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意朦胧之间田橙感觉到,小腹处传来阵阵湿冷的疼痛。  有点像是寒冬腊月偷吃了几块儿雪糕之后又在上面压了几吨的冰块儿。  有点像是被人用放在冰箱里冰镇过的针扎似得疼。  又有点像是小肚子里装了个抽水马桶,正在呼噜噜的往外抽水……  总之是一种无法言语词汇用彻底形容的疼痛,疼的她几乎睁不开眼。  但田橙还是睁开了眼睛,她捂着肚子吸着冷气爬下床,迈着两条疼的发软打颤的腿进了卫生间。  果不其然她的亲戚大姨妈,又来准时跟她报道了。  田橙在马桶上做了半天,直到双腿发麻才起来。  她强撑着到厨房摸索着给自己倒了杯热水端进卧室,然后在卧室的床头柜里找出止疼片胡乱塞了几片到嘴里喝了几口热水。  做完这一切田橙倒在床上,刚吃完药药劲儿还没上来,她的肚子还在一抽一抽的疼的,疼的她眼前直发黑。  她吸了吸鼻子,有点想哭。突然肚子猛的一疼,疼的她想直想打滚。  田橙捂着肚子把自己蜷缩成虾米状,过了一会儿又把自己的胳膊撑在小腹上,等待着那一阵尖锐的疼痛过去。  可结果等了半天也没过去,难道是药放的时间太长了过期了失效了?田橙痛苦的想着。  又过了一段时间止痛片终于缓慢的开始生效,感觉到小腹处传来的疼痛不再那么巨烈尖锐。  田橙缓缓放松了一下身体,不在让自己绷的那么紧。  虽说不像刚才那么疼了,可那时不时加剧的痛感,也还是没有办法让她入睡。  她的房间开着夜灯,橙黄色的灯光虽说微弱却并不刺眼,只是勉强能看清周围的东西。  田橙翻了个身起来喝了几口热水,躺下后田橙看了看偏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凌晨两点。  突然疼痛感再次加剧,让她近乎痉挛,田橙摸了摸额头只摸到一阵冰凉的汗水。  我为什么是个女的?田橙捂着肚子躺在床上痛苦的想着。  妈,为什么你生我的时候没把我生成个男的?  我可以去做变性手术吗?现在就做!  ……  就这样田橙在一阵又一阵的疼痛中,迷迷糊糊的想着。  第二天一早,许清岩照例像前几天一样做好了早饭,然后叫田橙起床。  可是他左敲又敲门都没开,里面的人也没有半点反应。  许清岩犹豫了一下推开房门,看见田橙躺在床上睡得正沉。  走过去看了看,她整个人完全陷在被子里只留了一张巴掌小脸在外面。  脸色有些苍白还有些未干的汗水分布在脸上,头发有些凌乱还有的沾染了汗水贴在脸上。  许清岩往下看了看被子也是反着横盖在身上的。  她这是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正想着时田橙突然睁开眼睛:“你怎么在这儿?”语气有些沙哑,带着病痛中的虚弱。  许清岩的眼中闪过一抹心疼,清晰可见:“想叫你起床吃早饭,敲了门门没开,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就进来看看。”  田橙把身上的被子又裹紧了几分:“我没事,就是有点肚子疼。”   田橙本来就是被痛醒的,此刻说话的时候声音也软软的,听的人也不由得心里一软。  许清岩俯下身子蹲在床边:“我们去医院看看吧!”  生理期疼痛去医院也不管用啊!  田橙摇头:“不用了我没事的!”去医院就要打针,下个月还是接着疼她才不要去呢!  许清岩帮她把散落在脸颊旁的头发剥开,语气温柔带着哄的意味:“乖,不去医院不行!”  田橙看了他一眼,再次拒绝道:“没事,反正过几天就不疼了!”  过几天就不疼了,这是什么意思?许清岩皱了皱眉很认真的想了想,过几天今天是几号来着?  十,十五号来着,月中!许清岩恍然大悟,他果真是太久没有呆在她身边了,居然连这个都忘了。  许清岩摇头苦笑了下,不知是在感慨还是什么。  伸手摸了摸田橙汗津津的小脸:“那你再睡一会儿,我去给你煮红糖水!”  田橙疼的迷迷糊糊的,也没有注意到许清岩此刻有些出格的举动。  过了一会儿许清岩端着一杯温度适宜的红糖水进来,田橙乖乖的喝完然后再次发现红糖水这个东西真的对她一点儿用都没有。  田橙再次吸着冷气爬起来,塞了几片止疼片进嘴里。  这次药比昨天晚上的药劲儿上来的快,很快田橙就感觉肚子没那么疼了。  她的双眼皮也很快的打起架来,彻底进入梦境的前一秒田橙仿佛闻到了一股甜味,有点像水果糖又有点像樱花。  “我不行了,我受不了了!”田橙拿着抹布蹲在地上双手捂着肚子,小脸一片煞白。  刘洋从窗台上跳下来:“大橙子,要不你回家休息吧!这里有我们呢!”他虽然没有来过大姨妈,可看田橙疼成那个样子,还挺于心不忍的。  “不行!”田橙吸着冷气站了起来:“这么多活,你们要干到什么时候啊?”虽说她现在在这里,也干不了什么活儿,但是她干一点儿他们就可以少干一点儿啊!  刘洋抢过她手里的抹布,对刚刚拖完地的许清岩说道:“小狼,你快把这个快要疼成橙子干的大橙子给抗回去吧!”  说完指着刚刚拿着垃圾桶进来的苏逸控诉道:“都是你的错,要不是你为了多赚几个钱接这么重的活儿,大橙子也不用一边痛经一边干活了!”  那份工作是帮一家书店打扫卫生给的钱很多,但前提是那家书店已经整整三年没有营业过了。  苏逸本来是不想接下那份工作的,可是临近开学他们又要交学费了,如果不接的话他们几个连学费都凑不齐。  所以苏逸还没说话田橙先不乐意了:“这事不能怪苏老大,不接这活儿的话咱们下学期的学费可怎么办啊?”  我帮你说话你还不领情,刘洋傲娇的哼了一声跳上窗台开始擦玻璃。  “橙子,”许清岩紧张的看着她疼的皱皱巴巴的脸:“要不我还是送你回去吧!”  “不用,不用!”田橙摆了摆手:“放心我吃过药了,没事的!”  “可是,”许清岩还想再说点什么却被她再次打断:“有几个女生这几天不难受不疼的,没事的!”  “哼!”刘洋傲娇的说道:“那有几个女生这几天会疼成你这样的?”  说完又对许清岩说道:“小狼啊,你可能刚来还不太清楚。大橙子呢,是一个非常倔强的大橙子。你今天要想让她回去休息只有两个办法,一直接抗回去。二打晕了扛回去!”  她被疼的脾气上来了:“刘洋,你要是再大橙子大橙子的叫我,我就叫你洋哥哥!”  刘洋的脸皮在那天变得炉火纯青,甚至连洋哥哥这个恶心的让人想死的外号都坦然接受:“叫啊,叫啊!叫了之后洋哥哥给你买红糖让你煮水喝!”  “……”有的时候真的好想打刘洋啊!  当天她还是没有回去,终于吃饭的时候晚上吃饭的时候,她疼的趴在桌子上动也不敢动,两顿加起来一共吃了三块儿寿司。  当天晚上回家她的肚子疼的更厉害了,疼的眼前直冒火星一宿没睡。  第二天她盯着一张比前一天更加白的脸去了,刘洋看见她被她吓了一跳:“哇塞,大橙子你昨天晚上被人拿去榨橙汁了吧?这小脸难看的,跟放了十几年的陈皮似得。”  有这么说话的吗?  刘洋话锋一转开始数落许清岩:“大橙子都这样了,你也忍心让她出来,你也不拦着点儿!”  “你觉得她能拦的住我?”她反问道,许清岩怎么没拦他拦了一路了都,只不过她不听罢了!  这倒也是,大橙子要做的事情谁能拦的住啊!这么一想,刘洋瞬间看许清岩又顺眼了不少。  书店的卫生已经被打扫了大半,只剩下二楼的一间阁楼还没有打扫。  于是乎她们几个决定,先把那个阁楼打扫完在做其余地方的收尾工作。  那家书店的阁楼有一个很与众不同的地方,那就是楼梯完全是镂空的完全都是由一根根的铁棍组成,每踏上去脚掌有大半都是悬空的。站在中间还能透过一根根铁棍看到下面的东西,毫无遮挡一览无余。  他们在阁楼上花了大半天的时间才打扫干净,期间她也没干什么活,她的活儿基本上都被许清岩给抢去了。  那个时候许清岩的话还很少,却很会关心照顾人,整个人给人的感觉虽然很沉默却很平和很温和,甚至有的时候还略微带着淡淡阳光的味道让人感觉暖暖的很舒服。  不像现在话虽然比那个时候多了,但人也冷硬了不少,浑身上下都透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等到他们打扫完阁楼下楼时,她的肚子突然疼的异常剧烈疼的她站不稳。  她一手扶着栏杆一手捂着肚子蹲了下去,过了几分钟她觉得好点了刚准备站起来就感觉眼前一花腿一软整个人差点一头栽了下去,幸好当时许清岩站在她旁边手疾眼快的扶住她。  再然后几乎两天都没怎么吃过东西也没怎么休息过的她,彻底的站不起来了。  那天剩余的几节楼梯是许清岩把抱下来的,那个时候她虽然已经站不起来了,可还是感觉到许清岩在抱着她下楼时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着。  事后她想,那个楼梯那么难走那么奇葩,许清岩抱着她的时候一定费了很大的劲吧!  他当时只有十五岁啊,还是个孩子。是怎么抱的动当时已经有十八岁的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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