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

“退下去！”龙无情突然冷喝一声，抬手就给了清风和明月各自一个耳光，喝退了蠢蠢欲动的清风和明月。　　清风和明月被打醒，立刻垂下头去，站在门口不动。　　落香挂着青色的嘴唇泛起一丝浅笑，眼睛在龙无情和楚怀玉身上来回闪烁。　　“紫电剑是剑中仙品，人人想据为已有，”楚怀玉道：“不过我楚怀玉绝不会乘人之危！我若是想取你的剑，刚才夫子庙就动手了。”　　落香又盯着龙无情，龙无情却低下头去，许久他才抬起头来，沉声道：“你早就已经身中寒毒，那颗回元丹和那些祛毒保命的丹药，是为你自己准备的？”　　落香忽然浅笑，又将被子裹紧：“我中了寒毒，已经二十年了，每个月圆之夜我都要运功和寒毒相抗。二十年我都熬过来了，今天我又怎么会死？”　　“你明知道月圆之夜你会寒毒发作，你却把那颗回元丹和那些祛毒的药丸全都给我吃了？”龙无情喃喃自语，突然提高了声音怒吼：“为什么？”　　他这一声吼，吓得旁边清风和明月退了一大步。　　“为什么？因为……如果不给你吃回元丹，你当时就死了。我……绝不允许……我救的人死在我的面前，绝不允许……”落香断断续续说完这些，忽然又笑了，“你放心……你不欠我任何，我只是不允许有人当着我的面……死去，尤其，是我所救的人。”她淡淡地看了看楚怀玉，又看着龙无情：“我……就是你们说所的……那个人，打败雁圣门……破了踏雪山庄，毁了……九子金铃，断了金柄九环刀的，就是我，用的，就是这把紫电剑！”　　站在门口的人沉默着。　　“因为……我要做天下第一。”落香偎依在厚重的棉被里，冷冷道：“只有做了天下第一，才配拿这把紫电剑。”　　楚怀玉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缩在床上浑身发抖的惨白女子，脸上全无表情。　　她竟然如此骄傲？　　明知道自己月圆之夜寒毒发作，却还答应他的挑战！难道天下第一的名号在她心里就是如此重要？　　龙无情却道：“你不必争得这些虚名来证明你自己，有了紫电剑，你就是天下第一。”　　“我知道，你们每个人都想要这把紫电剑。武林人都想要。这些天来你跟我在一起，难道不是为了它吗？”落香冷笑，青白的脸上泛起寒冷的笑意：“现在它就在这里，你们想要的，大可以过来拿。只要杀了我，你们就是紫电剑的主人。”　　眼神冷冷地环视一圈，她再度冷笑：“只要……你们有这个实力。”　　“你以为，我跟你在一起是为了紫电剑？”　　龙无情似是受到重击，无力地摇晃了一下身形，他随即伸出手来扶在门边，看着床上的落香，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地吐了出来，然后开始苦笑：“虚名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寒毒发作了。”　　龙无情轻轻抬脚，想要跨过地上的刻痕。　　看到他有所动作，落香纤手一抬，紫光再次划过，床边的紫电剑一跃而起直指龙无情的咽喉。　　“以气御剑！”楚怀玉低低地呼出声。在寒毒发作的情况下，她一边要运功抵抗寒毒，一边居然还能够以气御剑！　　楚怀玉摇头，看来，他真的是错了。他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就算她寒毒发作，他依然不是她的对手。　　龙无情的脚悬在空中没有落下，紫电剑停在空中他喉咙前两寸没有刺入。　　清风和明月正要上前，却被龙无情反手极快地制住，双双靠在门边动弹不得。　　“你救了我，我也绝不能看着你寒毒发作，却离你而去。”龙无情说完，抽出随身长剑来，深深刺入自己的右肩，血水顺着伤口流出来，染红了新买的白衫。　　楚怀玉背靠着门，面无表情。　　“现在你可以放心了吧？”龙无情将长剑抽出来扔在地上，用手捂着血流如注的伤口，稳稳地将脚落下，跨过了刻痕，一步一步走向床边。　　紫电依旧悬在空中，却终于让步。　　落香盯着龙无情的眼睛，身体又开始瑟瑟发抖。　　龙无情一步一步，缓缓移到落香床前。紫电随着龙无情一步步向前而一点点后退，最后，终于再度掉在地上。　　“情字一事，最是伤人。”楚怀玉靠在门边上，仰头嘘气。　　龙无情坐在床边，伸手封住自己的穴道止住了流血，然后将落香拥在怀里，才又看向楚怀玉：“落香寒毒发作，我也没有力气，明月和清风已经被我制住，现在这里没有人能是你的对手，你大可以杀了我们，拿走紫电剑。”　　“也许，我是可以这么做。”楚怀玉苦笑一声，也抽出剑来插进自己的左肩，然后抽出剑来扔在地上，封住了左肩穴位，跨过刻痕走了过来，抬起右手抵住龙无情的后背，将真气透过手心传了过去：“你说的对，这个世上，没有无辜之人。如果他有了贪念和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