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柯启明眼神中的柔情与灼热无法让林旭迎视，她慌忙低下了头，谁知柯启明走上前来，轻轻握住了她的胳膊，她本能地想挣脱开他的手，却被他握得更紧了。　　林旭娇弱的身躯在他的手中微微颤抖，她想向后退去，却被柯启明一把拉入怀中，紧紧抱住。　　林旭感觉整个世界在那一刻停止了转动，世间万事万物都已消失不见，此刻的宇宙只有他们两个，对，只有他们两个！　　此时的她已无力反抗，也不想反抗了！就让时间就此停住，让她静静地靠在他的怀里吧。　　她的脸靠在他的胸前，她能清楚地听到他的心脏发出的强而有力的声音，耳边能感受到他急促的、暖暖的呼吸声。　　现在的这一刻已经超越了她之前所有对于他俩单独相处时将会发生一切的极限！　　他的鼻和唇停在她的头发上，他用心地感受她发丝的清香，有多少个日夜，他无数次地期待能抚摸一下她的秀发，嗅一下她的芬芳，这一刻，全都实现了。　　她像小鹿一样，轻盈的身体在他的臂弯里微微颤动，他将唇移到了她的耳边，轻声说：“我们俩永远这样好吗？”　　她双手轻轻地从他臂弯中抽出，环住他的背，用力地在他怀里点点头。　　他轻轻地吻她的发丝和耳朵，低沉的呼吸声越来越急促，她感到一点点暖流从她的耳朵根直注入到她的心中，他滚烫的嘴唇像烙铁一样一点点地灼烧着她，她紧张得快要站立不住，她想抽出他的身体，然而被他抱得死死的，他的嘴唇正一点一点地顺着她的脸颊向下滑去。　　林旭不知哪里来的力量，突然把脸扭到另一边，贴在他的胸口，她轻轻地、但是充满力量地对他说 ：“不行，现在不行。”　　柯启明像如梦初醒般地回过神来，紧张地说：“对不起，对不起，别生气好吗？”　　“我没生气，傻瓜！”林旭依偎在他怀中，沉醉地说：“我不想我们这么快，明白吗？我希望我们能长长久久地一直这样下去！”　　柯启明抚摸着林旭的头发：“我明白啊，当然明白了，我也希望能和你一直这样下去，林旭，你相信我，我一定好好对你的！” 　　“我相信，我一直都相信！”林旭闭着眼幸福地说。　　“那你抬起眼睛看看我！”柯启明扶起趴在胸前的林旭。　　林旭缓缓地抬起了头，迷朦的双眼望向柯启明，柯启明正用他忽闪的大眼睛鼓励地看着她。　　这双让她神魂颠倒的眼睛现在就近在咫尺，林旭决定这回一定要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地看清楚它，包括它旁边的肌肤，每一寸她都不能放过。她就这么痴痴地欣赏着，一动不动，直看得柯启明不好意思起来，用手盖住了她的眼睛。　　“哪有这么盯着人看的啊，像在搞研究一样。”柯启明故意生气地说。　　“你知道你有多好看吗！”林旭由衷地说。　　“男生哪有说好看的，要说帅！”柯启明嘴里这样说着，心里却甜得跟蜜一样，从小到大，他已被无数人夸过长得好看了。　　“呵呵，看来你对自己很有自信吗！我就偏说你长得好看，长得漂亮，哈哈哈，像小姑娘一样！”林旭笑着调侃他。　　“叫你笑！”柯启明伸手去挠她，她笑着跑开，柯启明去追她，她又躲开。　　柯启明笑着叹口气：“你知道吗？你就跟我想像中的小鹿一样可爱！”　　“你也喜欢鹿啊！”林旭觉得柯启明真是知音，什么都能跟她想一块儿。　　“喜欢，美丽又有灵性，单纯而又善良”柯启明一边说，一边从包里取出一块大大的塑料布铺在地上。　　“林旭，我们在这儿坐会儿吧，我还想问你个正事呢！”柯启明拍拍塑料布，示意她坐下。　　看柯启明的表情，林旭觉得他要说的是个严肃的事情，她从包里取出两瓶汽水，递给了柯启明一瓶，然后坐了下去。　　“林旭，你决定好了吗？是要上理科还是文科啊？”柯启明问。　　“啊？决定？没有啊，现在就要决定吗？”林旭不明白怎么回事。　　“你不知道吗，家长会上老师说让在假期决定上文科还是理科，上文科的话开学了就要申请。班里前20名的学生才有资格申请，你可以申请的！”柯启明说时诧异地望着她。　　“啊！这样啊！我爸没给我说啊！”林旭惊得叫了起来。　　“这样的大事你爸都不给你说啊！”柯启明吃惊起来。　　“唉，你不知道我爸，□□得要命，什么都是他说了算，哪有让我们自由民主的时候啊！”林旭无奈地叹气。　　“他不说的话，可能还是要让你继续上理科吧！他不想让你分心，所以不给你说”柯启明分析道。　　“他想咋样就咋样吧，正好我也不想去上文科，我想跟你一起在理科班！”林旭一边说一边用手挽住柯启明的胳膊，将头轻轻靠在了他的肩上。　　经过刚刚的拥抱与耳鬓厮磨的涤荡，俩人已自然而然地依偎在了一起。　　“林旭，你有认真想过吗？你的强项是英语和语文，其它的文科科目才要开始学，如果你努力的话完全没有问题，你如果学文，将来极有可能考上好的大学！但是你要学理科的话，数理化会拖你后腿的，即使考上，可能也不是什么好大学、好专业。”柯启明认真地给她分析。　　“这样啊，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些呢！那文科的大学都有什么专业啊？”林旭认真起来。　　“你外语这么好，完全可以考个外语系啊！我听我哥讲外语人才很稀缺呢！”柯启明回答　　“真的吗？那我可以跟你考同一个大学吗？”林旭兴奋起来　　“当然可以，我听说综合性大学文、理专业都有的，或者也可以专门考外国语大学啊，我们报考同一个城市就可以。”柯启明充满期待地说。　　“太好了！那你想到哪个城市去上大学？”　　“北京或者上海！北京的话就上北大或清华，上海的话就上复旦！”柯启明坚定且自信地说。　　林旭坐直了身子，伸出右手，示意柯启明与她击掌为盟。柯启明伸出右手，握住她的手，说道：“加油！我们一言为定，考到同一所大学或者同一个城市！”　　“嗯，一言为定！”林旭认真地点了下头。　　夏天的中午，外面燥热，林子里清凉一片，林旭和柯启明一边吃着带来的午餐，一边诉说着各自的成长故事。　　柯启明的父母都是传统的知识分子，由于支边来到了西北，从事地质勘察方面的工作，由于工作性质的缘故，柯启明从小就跟着父母不断迁徙，所以他的小学是在不断换校的过程中完成的，直到上了初二，才算稳定下来。　　虽然这样的生活经历给了柯启明一些不安定感，但是他的见识和思维却比很多同龄人成熟得多。　　柯启明和他哥哥从小都很懂事，爸妈工作忙，基本对他们是放养似的教育，但是两个孩子都很优秀，柯启明的哥哥考上了浙江大学，柯启明对大学以及专业方面的很多知识都是哥哥讲给他听的。　　“对了，我哥说他在学校谈了女朋友！好像就是外语系的”柯启明笑呵呵看着林旭说。　　“那我压力好大，如果我考不到外语系，是不是就不能…”林旭故意拉长声音。　　“你就算上个大专，我也喜欢，真的！”柯启明认真地说。　　“那我们不在一个班了，怎么样传递信息啊？”林旭觉得这才是她想说的正题。　　“是啊，怎么弄呢？我也在想这个问题”柯启明说。　　“我难以想象如果跟你不在一个班，我是不是还能学得进去！”林旭低垂着眼睛说。　　“哎哎哎，你忘了我俩刚说的话了，这只是眼前啊，也就两年的时间，两年之后我们就在一起了啊！况且这两年我们不是也能天天见面吗！”　　“知道了，我会努力的！”林旭觉得自己太负能量，赶紧挽紧了柯启明的胳膊。　　“那你想学什么专业啊？”林旭问柯启明。　　“我对计算机感兴趣，我哥也说计算机将来运用很广，机会很多！”柯启明神往地说。　　“真好，你对未来规划得这么清晰，而我就好像只想规划我和你！”林旭害羞地说。　　“没错啊，只要你的规划里有我，那你就正确了，我就是你人生的指南针嘛！”柯启明呵呵地笑起来。　　“如果我爸不同意我上文科怎么办，我爸很固执又很□□的！”林旭无助地说。　　“让你妈妈或者姐姐帮你说一下，再不行的话找找老师，让老师给你爸说。”柯启明出着主意。　　“唉，好难啊，你知道我最羡慕什么吗？我最羡慕的就是别的同学的父亲总是那么慈祥，从来都不会对自己的孩子行使暴力！”　　“暴力？”柯启明露出了难以理解的表情。　　林旭给柯启明讲述了爸爸小时候对她和姐姐行使的各种暴力故事，听得柯启明目瞪口呆，他第一次知道了原来家长管教子女可以严厉到这种程度，这跟他和哥哥从小父母无暇管教，自力更生的情况正好成了鲜明的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