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均袖不服,扭过头气鼓鼓的不想与英谷雨再说话,但她却也开始留心金老太君。  果然不出英谷雨所言。这时有个武勋家的小娘子上场,羞涩的抱拳见礼,舞了一曲并不精湛的剑舞。  小娘子生的清秀,舞的也稀松平常,并不见剑舞的秀美,只见其中小娘子积年累月的功夫底子。  剑舞自然未得宁公主的青睐,但不想却是投了金老太君的眼缘,见她难得的露出笑脸,又喊她上前问话。  这时候众人才知道,这个小娘子是庄都蔚家的二娘子庄苼,她上头有一个姐姐已经出嫁,下头还有两个稚龄的弟弟。庄苼看着内向却不是个锯了嘴的葫芦,她的话不多但答的简单又得体,又得了金老太君不少的好感。  金老太君越看越喜欢,便要开口将彩头给她,却不知宁公主看不上庄家,便以还有许多贵女未上场的由头阻止了她。  金老太君的面色当即就僵住了,但她又不好对宁公主发火,一时间黑着脸。  这却趁了众人的心意,自庄苼坐到金老太君身边,贵女们皆是嫉恨,恨她投机取巧,得了老太君的青睐:小小武官之女,怎陪抢她们的风头。  这彩头不能给,金老太君拔下腕上的镯子戴在庄苼手上,与她和颜悦色道:“你这老太婆喜欢,这个就拿去玩吧。”  庄苼也许不知道手中镯子价值几许,但她清楚必然贵重,她得了下边母亲的暗许这才收下。  这次却是连带着贵夫人们也要嫉恨上庄苼了,她们自然猜到金老太君此行的意图,她们也有意与镇国公府结婚,要不想被捷足先登,只能咬碎银牙咒骂:哪来不长眼的小户女。  金老太君的儿媳妇林二夫人虽不甚有什么主意,但也知道她这样不妥,只拉了拉婆婆的袖子,却被金老太君无视。林二夫人心中更添惆怅,只觉得婆婆糊涂,害苦了她,还要连累她儿子。她的心便再也不在这公主府花宴之中,早已回了镇国公府与她的丈夫讨要对策。  田氏见此越发的不待见镇国公府,她心中冷哼,早知道金老太君是个糊涂的,要不想会这样。若非先镇国公对英相有知遇之恩,她才不愿与镇国公府有任何干系。  其后又有几个贵女上场,亦有舞剑投壶,金老太君倒也看着喜欢,但再无所表示,似乎庄苼已在此间占了先机,旁人撼动不得。  便是齐均袖也看出了里头的门道,直呼后悔,她应当先看看情况,再投其所好。真是可惜了她的银钗,也不知会入谁的囊中。  齐均袖将主意打到了英谷雨身上,却不想回头看她的时候,英谷雨的心思已经全然到了一墙之隔的男宾席上。齐均袖用了摇了摇英谷雨,好让她回过神来。  英谷雨本好好听着隔墙的乐声,被齐均袖这么一来,她不得不回瞪过去。  齐均袖被她这么一瞪,也不生气反倒是笑了,她低声说:“就是这个劲,也许那老婆子就喜欢你这样的。”  英谷雨翻了个白眼,心中后悔,没想到金老太君是这么个没城府的老太太,她的敬佩似乎已经去了一大半了。再者,她也不想去趟镇国公府的浑水,长房镇国公带妻儿戍边,留老太太和二房在府中,还有镇国公的次子又是驸马。英谷雨便是不从田氏那里也能知道,这可不是门好亲事。  偏齐均袖眼红宁公主的东珠凤钗许久,那本是吴国的进贡,被圣上赏给林贵妃,又辗转到了宁公主手上。眼下宁公主难得要将他拿出来,齐均袖哪有白白让它错过的道理。  她一把将英谷雨拉到身侧,与她耳语道:“帮姐姐这一回。”  英谷雨斜眼:“要我帮忙的代价可是很高的。”  齐均袖闻言,允诺:“但凭你开口,绝不二价。”  英谷雨被她所利诱,自然答应。再者她与之前遇到的男子,之后怕也要齐均袖帮她牵线。  齐均袖的办法非常简单,就是英谷雨上场技压全场。照说英谷雨并无什么才艺在身,只有一手书法得英相还算拿的出手外,再无其他,而齐均袖正是要借着她这手好字。  她本还备有一首牡丹诗,她觉得风格过硬不适合她,而与英谷雨的字却是极配。她与英谷雨说着这个主意,一并将诗文告诉与她,又教她该如何装模作样。  她们说话的间隙,正好赵宓上场了,赵宓是个才艺双全的女子,而且容貌身世俱佳。她一上场,自然引得一众膝下有儿子的妇人的青睐,更惹来了其余小娘子们的眼热。  赵宓倒是坦然,她知道自己容貌家世出众,这更添了她空谷幽兰般的气质。她不屑于金老太君的喜欢,但是她极喜欢自己才情出众,独占鳌头。  她此次是有备而来,她在牡丹花丛中现场做牡丹图,又有四名侍女在旁相携鼓瑟伴舞。  只见她身姿曼妙,在案前左右回旋,挥毫泼墨两不耽搁。忽而如游龙,忽而又似惊凤,伴随香风袭来,使人沉醉其中。  不知觉,曲毕,舞歇,牡丹图已成。  一纸牡丹,似有蝶来,怕要将满园春色都比下去。  在座除了金老太君不为所动之外,其余皆是为其所震惊:实在是精妙。  宁公主赶紧使人将牡丹图呈上来,也不再拘于礼数让与金老太君,她第一时间将画卷在面前展开,只叹:“好技艺。”  她大手一挥,也顾不得金老太君在场,说道:“今日魁首怕是唯宓儿莫属。”  赵宓尚在牡丹丛中,画与舞本就极费气力,这会儿她有些乏力,鼻尖也稍稍沁出些汗水。她笑着谦礼,但是她的心中高兴极了,能够得到宁公主这样的赞许。  有赵宓这样惊艳全场,后头便是有所准备的贵女却也没人上场了,毕竟没人想成为旁人扬名的陪衬。  齐均袖可不这么想,她将赵宓当做得到凤钗途中最强劲的对手。她将英谷雨推向场中,一边为她造势:“谷雨胸有丘壑,这魁首嘛,鹿死谁手还两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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