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霜

“你在家中排行第几啊？”武狂握着手中的青霜剑，莫测高深地问龙无情。　　“排行第三。”龙无情也是高深莫测的看着武狂。　　“第三，恩，你家老大叫什么？”　　“怎么问起家谱来了？”楚怀玉看着武狂和龙无情，越来越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龙无情紧紧盯着武狂，武狂依旧把玩着手中的青霜剑。　　“大哥，无争。”龙无情反到平静下来。　　“恩，现在应该知道是谁要置你于死地了吧？”武狂抬起头来，将手中青霜剑扔还给龙无情。　　“在路州就已经知道了。”龙无情接剑，苦笑。　　“所以你才甘愿陪小落香来回魂谷？”武狂看了他一眼，忽然哈哈大笑道：“龙鸿铭那个老家伙怎么样了？是不是还健在啊？身子骨行不行啊？”　　“五十年前已经仙逝了？”龙无情淡淡回答。　　“五十年前就死了？”武狂一脸错愕。　　“是，听说当时残梦楼里来了两位高手，他被砍了一剑，整个右臂都废了，从此落下了残疾，后来便因病离开人世了。”　　残梦居是怎样对待没有用的人，龙无情最是清楚不过。如果真的是因病离开人世，倒也罢了，只怕当时的情况根本不会那么简单。　　“整个右臂都废了……”武狂忽然间喃喃低语，脸上出现奇怪的神色，半响后才长叹一声，道：“好，你这个女婿老夫是要定了，老鬼要不给你去除身上的毒，我就掐断他的脖子。小子，跟我来。”　　说罢，大步向梅林深处走去。　　“青霜剑，青霜剑……有得救了，有得救了……”楚怀玉似是回过神来，扯了龙无情的袖子一把，拉着白少卿，三个人立刻跟了过去。　　　　“真的是青霜剑？”鬼医痴痴地看着手中的剑，伸出手来在剑身上摸索。　　雪亮的剑身上，泛着青色的华光。　　武痴抽过剑来，顺手向着旁边石质烛台挥去，青石烛台被一分为二，剑身抽出来，烛台才分作两半左右倒下。切面光滑而整齐，像是被打磨过一般铮亮。　　“好像，真的是青霜剑！”武痴喃喃。　　“哇，徒弟真是厉害啊，紫电剑一出，就把青霜剑给招回来了。”鬼医难以置信地看着青霜剑，忽然抬头问武狂：“哎，我说老狂，你怎么知道他带着的这个是青霜剑？”　　“因为他见过啊。”武痴忽然笑道：“五十年前就见过了。”　　“那你又怎么知道他五十年前就见过青霜剑？”鬼医又奇怪地看向武痴。　　“因为我也见过啊。”武痴又笑。　　“怎么回事？你们今天可得把话说清楚了。”鬼医扔下手中的青霜剑，气呼呼地坐在一边看着武痴和武狂二人。　　“我说老鬼，你现在就开始医治吧，啊，你一边医治我一边讲给你，行不？”武狂笑嘻嘻地说。　　“对呀，你看，现在我们两个人比试，就可以一人一把剑，他拿青霜，我拿紫电，或者他拿紫电，我拿青霜，这样多好？你就算在旁边看着，也有意思嘛，对不对？”武痴也笑嘻嘻地来劝说鬼医。　　“都看了五十年了，早就看腻你们打架了，打了五十年也没分出个高低来，还看？再看我可就要吐了。”鬼医才不吃他这一套。　　“你救不救？”武狂出言威胁。　　“不救。”鬼医翻个白眼：“反正是救不活的人，干嘛要救？浪费我精力。”　　“天下还有你鬼医救不活的人？你不是曾经夸下海口说只要是死了不过七天，尸体没有腐烂的，你都能救得活吗？他都没死你还救不活？”武狂也翻个白眼。　　“对呀，小落香不就是你救活的吗？”武痴也翻个白眼。　　“这个不一样。”　　“怎么个不一样了？”落香气呼呼地冲进茅屋来，扔下屋外三个男人跪在地上。　　一个傻傻地左看右看，另外两个静静地听着屋内的声音。　　“他中的毒不是一种，是两种……”　　“一种是摄魂香，一种是七虫七草毒。”落香冷冷地道：“他先前还中了七叶草的毒，我已经给他解了。”　　鬼医无奈道：“你知道这摄魂香吗？这摄魂香可不是一般的□□，它是由苗疆的毒蛊、再加上迷药、□□混合好几种慢性药物炼制出来的，是没法根除的，中了毒的人，只能听命于施毒者，永远受她的控制……”　　“我不信。”落香倔强地道：“如果中了毒只能听命于施毒者的话，他怎么能够自己从幻花宫逃出来？可见还是有救的。你到底救还是不救？你若不救，我……”落香停了停，抓起地上的青霜，恨恨地道：“你若不救，那我也不活了！”　　“哎，别别别，千万别。”武痴和武狂两人急了，一边拦着落香，一边揪住鬼医：“你个死老头，你到底救不救？我们三个人，这一辈子了，可就这一个徒弟啊！”　　“我说小落香啊，你也不要这么冲动嘛，他中毒已深，能不能去除他体内的毒，到底用什么方法，需要多少时间，就连我也无法保证，而且就算是能够医好他，他喜欢的不是你，怎么办？”鬼医无奈。　　落香冷静下来，缓缓地道：“我只是不想他死，至于他喜欢不喜欢我，我没法勉强他。你们也不能强迫他做我的丈夫。他是自由的。”　　听着屋内人的声音，屋外的两个男人没有说话。　　楚怀玉扭头看了龙无情一眼，叹一口气。龙无情依旧看着屋门口没有任何表情。　　三个老头子听了之后，都很惊异地看着落香，一个个面面相觑。许久，武狂才试探性地问道：“你也不在意他是什么身份？”　　“我救他，跟他的身份无关。”落香再度平静地道。　　三个老头互相看看，无奈地摇头。　　“好吧，我答应你尽力去救他，不过，这七虫七草之毒非比寻常，我只能暂时先压制他的毒性，然后再慢慢找出到底是哪七虫，哪七草，才好配制解□□。”鬼医无奈地头。　　“谢谢师傅。”落香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容，冲过来挽住鬼医的胳膊：“我就知道师傅们是天下最最好的好人。”　　“啊呀，又来马屁。”鬼医更加无奈：“至于你那个弟弟嘛，长时间接受刺激，又伤及到脑部经脉，神智有些不清楚，也需要慢慢治疗，不过是需要时间，你不用担心……”　　“谢谢师傅。”落香甜甜地一笑，再不理会屋内三人，抓起青霜剑跑了出去。　　“出去半年，看来真的是长大咯。”看着她跑出去，三个老头子不约而同地摇头。　　“哦，对了，你们刚才说的那个还没说完。”鬼医忽然冲着武痴和武狂嚷嚷。　　“什么啊？”武痴和武狂奇怪地看着他。　　“就是你刚才说，五十年前见过青霜剑的事啊。”　　“哎呀，慢慢再说啦，你先救人啊，再不救，当心下次小落香出去就不回来了啊。”　　“不回来？她要不回来，就不回来咯。”鬼医又一翻白眼。　　“是谁天天念叨着：好徒儿怎么还不回来啊，好徒儿怎么还不回来啊，是谁啊？”武痴和武狂大笑，开始学鬼医的样子。　　“嗨，怎么说起我来了，难道你们两个老鬼就没有念叨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