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回了府里,十三爷还纳罕不住,“你说四哥这是被四嫂给辖制住了吧!”    十三福晋啃着被十三爷捂热的地瓜,含糊不清道:“要我是四爷我也愿意被四嫂这么管着。”多新鲜呐,堂堂一个福晋亲自下厨,四爷该知足了。    十三爷站在男人的角度可不这么认为,这没有侧室格格那些也就罢了,四哥那里可是出了名的美人窝,不是胜在数量,而是美貌。  这男人看女人还不是除了脸子就是身子。  之前四哥怎么样十三爷不知道,他只知道四哥的侧室和格格没少给他生孩子。  再看今晚这架势,这可真是让他长见识了。  四嫂平时看着挺贤惠和顺的,没想到辖制起人来还是很有一套的。  十三爷老神在在的想了一通,在心里替他四哥点蜡的同时,偷偷看了眼自己的福晋。    十三福晋正吃的香呢,被十三爷用奇怪的眼神这么一瞧,顿时就把剩下不到半个地瓜往旁边一搁,“怎么着,爷这是也打算分个初一十五了是吗。”    十三爷咽了咽口水,强自镇定道:“这怎么话说的,爷说过的话几时不算数了。只是瞧你再这么吃下去,晚上还要不要睡了。”    十三福晋却把擦手的帕子往十三爷脸上一丢,“觉自然是要睡的,却不能伺候您了爷,自个儿找地儿睡去吧。”话虽这样说,却没有大方的意思,人都进里屋了,还不忘交代,“天冷,爷多铺两层被子才是,仔细别冻着了。”    十三爷只觉得脸疼,真是该,好端端的干嘛把这事拿回家来分享。  要分享也该是找个爷们,再一起同情四哥,那该多得劲儿。  女人才不会同情四哥,只会觉得自己怎么就没遇上这样的好男人。这心有不甘之下,哪里会有什么好脸子。    大朝的时候康熙就给满朝官员讲了个故事,说是梦到了一些已故老臣,心里颇有感念,所以决定在前海那边修建一座祠堂供奉,好让后世之人可以铭记先人之功。    这话一出,下面顿时就炸开锅了。那些个满族亲贵祖上哪个不是跟着世祖爷一起打江山的,这等光耀门楣的事要没他们的份,还真就不同意了。    蔡禾廷代康熙解释了入主贤良祠的必要条件,什么出身好不好没关系,最主要还是要入主之人人品德性过硬,官声名声无亏。  譬如一个人为官清廉,但要是私德有亏,那就抱歉了,贤良祠只接纳精品,任何一粒老鼠屎都别想混进去。  但是,有句话不是说是在人为吗。世上哪里就有绝对之事。  是以,那些祖辈的确有过累世之功,但为人方面又的确有些不羁的,朝廷也会酌情考量。比如其后代子孙在其他地方为朝廷做出卓越贡献的,也是可以被破格纳入贤良祠。    可是什么样贡献才叫卓越呢?一时之间大家也是摸不着头脑了。  这时四爷就朝官员堆里撇了一眼,立马就有一个托出列,竟是有事启奏。    康熙好整以暇的准奏。  这个托虽然品级不高,才四品,但祖上也是出了个将军的。  待一通奏报下来,那位祖先除了个人行为有点不检,曾被世祖爷训斥过,并降两级以处罚,没有别的大差错。  所以托觉得,他作为子孙有义务替祖辈弥补缺失,愿将半数家产捐出,进而让其能够享有这个无上荣耀。    到这时,大家似乎才慢慢回过味来,这个糖虽然看着诱人,可它却是放在坑里的。  所以,有一部分人就先缩了。  有那惜财的,自然就有爱名声的。  这一场双簧唱下来,到也不至于干吆喝。    散朝的时候,还没出宫门,九爷就忍不住开始吐槽,“要我说这损招肯定是四哥出的。皇上都哭了多少年穷了,可再穷也从没打过臣下的主意。四哥这样做,皇上跟臣子们的那点情分还能剩多少。”    八爷却道:“话也不能这样说,四哥这也是为皇阿玛分忧解难。你也说都穷了这么多年,可又有谁真正体谅过皇阿玛的难处。我们都是做儿子的,到底不如四哥贴心。”心里不免感慨,四哥这样做虽是得了圣心,但却离了臣道,将来若能上进,支持他的大臣必然是少之又少的。  看了一眼十四,“十四弟怎么心事重重的。”    十四爷有点不爽,“这督建祠堂的差事怎么就落到了老十三手里。”    八爷也才想到一样,“这你得问四哥了,他定然是清楚内里的。”话虽这样说,心里却是想着十三这人平时看着不打眼,关键时候倒是都有他,太子找上他,老四也对他多有关照,真是什么运道。    九爷道:“哪里还用的着问,这不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的事吗。四哥这是在拉拔老十三。”    八爷道:“九弟这就是你不对了,你这么说岂不是要让十四弟同四哥不睦。四哥的为人我们是再清楚不过,他是断不会有私心的。”    十爷顺势附和,“八哥说的是,九哥你就别老是挑拨老十四哥俩了,不就是建个祠堂嘛,能有什么油水。”    “我说老十,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啊。这拿一百万两去建祠堂,”九爷嗤笑,“就是买下你的府邸都够,你说有没油水。”    十爷一脸懵逼,他们出宫的时候府邸都是皇上赐的,平时跟着老九他们也是大手大脚惯了的,哪里知道算这笔账。  而且这没有实物,一百万两听在耳朵里跟千百两也没差。    九爷见十爷那样就忍不住要教导他,“平时让你多学着点偏要躲懒,这一到关键时候是不是就露怯了。”    十爷也不尴尬,他们这几个兄弟谁跟谁啊,这便打着哈哈,“就是南书房的师傅罚成那样不也没把我教导成才。九哥你就别再想能在我身上看到什么奇迹了。反正有你们这些哥哥在,还能没我的好吗。”这是打定主意赖着哥哥们混吃混喝了。    八爷也是头疼,明眼人都觉得他有三个好兄弟好帮手,可除了爱经营会挣钱的老九,那两个说是拖油瓶都是客气的,关键时候还总爱给他掉链子。  可是谁让他名声在外呢,再苦也不能砸了招牌啊。  这便拍了拍老十四的肩膀,语重心长道:“虽然四哥没先想着你是他不对,可这都是替皇上办差,谁接不一样呢,用心就行了,你也别再为了这点小事去找四哥理论了。”真的,八爷只差说出好弟弟,求你别再给哥哥招黑了行吗,刚刚你是没看到老四看他的眼神,冷漠的像焠了冰一样。可想他是有都看不上老十四跟着自己混。  偏偏老十四又是个混不吝的,不管怎么明示暗示,让他好好巴结自己亲哥去,他非但听不进去,每每还跑到老四跟前去卖他的好。  要不是八爷脾气好,有时候真想捶老十四一顿。    十四爷很给八爷脸的说道:“既然八哥你这样说,这回我就不同他计较了。”但是想想还是不得劲,“八哥你说我是不是该去提醒提醒四哥,往后再有好差事想着我这个弟弟点。”    这话没毛病。  但八爷真心不喜欢被这样请教,这便看向九爷他们,“你问问你的九哥他们,看看他们是个什么意思。”有的雷该抛就得抛,攥手里炸膛了伤的还不是自己。    别看老十平时没什么大智慧,小心眼还挺多。这会儿也不正面说什么,干脆蹲下去扎鞋带去了。    九爷是个实心眼的,哪里知道这里面的小九九,还一个劲鼓励十四爷道:“四哥除了看着不太好相与了点,说话刻薄了点,待人严厉了点,待客抠门了点外,其实也是挑不出什么毛病的。你只记得跟他好好说话,凡事别逞能,多谦让,也就不会再闹的不欢而散了。”    八爷和十爷听着这话,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赶紧的看看左右有没耳目,忙忙着找借口双双先走一步了。    徒留九爷看着十四爷纳闷,“这赶着去宫外出恭不得憋死啊。”想想蛋都疼。    不管外头再热闹,萧歆在宅院深处也是平静的,充实而不枯燥。    “额娘,这把弓箭太小了,使着不得劲,换把大的吧。”演武场上,阳光洒了一地,也照的萧歆母子二人脸颊泛红。    萧歆只把自己的丢给弘晖,笑道:“就算你再有能耐,也别操之过急,早先你阿玛不是一直教导凡事还需循序渐进,急于求成就算真成练成了只怕是要适得其反。”原想着弘晖力气再大也拉不开她这把,没曾想再一打眼看去,竟是拉了个满弓。  萧歆禁不住夸道:“倒是额娘小瞧咱们的大阿哥了。”说着话就让弘晖赶紧收手,这冷不丁使大力气,别伤了手腕才是。    弘晖却不过瘾,捻起箭就要去射。还不忘问萧歆,“这样可对额娘。”    “马步都没扎稳学什么大人射箭。”场边,十四爷的声音兀然介入。没几步人就到了跟前,“四嫂。”    这个礼萧歆可不敢受,赶紧避开身受了半礼,道:“十四弟这会儿怎么有空上门,你四哥还没回来呢。”既然都正面碰上了,再回避反而显得畏缩,倒不如坦荡点。反正在外头,又有一堆的下人在场。    “没什么事,我就是来串个门子。”十四爷很自然的说着,人已经走到了弘晖身边。听他规规矩矩的叫着自己十四叔,再想想他的阿玛从来没对自己好脸子过,心里就舒坦。这便让一边伺候的拿把弓来,竟是要亲自教导弘晖。    弘晖偷偷撇了眼萧歆,见她点头默许,这才高兴的学着他十四叔的样子扎稳下盘,拉弓射箭……    萧歆在场边看了一会儿,见十四教的认真,弘晖也学的起劲儿。这便交代了声伺候的,就回后院去了。  早晨让人准备做面果的东西都已经齐整了,这会儿刚好可以动手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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