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奥赛冠军

而就在大家的仰天叹息感慨之中蜜芽儿却想起了一个人。

那个人自然是萧竞越。

萧竞越从前年出国后至今已经两年了还没回来过。隔着半个地球其实也有通信偶尔也会寄点东西来不过频率比以前自然下降了许多。

平时国内寄信也就是八分钱邮票可是寄往美国的航空平信,不超过5克的话是一块六,如果寄包裹那就是一克八毛钱。

按照克来计算,动辄八毛一块的,在这个年代几乎是奢侈。

尽管现在顾建国很是挣了一些钱也对蜜芽儿这唯一的女儿很大方可到底平时是节俭的,还要留着钱投资兴建厂子蜜芽儿也不舍得太浪费钱。一个月十块的零花钱现在升级成了一个月十二块这在同学们中算是很有钱的学生了。可是她寄一封信是一块六每月的零花钱也就是写七八封信还不说万一超重了那更是价格嗖嗖地往上涨,看着肉疼。

再说了就算有钱,一封信一块六也舍不得啊谁舍得,这时候一根冰棍才三分钱啊!

至于萧竞越寄回国的那些英文奥数资料,那邮费估计都是天价了……

总之,跨国通信让彼此的交流少了一些,而萧竞越那边估计也面临着太多的新鲜事,学业繁忙,平时课余时间打工也忙,也就没那么多时间写信。

但是,即使这样,蜜芽儿还是觉得萧竞越是亲近的。

或许比自己小舅舅稍微远一点,可在心理上依然是可以依附的对象,每每读他的信会感到一阵踏实感和安全感。

这种奇妙的心理蜜芽儿也没太细想过,只是今天大家起哄说起暗恋的人时,这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便钻了出来,犹如一只狗尾巴草,被风吹过,轻轻地摩过她的心尖尖,让她觉得痒痒的。

这时候难免也就想,不知道萧竞越怎么样了,上次他给自己寄来了那些资料,自己回信感激他后,他好像就再也没有写信来。

等回去后,陈老师洗出来照片,她就给萧竞越也寄一个吧,问问他现在什么情况了。

正想着,大家伙叫她一起来玩儿扑克牌,原来陈建安在行李里带了两副扑克,一直没用上。大家都是来自不同地方,玩的牌种类和规则也不大一样,互相商量了下,最后大家玩“憋七”。

蜜芽儿想着萧竞越的事,多少有些心不在焉,输了几把,后来专心玩,又赢了几把。

熬到了约莫半夜里,大家都有些饿了,蜜芽儿便把自己买的驯鹿肉干拿出来分享给大家,吃吃喝喝的,正打算继续玩,突然挨着窗户的刘志鹏叫了声:“你们看窗外!”

大家转头看过去,不免都惊叹不已。

原来这芬兰的夏日很长,长到什么程度呢,夜晚也是明亮的,和白天一样明亮。只不过这夜晚的阳光是红黄色调,朦朦胧胧的,有点像日出日落时的那种光线。

本来这两天大家已经习惯了这种白天式“夜晚”,可是谁知道转头看过去时,外面竟然天黑了。

不算大黑,只是深蓝而已,但至少不再像白天了。

大家激动的探头看过去,纷纷小声欢呼起来,聚集在窗户边上往外看。

王新国提议:“陈老师的相机在就好了,拍个照!”

大家都笑了:“拍啥啊,大晚上的,拍了也看不清!再说了,你拍个半夜的照片,等回去,大家估计都说,有啥稀罕的!”

这么一说还真是,大家也就不提拍照片了,啃着鹿肉干,望着那深蓝胡泊中的墨蓝色,一边说笑一边欣赏着。

第二天,是奥数竞赛宣布成绩和颁奖的日子,所有的代表队都扛着自己国的国旗,在各国代表队助手的协助下,鱼贯进入了大会场。

会场外面是圆形教堂式建筑,里面非常大,座位整齐,每个国家的队伍都有指定的位置。

蜜芽儿他们坐好了后,都不免有些紧张,特别是刘志鹏,他头一天考试的第三题扣分了,心里忐忑得很。蜜芽儿倒是没啥,还算淡定。王新国很是期待,激动的攥紧拳头,他每道题都做对了,觉得自己大有希望。

陈老师其实心里也紧绷着,攥着一瓶子饮料,在那里转来转去,他激动,但是也不好表现得太明显,他得给孩子们做个榜样,只能拼命忍着。

而就在这时候,主事委员会主席在一番讲话后,开始宣布成绩了。

成绩是用芬兰语言发布,同声翻译在会场进行广播。

蜜芽儿他们吊着心听着,人家念一个名字,他们的心就悬一下。

最忐忑最激动的王新国,用脚踩着地板,甚至都要把地板踩碎了。

就在这时候,他听到了一个名字。

开始都没反应过来,因为他听得最清楚的是英文版本,人家说的是“inuang”,他愣了下,脑子里嗡嗡嗡的,想着这是自己的名字吧?后面一长串的数字那是啥?分数?

最后,他终于捕捉到了两个单词“ilereal”。

周围的陈老师一下子站了起来,紧紧地攥住了王新国的手:“银牌,你得了银牌!银牌哪!”

奥数竞赛的分数是分六个的,分别是1,2,3,4,5,6,王新国3是4分,6是5分,其他都是满分7分,所以总分数是37分。

本次参赛选手一共是138人,金牌得主共有11人,银牌是22个人,看来37分就能进入前33名了。

王新国开始都懵了,后来想明白ilereal啥意思,一下子就哭了,这么大一个男孩子,他抹起了眼泪:“我得了银牌,我得了银牌啊!!”

蜜芽儿听到这个,一方面是为王新国高兴,一方面觉得自己的看来也是有希望了。

而接下来继续往下听,分别听到了刘志鹏和李鑫的成绩。

刘志鹏得了34分,是铜牌,李鑫竟然得了42分的满分,是金牌。

陈建安和翁梅月的成绩也出来了,陈建安以一分之差痛失铜牌,翁梅月则是距离铜牌远得很。

翁梅月也就罢了,她心里早就有准备了,陈建安脸上却不好看,不过又不好表现出,呆呆地坐在那里,不说话。

至此,五个人的成绩已出,一金一银一铜,三个牌,这就很了不得了。

特别是李鑫,竟然得了满分。

陈老师一个劲地夸:“你们好样的,好样的,这下子真是为中国争光了!!”

就在大家激动的时候,才猛然发现,蜜芽儿的成绩还没出来。

大家纷纷有些担心:“这是怎么了,怎么还没蜜芽儿的成绩啊?”

翁梅月忍不住猜想:“该不会出了什么意外没成绩吧?”

旁边陈建安耷拉着脑袋,没吭声。

李鑫连连摇头:“不会的,蜜芽儿那么优秀,她是最出色的,不可能没成绩!”

蜜芽儿倒是没什么好担心的,她并不怕什么意外,只要自己答题答得好,万一有什么问题,她就不信邪了,会向委员会主事提起申诉,要求复查。

再说了,这成绩不是还没报完吗?

正想着,突然间,她听到了自己的名字“eiu”,接下来就是标准的报分数了。

1是七分,2是七分,3,4,5,都是七分,这一道题一道题地听下去,每听到一个七分,蜜芽儿就放松一点。等到最后6的成绩出来后,蜜芽儿彻底松了口气。

“全都是七分,和李鑫一样是满分!”陈老师这下子激动得都不知道说啥好了,两个金牌啊!满分,那肯定是金牌啊!

可是就在这时候,报分数的声音停顿了下,并没有宣布蜜芽儿是金牌。

大家一愣,纷纷望过去,心想这是咋啦?

蜜芽儿也觉得不对劲,怎么和其他报分数报成绩的不太一样?

谁知道,接下来那主席开始用芬兰语宣布,同时同声传译的英文部分也传入了大家耳朵。

所有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蜜芽儿的奖励是:“leneal,anspeialprize”。

leneal大家激动啊!

可是speialprize,都有些不明白了。

还是陈老师知道,兴奋地给大家科普说:“这个speialprize是说在解题过程中有出人意料的表现,这就是一个bnus,每一届只有一个,不是奖励给分数最高的选手,而是奖励给有特殊表现的选手!”

去年的speialprize听说是奖励给了一个41分的选手。

心情太过激动,也顾不得男女有别什么的,陈老师忍不住攥住了蜜芽儿的手:“蜜芽儿,你太棒了,你答题答得太好了,评委老师肯定觉得你很了不起,竟然把这个speialprize给你了啊!”

说到这里,他几乎是哽咽了,四十多岁的男人哽咽着说:“咱们国家参加奥数竞赛四年了,还没得过speialprize呢!!”

其实得金牌早就在蜜芽儿预料之中,六道题自己都很有把握,只要别出啥大意外,她感觉金牌应该是没问题的。

可是speialprize,这真是没想到,之前也没听说过还有这个。

这边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要上台领奖了。

选手们上台,带着自己国家的国旗,一个个上去。

先是铜牌,后是银牌,最后还是最隆重的金牌。

领金牌的时候,蜜芽儿和李鑫一起上的台,大家共同抬着中国的五星红旗。因为蜜芽儿是仅有的三个满分之一,而且还是speialprize,按照规则,现场响起的是中国国歌。

一切早就在预料之中,可是这个比赛还是给了蜜芽儿惊喜。

挂上明闪闪的金牌,她两脚甚至有些飘浮,和李鑫肩并肩立在那里,看着台阶下密密麻麻的各色人种,面对着那一闪一闪的拍照声,听着那激昂的中国国歌,胸口那里便仿佛有什么在酝酿,兴奋,自豪,或者说感慨。

上辈子没机会参与的,曾经坐在电视前看别人的,重活一世,她竟然全都得到了。

作为中国在奥数竞赛上的第一个speialprize,她想,她的名字可能将成为历史中的一个符号,会在人们翻查这一段档案的时候被发现。

想到这里,她眼眶发热,鼻子也发酸。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和李鑫下了领奖台,瞬间被人包围住了,各国记者围过来采访,还有那种很大个头的摄影机,对准了她和李鑫。

他们甚至还把话筒给自己,要采访自己。

在众多记者拥簇中,陈老师领着蜜芽儿重新回到了座位上。

这个时候也有其他中国人,比如中国记者,还有一些身在海外的华侨学生,也都跑过来,围观说话的。

其中有个华侨学生,在美国,这次也得了个银牌,他看到中国选手竟然得了两个金牌,就要过来交流。

陈老师挡住了那个华侨学生,事后小声说:“别搭理这种,好好的中国人,竟然替美国人拿奖牌!”

蜜芽儿他们看着陈老师那愤愤不平的样子,忍不住都笑了。

陈老师这个人,有时候有点小脾气,不过那真是赤胆忠心爱国热情高涨,看不得任何人不爱国,至于为美国争奖牌,那在他看来就是和“汉奸”差不多了。

颁奖仪式总算完了,到了散会的时间,陈老师带着大家往外走,谁知道这个时候却巧遇了中科大的彭教授和吉利大学的何教授,他们是这次奥数竞赛的中国出题者之一,现在选中的那六道题,其中第四道是他们两个共同出的。

陈老师倒是认识两位教授的,寒暄一番,赶紧介绍孩子们认识了。

彭教授笑呵呵地望着这群孩子,满意地直点头:“这就是祖国的未来啊,以后祖国的建设,就靠你们了!”

陈老师哈哈笑着说:“彭教授啊,啥时候咱中科大特招一批?把咱们这群孩子都招过去吧?”

彭教授一听,赶紧点头:“这个好啊,这个完全可以考虑!”

往年奥数成绩突出的,也有些是被各大学特招录取走了。

当下彭教授忙说:“可以留下联系方式,我回头让我们学校招生办联系各位。”

旁边何教授见了,也给大家要联系方式。

大家伙一听,眼前顿时亮了,毕竟大家都面临升学问题,虽说是学霸也不太担心没大学上,可是如果能这样被特招录取走,那真是走了捷径。

于是大家积极留下名字和联系方式什么的。

蜜芽儿本来是不想留的,她不想去中科大,更不想去吉林大学,她想去清华或者北大,那样距离自己姥姥家近,可以照顾姥姥。

不过彭教授显然知道她的:“这就是为咱夺了那个speialprize的小姑娘吧,叫啥来的?feigu?”

蜜芽儿笑了“彭教授,我大名叫顾绯。”

彭教授满意点头:“顾绯,好名字,这名字好……咦,怎么有点眼熟呢?”

他摸着下巴:“我真记得见过这个名字,好像是”

他猛然想起来了:“对了,是之前我一位学生,他……”

话说到一半,他顿住,打量了下蜜芽儿,问道:“你说你老家是哪儿来的?”

蜜芽儿也意识到了什么,这位教授也是中科大的,难道说他竟然和萧竞越比较熟?当下只好说道:“我是x市的,清水县。”

这下子彭教授确认无疑了:“那就是了,我那学生也是这个地方的,叫萧竞越,你认识不?应该是你老乡吧?他是不是和你写过信?”

这时候,陈老师和李鑫他们,也没想到蜜芽儿竟然还和彭教授间接认识,都纳闷地看向蜜芽儿。

蜜芽儿不知为何,在这一瞬间想起了昨晚上大家讨论的事情,她脸颊微微发烫,不过还是笑着说:“是,萧竞越不但是我老乡,还是个同村,我们是邻居,从小就认识,之前他没出国的时候,我还时常写信向他请教问题。”

这就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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