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包芸下午时便要离府回去，包媛也是饭后才晓得。　　“姐姐这就要走了，才见了多少时候......”包媛舍不得包芸，如孩儿般赖在她身边嗔道。　　“你也知道的，你姐夫是家里独子，过年家中亲戚走动得多，早些回去也是能多分担些。“包芸无奈笑笑，点点整好的行李，“你同妹夫多陪爹娘几日，莫使性子，妹夫也不容易。”　　“姨姨你多来看看我。”黎儿因着今早尿了床，害羞地躲在自己爹娘身后，两边各抓一角衣摆，只露出一双大眼。　　“一定一定。”包媛笑得眯起眼睛，朝着黎儿直点头。　　包芸这会走上前，拉过她轻声嘱咐道：“同妹夫好好过，可知道了？”　　“阿姐怎么总提他。”包媛不满，“阿姐若觉得他这般好便带他一道回去吧。”　　包芸听了轻拍她胳膊，呵道：“又说胡话，看你俩年纪都轻，整日调皮不着调的就你一个。”　　“爹，阿姐又欺负我。”包媛不认，同一旁父亲告状。　　“听你阿姐的。”包父摇摇头，知晓不过是姐妹间玩闹。　　倒是苏贾闻言停下与姐夫的交谈，看向包媛。　　包媛不经意撞上他探寻的目光，只当没看见，自然地挪开了视线。　　马车车轮滚动，嗒嗒的马蹄声愈来愈远。　　“下雪了。”包媛仔细地看了看天上飘下的白色，伸出手去接，“今年雪格外多呢，娘你说是不是？”　　她往一旁挪了挪，问着话面带微笑地一下一下接雪花。　　“嗯。”回她的却是道低沉的男声。　　包媛诧异地侧头看去，看到不知何时站在她身旁的苏贾。　　只是苏贾兀自看着前方，仿若不是他应的声。　　　　包芸走后不久，雪突然下得极大。　　包媛畏寒，早早躲在了屋里捧着手炉。　　打开窗户小小一个缝隙，透过它看外头雪色。　　“阿姐若晚些启程，定是走不了了。”包媛看雪势愈发大，感叹着，“阿姐若真能晚些走就好了。”　　她又看了半响，突然想起什么般地看向屋里另一头。　　苏贾倚在塌上，闭着眼似乎睡着了。　　包母早是看出他俩的不对劲，借着天寒的由头将包媛自身边赶了去，硬是让她与苏贾待在一间屋里。　　她也不会去主动理苏贾，然这回苏贾也不知怎生回事，不似过去厚脸皮，反倒安静下来。　　包媛略带狐疑地看看他，正要扭过头，他似感应到了她的注视，睁开眼来。　　“这是第一年，媛媛。”他轻轻笑，突兀地开口。　　“什么？”包媛没有听懂他说的，皱了皱眉。　　“第一个年......”苏贾又道，道得有些许莫名其妙。　　“？”包媛仍旧不解，歪头看他。　　“没什么。”苏贾摇头，没有解释的意思，“不是什么重要的。”　　说完他又沉默，只是再未闭眼，专注地看着她微笑着。　　那眼神有些迷离，似是透过她在回想着什么......　　　　约是那年年前，宋定受了谕旨去甘州，包媛听闻匆匆赶来。　　“若不是我知晓的早，是不是见也见不到你了！”　　“怎不说话？是了，你定是同我没话说！”　　“你真真是好样的！”　　包媛约是气急，挥着双臂在原地直跳脚。　　天是有些冷了，她鼻子通红，哈着热气口齿不清地说着责备话。　　一众在旁的同僚也不敢出声，安静站在一旁看着这夫妻俩吵闹。　　苏贾也在其中，静静地看着包媛，只看着她......　　“只是去上几日，年三十那日我一定回来。”宋定无奈，伸手把眼前包媛的脸裹好，“你好好在家等我，莫要去宫里闹。”　　包媛听了这话心头火气却是半点未消。　　她果断撇开宋定的手，退后几步，鼓起腮帮又气呼呼地瞧他几眼。　　宋定无措，只得站在原地看她喘气。　　“你去吧不要管我了！”包媛气他是不解风情，伸手狠狠捶了他数下，头也不回地上车走了。　　包媛走了一路，苏贾悄悄离了同僚，偷偷盯了她一路，看她自生气到难过，又自哭啼啼到醉醺醺。　　最后怎到了这一场面，苏贾那时脑子混混的，也说不清楚。　　“热死了。”包媛扯着身上衣裙，脱得只剩里衣。　　发髻全数散乱，毫无章法地落在他脸上，身上。　　包媛眯着眼，似是想极力看清眼前人。　　那坨红的脸颊配着忽闪的睫毛，苏贾看得久了只觉喘不过气来。　　包媛盯了许久，终于在一个瞬间眼睛突地闪起光亮。　　“定哥。”她抓着苏贾身子的手又紧上几分，全然不知身下人听见这轻柔一声，浑身都僵硬了。　　“我后悔了。”她靠在苏贾胸前，一下一下地蹭他，“我方才不该那样凶，你都要走了，我还发脾气。”　　若是仔细瞧，定能瞧见她眼里亮晶晶的，是泛着泪光。　　“是我不好，你会怪我吗？”包媛抬起头，仰视苏贾，　　“我.....不怪你。”苏贾声音沙哑，竭力才说出这四个字来。　　包媛听不出怪异，听闻后咧嘴笑。　　她便是瘫软着身子，还试图踮起脚去靠近苏贾。　　然她脱了力，若不是苏贾搂着她，定是会滑落在地。　　也是借苏贾的力，包媛倚着他凑上他的脸，柔柔地将唇叠在他的唇上。　　苏贾不动作，仍维持着搂抱她的姿势。　　然包媛不停，她张了嘴，狠狠咬了他一记。　　苏贾不得不皱眉，收紧了搂她的手。　　“嘻嘻......”包媛眯着眼笑，边笑一双手探进了他胸口。　　似慰藉般的，她轻轻就着那牙印的轮廓舔了舔，手下缓慢地画圈。　　苏贾终是一个激灵，脑里叫嚣着推开怀里包媛，手上却丝毫动弹不得。　　“你最讨厌了......”　　包媛是醉了，说着些从不会同他说的话。　　最后约是仰着头累了，直接一路向下，顺着脖子舔了下去。　　她呵着热气，惹得苏贾也喘粗气。　　蓦地，包媛突然停了。　　苏贾心里一空，低头看她。　　却见她眉眼含春，唇上亮晶晶的。　　“你欢喜我吗？”包媛这样说道。　　然苏贾是听不到，他听不到她说了些什么。他只感到耳边嗡嗡，只看到那莹润的唇上下开启，微微露出一点粉红的小舌来。　　心头一窒，随即是“轰”的一声在里头炸开了。　　他再也制不住自己，捧住眼前的娇女儿，尽数回应了下去......　　屋外寒风飘雪，屋里春夜良宵，却是不知暖了谁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