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心刚从父亲那听到好消息,正开心,便回道:“你好好养伤,我明天去看你。” 虽然南佑出轨了,但也不能抹杀他曾经的好,至于两人以后要怎么样,穆心也不知道,她现在全身黏黏的,只想洗个痛快澡。 归幂的房子,刚买下来时,非常破旧,年代久,又一直出租,里面完全没法看。她家又花了十几万,把房子重新装修。她爸妈的想法是,一次装修到位,以后两口子来这边,也有地方住。 房子面积很小,不到六十平的小两居,长条形,卧室在一南一北两端。中间是入户门,一个小客厅。客厅只能放张饭桌,再加上冰箱洗衣机。厨房和卫生间倒是不小,装修的也好。 穆心租下的北面小卧室。 她慢悠悠地洗过澡,换上干爽的衣服,从身体到心情都好起来。现在是下午三点,归幂的面试早就开始了,希望她能顺利,毕竟…… 两个人现在都好穷啊! 穆心打开电脑,查看银行卡余额。父母离开前,给她留了些钱,租房,面试,买职业装,这些就花的七七八八了。 再坚持坚持,七月就开始上班。 ** 医院里,南佑收到穆心信息后,脸拉的老长。如果是以前,穆心一定会马上赶来的。 南佑妈戳他脑袋:“混帐玩意你。” 南佑捂住头:“头疼着那!” 他爸在另一边问:“你怎么认识富先生的?” 南佑纳闷:“我认识的人里没有姓富的。” 他妈赶紧插话:“我就说,准是宫竹惹上的麻烦。”随即,她又用手指着南佑,恨恨地说,“你呀,净认识些个不三不四的人。” 南佑爸站起身,掏出手机,一边往外走,一边拔电话。 见他爸离开,南佑一脸紧张地问:“妈,穆心之前和你说什么了?” 南佑妈叹气:“她你还不知道,再怎么生气也不会说难听话。妈了解她,吃软不吃硬。倒是你,好好想想怎么哄人家。” ** 穆心洗过澡,又休息了会儿,16:20接到归幂电话。 “我倒霉死了!穆心,”一阵鬼哭狼嚎从话筒里传来,“你知道今天笔试考的什么吗?全都是《营建与构造》上的习题!!早知道我就专门看这本了,跑什么书店啊。” 穆心无奈地听归幂发牢骚,等她发泄差不多了,开口问:“你晚上想吃什么” 这招果然超级管用,归幂立马收拾起破碎的心,欢喜地问:“我们去吃日农吉怎么样?” 穆心一滞,这女人疯了吧,明明笔试都黄了,还能提出日农吉,再说,就她俩这身家,谁吃的起人均四千的日料? 其实她俩对日料没兴趣,一年多前,归幂小区对面的巷子里,临街开了家很有品味的日料,叫日农吉,看着就不便宜。 归幂有次狠下心,取出一千块,准备和穆心两人去体验一把,结果看到菜单时,才发现贫穷限制了想象力。这个店里只有单人套餐,价格分为3200/人和4800/人两种。 穆心在电话里呵呵一笑:“吃完把你押那?” 归幂说:“那肯定不行,我哪值那么多钱啊,人家不会同意的。咱们还是海底捞吧。” ** 热腾腾的锅底端上桌。 归幂给两人各盛出一碗菌汤,说:“穆心,生日快乐!祝你早日甩掉渣男,拥有新帅哥!还祝阿姨身体康复,干杯。” 穆心笑着举起碗,轻松碰一下,两人小口小口呷着汤。 一边喝汤,归幂说起今天的面试,抱怨道:“你是没看到那个老女人,我给你学学。”她清清嗓子,开始表演。 “这次笔试题全是你们课本上的。凡是学习不好的大学生,就喜欢说自己兴趣广泛、参加活动太多,所以才会耽误学习。但学生的主业就是学习,成绩就是你们的业绩。你拿着一份难看的报表交给老板,然后对老板说因为我的时间都用在别的地方了,你觉得老板还能继续用这人吗?” 穆心笑:“人家说的很有道理啊。” 服务员将肉片和菜一盘盘送上桌。归幂端起碗,喝光里面的汤:“我下肉了啊。南佑醒了没?” “醒了,明天我过去看他。” “他都干出那种事了,你还跑去看他?” 穆心用勺子在汤碗中慢慢搅动,眼眸低垂:“他总归是受伤了,就算只是普通朋友,去看看也应该的。” “哪有那么多应该的。穆心,你就是脾气太好了,男人能出轨一次就能出轨无数次。”恋爱经验为零的某人发表看法。 穆心停下动作,抬起头,说:“其实我现在觉得,我也没那么生气。” 这话立马被打断:“你当然没那么生气了。咱俩同学四年,你自己想想,你生过气吗?” 穆心还真想了想,好象是没什么生气的印象,只是:“这是两回事好嘛,再说南佑帮我家这么大忙,他犯错了,给个机会解释总可以吧。” 归幂眯眯眼,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哦——我明白了,你不是喜欢钱南佑,你这是以身相许报恩那!你也不想想,你爸当年那么照顾钱南佑,他现在这点回报算什么呀。” 肉涮好了,归幂停止对穆心的批评,专心吃起来。 一顿饭边涮边吃,到晚上七点多,才结束,两人溜达着往回走,顺便消化消化食。 到家后没多久,归幂又开始吵吵吃多了,要减肥,打开电脑,跟着视频跳起健美操来。 穆心看看表,都九点十分了,她有点发愁。 归幂偶尔抽风,会在晚上跳健美操,虽然抽风的时候很少,但每次只要她跳起来,不出十分钟,门铃就会响。 “叮咚”——真准时。 归幂似乎也早有准备,坦然地去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瘦瘦高高,白白净净的年青人。 那人戴副眼镜,看上去文绉绉的,面带怒意,脸涨的有点红,嗑嗑巴巴地指责归幂:“你,你这人太不讲道德了,我都说过多少次,不能在晚上跳,跳那个,影响楼下休息。” 归幂靠在门框上,完全不把对方的抗议放在眼里,扬起下巴:“你明知道我在跳操,还跑上来敲门,这么晚了,我一女孩,你故意的吧。” 归幂刚刚跳操,出了点薄汗,再加上身穿健美服,看上去有种别样的性感。 那年青人显然吵不过她,又听她这样说,眼睛下意识扫了归幂一眼,耳朵尖都红了,手指着归幂哆嗦半天,扔下一句:“我明天就去投诉你!” 归幂冲他喊:“用不用我帮你打个草稿啊?” 等她关上门,穆心才走过来:“我说,你是不是有点欺负老实人?” 归幂不以为然:“那种宅男,要不是我,他哪有机会出门,更别说开口说话,没让他谢谢我就不错了。” 穆心探头过去看她:“这么说,你是故意的?故意让他上来找你?你喜欢人家啊?” 归幂愣了下,跟没听懂似的,然后,双手抱着胳膊来回胡噜:“妈呀,吓死我了,本年度最恐怖的话之一,吓我这一身鸡皮。”说完,接着跳她的操去了。 穆心回到房间,躲在床上,微信上,父亲发来母亲的照片。母亲已经醒了,半靠在床头,笑眯眯地看向镜头,气色看着不错。 和南佑交往的事,是在回国航班上确定的,穆心还没和父母说。一是母亲生病远在地球另一端,不想让她分心,二是在南佑追求自己时,父亲曾反对过。 给父亲回过微信,将手机充上电,穆心决定先不想那么多,等明天听听南佑的解释再说。 这时的穆心还不知道,她根本到不了“明天”。 ** 手机铃声响起时,穆心睡的正香。 她迷迷瞪瞪地按下接听键,话筒里传来归幂带点沙哑的嗓音,在黑漆漆的夜里格外明显。 “穆心,你怎么不回微信啊,都几点了,不回来了?” “归幂?”穆心还没反应过来,含糊地问。 对面沉默了一秒,随即吃惊地喊:“你睡钱南佑那了?!” 突然扩大的分贝,将穆心震清醒了。她支起身,发现自己手里握着手机,明明睡前将手机充上电了,这是怎么回事? 电话里,归幂还在说话,笑嘻嘻地:“你是不是突然想开了,准备在22岁生日这天,终结自己的老处女之身。” 她在说什么?自己的生日不是昨天吗?环顾四周,穆心吃惊地发现,这里是南佑家,而自己正坐在床边,上身半靠在床头,窗外雨过天晴,夜空中星光正好。 归幂没听到穆心说话,在电话里大声:“喂,喂,穆心,你在吗?” 穆心将电话帖到耳边:“我在,我好像做梦了。” “哦”了一声,归幂不太放心,“你没事吧,南佑那?” “他说要晚回来一天,我也不知道怎么睡着了。”直起身体,穆心补充一句,“我明天再回去。” “知道啦。对了,祝亲爱的生日快乐哦。” 挂掉电话,穆心看向手机,上面的显示时间是五月十五日,00:07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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