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收拾完屋,洗完澡舒舒服服窝在被子里跟蚂蚁发消息。    周周周肯肯肯:你说我对某人总有一种仇视感和敌意这是为什么?    蚂蚁上床:想杀人鞭尸的那种仇视?    ……    周周周肯肯肯:不是,就忍不住想挑刺想嘲笑。    蚂蚁上床:经常对我的那种?    周周周肯肯肯:呃,有点像吧!但又不像!我觉得可能不是我的问题,在他面前我自带虚弱,也不知是他专门克我还是他气场太强?    她抬头将被子夹在下巴下,不让风灌进被窝。细想,还不仅如此,她感觉十二谭小区的扛把子BLUE对他也自带虚弱,他进了屋,它竟然只是听闻声音探出头喵了一声就缩回了窝,完全没有往日的霸气。    蚂蚁上床:你服软了?    周周周肯肯肯:从来没有硬过。    蚂蚁上床:那湿了吗?    ……论飙车漂移技术还是蚂蚁高!    虢奕出了小区已经快九点,手里拿着出门时周肯肯硬塞给他的伞,说是下了点小雪。    夜深人静,细雪绒绒。看着手机折叠整齐的伞,心想,他哪有这么娇弱?走到车边手机响了,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清冷的向对方打了声招呼,电话那端的人一如往日,开门见山。“奕哥,你没有隐婚娶老婆吧?”    他按了按太阳穴,也不知道她要来哪一套。“没有。”    “没有女朋友吧?”    “没有。”    “噢,那好那好,我发条微信给你。你一定要看!别忘了!”    刚挂了电话紧接着另一个电话打了进来。“Eli,小Jones从高位退下来了。”    大洋彼岸Joe盯着财经新闻满屏报道的消息,内心的躁动仍然不能平复。两个月前他听了Eli的话没有以公司的名义给小Jones的项目投一分钱,但是他的家族不一样,他家要因为这个消息折损一大笔钱。这我意味着FANT的继承人已经彻底换人了,现今他的家族所投资的项目运作时间将会无限延期。    平静沉稳的声音从听筒那边传来。“是Kenny就不奇怪。”    “我从没有想过路易还会有私生子。”所有新西兰的人都知道,路易的妻子是西班牙的贵族,不仅财力还是魅力,绝不是普通人能比的,可路易居然还有一个不声不响长到二十一岁的私生子?    “海伦也不是只有路易一个爱人。欧洲贵族对婚姻大部分都只有那么一丁点难能可贵的忠诚。”    Joe急躁地关了新闻页面,听Eli不紧不慢的说:“Kenny前天找过我,他承诺会接手小Jones的项目,但前提是公司得投资他开一家赌场。”    Joe愤然,踢开面前的茶几站起来走到窗边。开的出这样的条件,明显是知道那个项目对他的重要性。    “他想开在哪里的?”    “胜利街。”    “龙爷的地盘?”    “嗯。”    在胜利街开赌场就是摆明了要和龙爷作对。Joe眉头更甚,这条黑路不仅难走,一不小心就可能搭上命。    烦躁的点了根烟,吐了口烟。“你怎么看?”    “我不同意。Kenny上任是想要烧几把大火立立威,这种时候谁出头谁都不好过,我可不想公司去做加燃的柴火。”    这是他预料之中的答案。Eli不管在什么时候都能保持理智寡情,他也曾尝试做到这样,但终是无法操控情绪。    “可是……”话还没说完就被Eli清冷的声音打断。    “公司没有损失,我做到了分内的事。”    没有波澜的声音却像是脱手的方向盘引得游艇在海面横冲乱撞掀起巨浪。Joe知道自己正处在崖壁边,而若是Eli此时权衡利弊后脱手,那后果不堪设想。    “真是恨透了你这种事不关己的态度,我一直以为你是朋友。”    “Joe,工作搭档和朋友不一样,我希望你永远都不要将此混为一谈。”    “那你就等着看我破产吧!”    “静观其变吧!总会有人按耐不住。你我就当花点钱看出隔岸观火的戏好了。”    这句话里的玄机他听不太明白,但总觉得事情似乎没有那么糟糕。    “不是你我,而是只有我!”这场戏剧看下来,他Eli并不会花上一分钱。    结束了电话,靠在车椅上,右手按着太阳穴。半晌,才想起程今的话来,睁开疲倦的双眼,点开微信。    姓名:周肯肯    性别:女(可攻可受)    年龄:三月初九满28(宜室宜家)    爱好:肉、肉、肉,要说除了肉以外那就是日常飙车    特长:懂点人文历史会敲键盘会码字(数学一般,理化生菜到没脚可抠)    恋爱史:唯一一次恋爱史,男主角就是孟子晟那蛇皮(现两人关系一般,但没有复合的可能“我想的”)    补充:家有一套房,居有一只猫,会日常精分,会温婉大方,总而言之,不算正常。    祝你们早日修成正果!到时候可以省份子钱!    看完,周肯肯有这么好的狗头军师,她自己都不知道吧?一扫此前的倦意,嘴角在他毫无察觉间就已经翘起。    C市的雪下得比往年要大,明明是个中部城市,但又热得过南方,冷得过北方。    除夕,周家大宅内四代同堂,好不热闹。周肯肯爷爷奶奶育有两儿一女,最大就是肯爸周兴听,次子是她的叔叔周兴远,最小的就是她的小姑周兴闻。    听说,其实在有肯爸之前奶奶还怀过一个孩子,但当年奶奶跟着爷爷在部队,条件艰苦,刚好孩子出生就是冬天,天寒地冻的,身体素质差刚出生还没来得及取名就夭折了。    后来取名的时候,爷爷就按照“逖听远闻”这个成语排顺序,而周兴逖,永远是她大伯的名字。    十几人的大聚会,寒暄问好必不可少。叔叔婶婶的女儿,也就是肯肯的表姐,已经结了婚生了娃。而姑姑姑爷的儿子,她的表弟还是在读大学。    这样一来,被催婚话题团轰的对象是周肯肯无疑了。就连她还只有两岁走路还不稳的小侄女芊芊都抱着她的腿,睁着萌哒哒的眼睛问她小姨夫什么时候能回家给她买草莓小蛋糕。    催婚神团,助攻话术厉害得飞起。    除夕夜,表姐一家吃过中饭就带着芊芊去姐夫家团年了。家里能出门溜达放放烟花的也只剩她和表弟许浩森。    两人琢磨着要在庭院里堆出个雪人来,周肯肯边滚雪球边问他关于学业的问题,结果被吐槽太老土不现代,仍活在他爸妈那个旧时代。    而她听了想揍人,白眼:“你即将失去一个能继续赞助你出门旅游帮你兜事的人。”把滚好的雪球踢到树边,搓着手哈着气。    他一听急了,连忙摆手:“不不不,姐!你一点不老土,很现代。晚婚晚育,典型的九零后作派啊。”    ……    好了,赞助商彻底走远。    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一个勉强能看出是雪人的雪人横空出世,肯爸那条不常用的红条纹领带也被肯肯套进了雪人的脖子里。眼疾手快一把夺过许浩森头顶的帽子戴在雪人圆圆的头上。    许浩森手晚了一步,摸着头大喊,“姐!不带你这么玩的!”    她把冻僵的手放在他羽绒服帽子下面,边蹭温度边安慰道:“没事,等雪化了洗洗还能接着用。”    “实力坑弟我不服。”撅嘴卖萌之余眼珠一转,双手抱胸,“现在只有南极船票能安抚我受伤的玻璃心。”    她从他身后探出头来,“几月份的?”    许浩森两眼放光,激动的差点把她抱起来。“十月份!今年十月份!姐,你要给我买吗?”    她双手插兜白了眼他,转身往屋里走,“我疯了吗?我就问一下,免得你又说我不关心你。”    许浩森沉默在雪地里。    回到房间,她打开手机,发现微信多了好几十条,点开全是祝福语。看了看时间,凌晨已过。    她打开虢奕的对话框,也不知道他是没有群发祝福的习惯还是根本没想要给她送上祝福,内心泛起的复杂情愫,源于何她不知,怎么解释这种莫名的感受她也不知道。    编辑了新年祝福语发送过去,便关了手机打开电脑准备码字。夜越深,她的灵感就越丰富。工作日的时候不能放肆熬夜,现在正好。良辰佳时,七彩烟花烫,皑皑白雪凉,人情冷暖都在。    从周肯肯家回来之后,他连接两晚都梦到她。第一晚是梦到宠物医院那次,她穿着白色妮子蹲在帕蒂前一个人对着狗嘀咕,他到店门口从玻璃窗外看过去,素静的脸和抚摸帕蒂的手都像是有道光打在上面,画面很唯美。    第二晚是他去便利店接她,她双脚踏在高脚椅上,捧着冒热气的杯子,戴上耳机,时不时会弯起眉眼,样子有点蠢。    如若说是因为周肯肯长得好看他才对她格外留意?那几率很小。她不是惊艳的美,她长相是干净,像高山上无人踏及之地的小溪流水,很是柔和。但不凛然,不声张,在人群中瞟眼间是很难快速产生印象的,但他却记得清晰了然。    除夕,虢奕十点多下楼的时候虢岩已经在和爸爸清茶配棋子了。    虢岩的黑棋在手中来回拿捏,这局局势很是分明,自己一点都不占优势,落子。“爸,你压的太死了,我都钻不了空子。”    “这就跟你砌墙垒砖一样,总想着投机取巧,一着不慎就会全盘崩裂。”话落棋子落,    “打吃!”    这局虢奕挨得很辛苦,见虢奕走下楼梯像是看到救星,大喊,“哥!咱爸又在给我上课。”    虢奕从妈妈手中接过姜茶,虢妈妈说,“晚上去家里团年,我熬了粥先填填肚子。”他点头走向客厅。    抓耳挠腮的虢岩,运筹帷幄的老爸,和趴在边上假装能看懂的帕蒂。坐在虢岩旁的沙发上,喝了口姜茶,问道:“爸,过年不去给你的众爱卿分红?”    “今年提前发了。”今年雪下比往常厚,出于员工安全着想,假放早。    虢奕跳黑棋帮忙紧了口气,虢爸爸基础打的好路子多,几经来回,黑棋完败。    他抬腿一脚揣向坐在蒲垫上的虢岩,嘲讽道:“你这棋艺估计交代的也差不多了,现在真是没眼睛看。”    虢岩跳起来,揉了揉屁股,“你倒是来跟爸杀一局,见识见识他吃人不吐骨头的残暴。”    “解释什么?菜就是菜!这技艺连贺老兴趣班里的小学生都不如!”    贺老是他俩的围棋启蒙老师,一般只收十二岁以下的小学生当徒弟。虢岩一听急了,“埋汰谁呢?一个一年回家不超过五次的人没资格说话。”    虢奕双腿伸直,喝了口热茶,一副怡然,“车程不到四小时,一年跑七趟,你的资格哪来的?”    虢爸听两人七嘴八舌就头疼,“你俩在家少添麻烦,回来几天没个安生,你妈给你们忙进忙出的都没个休息的时候,”叫虢岩收了棋。“要不以后你们平时就别回来了,过年回来瞧瞧就可以了。”    虢岩收棋盘的手一怔,看向旁边的人。内心极度无奈,他们家也真是奇特,妈妈眼巴巴的希望他们回家落脚,爸爸恨不得像撵垃圾似的把他们赶出去。    虢妈妈耳朵尖,听到这话拿着勺子就从厨房冲了出来,气势汹汹道:“虢序华你成心气我是不是?大过年难得都在,你就见不得热闹。”    “老婆,你不是挺不喜欢他俩回来的吗?”    “谁说我不喜欢?”    “切了阿奕房里的吹风机,断了阿岩房里的热水。你这是哪门子喜欢?”    虢家兄弟相互对视,知道对方都和自己一样惨,那就放心了。小弟拱手感慨,“难兄。”    大哥点头。“难弟。”    “承让承让。”    “客气客气。”    这边战场莫名就跑偏了话题。    虢妈妈:“我这不是在想法子催他俩赶紧成家娶老婆吗?快三十的人,连个发展对象都没有!”    虢爸爸:“前两天阿奕不是还去约会了吗?”    虢妈妈鄙视:“谁知道对方是男是女!”    虢爸爸无奈:“那阿岩前几个月就开始传他和那什么泡芙有绯闻。”    虢妈妈反应过来,拍手叫好,“对啊!阿岩~阿岩!你跑什么?你以为你躲你哥房里就相安无事了吗?有本事你过年这些天一刻都不要出来……”    战火蔓延,虢家兄弟一看势头不对立马开溜。虢岩关门锁好,喘了口气,“咱妈也真是太能折腾了!”    慢慢平缓呼吸,看到门他就坐不住了。恶狠狠的瞪向他亲哥:“昨天差点没把我冻死,敲你门还不给开!”    说知眼前的人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慵懒的坐在书桌前,打开电脑,“我感冒了!”    潜台词就是生人勿近!亲弟弟也不行。    “我就洗个澡,又不是爬你床!你起来开个门能怎么样?洁癖怪!”    “你找抽?”    昨晚他刚到家,发现热水器放出来的水刺骨的冰凉,在他哥房门口苦苦哀求,结果他哥倒好,电话关机,房门反锁。他只得踹门,最后不仅没蹭到洗澡水还被臭骂了一顿。    看向坐在书桌前慢悠悠敲着键盘工作的人,疑惑道:“妈不是说你的空调也坏了吗?我看挺热乎的。”    虢奕头都没抬,“这种时候,工科与文科生的区别就出来了。”    一脸怀疑的看向他。所以,是你自己修好的?虢奕眼神里的当然两字是显而易见。    虢岩一脸嫌弃,抿嘴道:“理科生还管修家电?恕我直言,读文的管理性人才会请电工师傅上门修理,实现社会分工精细化,将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来做。”    虢奕冷笑:“所以法定节假日别人不上班,你也只能冻成冰棍。”    ……    从小到大他对他哥都挺服气的,综合性学科全面发展,就是素质欠缺。自知斗不赢嘴,便安安心心窝在沙发里刷论坛。    自从去年他给《绿黛倾城笑》的广播剧配音之后,粉丝们就炸了,连着一年天天来论坛刷求生二胎,他也是哭笑不得。    刷看留言时,虢奕清凉的声音传来。    “你们公司签的雷电泡芙真名是不是叫周肯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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