趁乱加入战圈,以极狼他们几人之力,竟也没有吃亏。  轻风胳膊上被拉了一刀,木梓小腿肚挂彩,其他人虽然狼狈,竟然没有伤着。而对方挂彩的十之八九。最重要的是,对方死了一人。于是,对方死死咬住这个“死人”,要熊山派给个说法。若能因此让熊山派出局,他们这个人也算死得值得了。  对于“天下会”来说,擂台上的生死他们都不管,何况是私相斗欧的。否则他们也不会两个时辰才来喊停。  泰山派死了个人,不依不饶非要熊山派给个说法才罢休。虽然已入夜,看热闹的却只增不减。  “我困了,要回去睡觉了。”极狼冷冷地说了一句,转身就走。  “站住!”来人闪到极狼前面:“你杀了我师弟,就想走吗?”  “泰山派不服,明日加赛。”极狼说完,推开来人,大步走了。打了一架,他的心情好多了。现在,他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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