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几步,孟菲菲突然停住脚步,转身对上秦展鹏一直落在自己身上眼眸,牵唇一笑,“王爷心中作何想法有何打算我不知道,也不会去猜测,但我孟菲菲以后要过的是能把握自己人生的日子,我如今嫁入王府,在没有发现王爷有做伤害我的事情之前,我自会把王爷当我的天,也可以为了王爷做任何事,但前提是不会对我的家人有任何损伤!”    她笑吟吟的回眸直直盯着秦展鹏的眼睛,苍白甚至有些泛青的青涩小脸上嵌着的那双眼眸中却无半分笑意,那笑颜竟是说不出的冷冽寡情。    秦展鹏微微一怔,含蓄戏谑道:“哦?不知侧妃能做些什么?”    第一次他觉得好笑到不可思议,她不过只是一个小小的弱女子而已,可是今天短短的相处以及对话,他却从她的脸上看到了很多他从不曾在其她女人身上看到过的丰富表情,一时羞涩胆怯小宜谨慎,一时漠然清冷目中无人,一时又充满决绝冷冽威胁。    即便他再不受父皇宠爱,但他毕竟是当朝皇子,从没人敢当面将他看成隐形人,说完自己想说的之后就毫不犹豫转身离去,更何况如此对他的还是一个小女子,他的侧妃。    “我能做什么,王爷可以慢慢看,应该有的是时间。”孟菲菲淡然一笑,回身缓缓度下亭阁台阶,从容离去。    你虽失忆,但你本性善良,有牵挂你就会有害怕,想过那种能把握自己人生的日子?可笑!孟菲菲,你除了能以你孟逸韧的女儿的身份和凌玉燕之间闹起矛盾让我看场好戏之外,你还能做什么?    即便你真能有所为,可是我如今知道了你最大的弱点,你,还能翻出我的五指山么?乖乖当好你的侧妃,做到你该做的事,否则我不介意让你早日明悟新婚之夜不过是小小的开始而已!    秦展鹏眯眼看着远去的孟菲菲,眼中快速闪过阴鸷冷冽,抬头看向主院的方向,继而幽幽一笑,伸手扯了扯袖口,转身负手洒脱离去。    孟菲菲虽一步步离去,但她的六识却是一直落在秦展鹏的身上,当她感觉到身后一阵阴凉的凝视时,她还是有些自责懊恼。    我怎么就不能多忍忍!明知道他不是个好相与的,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和他当面撕破脸皮?    看他温情脉脉的演戏虽然烦躁,但起码能彼此假装安然,我以前的忍性难道也随着那一刀消逝了么?    她自知如今半分本钱皆无,面对那样一个浑身上下都透着虚假,明明冷情冷性却偏要装出一副温润无害的模样,王府更是和龙潭虎穴毫无二至,她一个毫无根基的女子想要好好的安置自己都难,如今更是与那虚假的男人撕破面皮逼他袒露本性,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么?    转念又洒脱一笑,既然没有忍住,说都说了做也做了,再去想这些也于事无补,手中有了银票,虽不知三千两能干嘛,但起码可以外出转转看看,想办法为自己在这个世界建立根基才是根本。    她边想边朝主院走去,思忖和孟逸韧说一声后就出府逛逛,对于秦展鹏说的什么药丸之类她没有半分念想,还是自己去药店来得稳妥,再说她也真的很想了解这个世界的医术医药之类,如果能找到医书就更好了。    走进主院,转过一株要一个成年人才能合围的桂花树,看到孟逸韧的随身小厮安乐站在离书房不远的盆栽旁百无聊赖的拨弄那些叶子,知道此时孟逸韧正在书房,便抬脚向书房走去。    安乐见小姐来了,连忙躬身,孟菲菲微微颔首示意。    “老爷真是的,明知今儿个女儿回府还见什么黄大人,谈公事谈那么久,让王爷独自在客厅等你现身,好在王爷真如外界所传一般温润有礼毫无王爷架子,否则依你今日所为,岂不是给女儿添堵?你也知王妃善妒,再加上你和凌夷之间历来不合,女儿如今嫁入王府一切都要靠王爷的宠爱才能过点安生日子,怎还能在今儿个这种日子对王爷失礼?”    韩焉坐在书房的窗边,看着手拿奏章的孟逸韧埋怨道。    女儿儿子是她的一切,天大的事情也不能和她们姐弟俩相比,所以在韩焉看来,今天孟逸韧的做法令她心里很是不愉。    “黄大人也是因为事情紧急才来找我,他不是在知道王爷来后便立即自后门离去了么?再说嫁入王府是女儿自己的选择,她既然为自己以后的人生做出了选择,那么就要自己承担选择的后果,她现在已出嫁,是个大人了,你也不要万事还如以前一般操心,我今日见她言谈举止似是长大了,比起以前懂事不少,你本来身子就不好,再不要为这些多想瞎想,自菲儿新婚之夜你被噩梦吓醒,这几天就一直忐忑难安心神不宁,导致夜夜不能安寝,身子骨又差了许多。今女儿安然回家,且还和王爷相处和谐,王府离家又近,你还是安心将养身体,别再胡思乱想,说不准过不久就能抱上外孙了。”    孟菲菲在门外听他们说起自己,一时间倒也不好立马就去,此时听孟逸韧话中含着笑意安慰韩焉,实难想象一个刚正不阿的男子会如此柔声细语安慰别人。    再想到回家后没有如小说中描写的一样见到莺莺燕燕的妾室,便知道孟逸韧和韩焉之间定是伉俪情深,韩焉能以那样的语气与他说话,他会如此待韩焉也就不足为奇了。    原来古人真的也有懂得爱情,懂得三千弱水只取一瓢的深情的,再听到孟逸韧说起新婚之夜韩焉被噩梦吓醒,不由得想起前世的父母,心里发酸发涩,暗道原来母女之间当真是有心电感应的么?    转念又想到难怪当她回府时韩焉快步出迎泪意连连,还在她身上到处摸捏,原来还有这么一出啊!    当时她还在奇怪,不过是见到嫁出三天的女儿罢了,怎么就如生死相隔后的重逢一般急切难抑?  她在外面一时间想得有些痴了,又听韩焉的声音有些不好意思的哽咽道:“你不知当时我梦中所见是如何吓人!菲儿全身是血躺在地上毫无声息,不管我怎样呼喊摇晃都不应,这三天每每想到那一幕我的心就疼得撕裂一般,好在今天见到她好端端的。我也就放心了。对了,黄大人究竟有什么大事,非得今儿个来找你商谈?”    “你也知道今年汛期比以往更甚,在柳江一带淹了一大片,死伤无数,后来又闹起瘟疫,死的人更是不计其数,国本损伤惨重,圣上自五年前便拨了一大批银子修建柳江一带的河堤和疏通河流淤泥,每年砸下的银子甚是巨大,但地方依然毫无建树,甚至越修建水灾越是难控,其中猫腻令圣上大怒,黄大人此次奉圣命暗中查访,昨天才回,他此次带回的证词证据倒是有,只是其中·····。”    孟逸韧说到这里住了声,似是陷入沉思,屋里一时沉寂下来,孟菲菲也不好一直在外面当个偷听的贼,扬声含笑道:“父亲,母亲。”    随着声音响起,她推开房门慢步走入书房,孟逸韧和韩焉齐齐转头看向她,韩焉看着她笑道:“王爷走了么?”    “是的,母亲。父亲,我想出门转转,这三天在王府都快闷坏了。”她走到韩焉身边拉住韩焉的手,扭身对孟逸韧笑道。    “好,不过要带上芸儿她们,也不要在外逛得太久。”孟逸韧含笑点头。    “是。”孟菲菲忙点头答应,侧头对韩焉笑道:“母亲,女儿出去逛逛,你需要什么东西,我给你捎回来。”    “母亲什么都不缺,你记得早点回家就好。”韩焉见女儿出门还不忘给自己买东西很是高兴,忍不住面带得色斜睨了孟逸韧一眼,那意思再明显不过。    孟逸韧见自家夫人的得意笑颜,也不由得摇头暗笑。    孟菲菲带着两个丫鬟出了府门。    孟府本就是在靠南的大街后面,走出不过十米的宽大巷子就是街口。    这条街也是圣都最繁华的街道之一,酒楼茶肆,珠宝玉器,布匹胭脂,琳琅满目五花八门,倒是热闹得紧,随处可见妙龄女子或匆匆或闲适的闲逛,难怪孟菲菲想上街逛如此轻易便得到孟逸韧的同意,想来以前孟菲菲也时常出门上街闲逛。    “芸儿,这里最好的药堂在哪里?”    “小姐,你要找药堂是要买药吗?刚才我忘了说了,王爷已经派人给小姐送了五天的药丸和药膏。”环儿连忙回话道,语意含笑,暗道王爷在新婚之夜虽没有及时出现解救小姐,但对小姐的关心还是显而易见的。    定是当时王爷被王妃派人缠住了,所以不知道王妃那个恶毒的女人都对小姐干了什么。好在王爷对小姐也是有心的,否则小姐以后的日子可就不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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