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灵脆生生地摔在一堆尸骨中,听见好几个关节咔嚓咔嚓的响,这一摔感觉自己要摔碎了。但是根本来不及喊疼,她立刻爬了起来,看见白衣男子已经在整理自己的衣服。    颈脖间没有任何东西。    白灵愣在一旁,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在确认到白衣人不是美人后说不上是一种兴庆还是失望。白衣人不是美人,那美人早上为何不在房间中,会不会被自己连累了晚上出了什么事情?而且白衣人不是美人的话接下来不知道要对自己做什么,这人武功太高了,内力登峰造极,在他的面前,只要他动一点杀意自己根本没有生还的可能。    白灵只觉得头顶乌云,未来一片黑暗。    “走。”白衣男子似乎对白灵方才的举动没有恼意,说着就往墓穴内走去。    “去哪?”    “进去。”    “进去?”白灵苦着脸看了眼墓穴深处,里面阴暗至极,也不知会有什么机关和陷阱,“为什么要进这里面去……”    这个白衣男子住在这个地方?或者说他是靠盗墓发家致富的?可是为什么要带上自己……    “你是自己走还是我带你走。”白衣男子根本没有理会白灵的问题,见白灵迟迟不动他才丢下一句话。    “我自己!”白灵激动地回答,就差举起手来了。她可不想再被这人抓着走。    山谷的夹缝中有一条弯弯曲曲的路,顺延着通向墓穴深处,路两旁杂草丛生,但是并没有蛇虫鼠蚁,白灵断定这里面肯定机关重重而且曾经很多人闯过这暮,都被不知道什么东西杀死——而且很多连墓穴都没有进去就死了。    白灵根本不想进去,但是她跑是跑不掉的,只好硬着头皮跟过去,担心一不小心就没命的她紧紧地贴着白衣男子走,生怕莫名其妙就从后面来了一个暗器机关结束了她糊里糊涂的一生。    走过谷外还照的到阳光的地方并没有遇见什么暗器和机关,越往里面走光现越暗,脚下得白骨也渐渐少了,与此同时连荒草都不见了,土壤都好像带着毒,所以寸草不生,一股阴气。    “大侠……”白灵咽了咽口水,“里面这么黑,我们还是不要进去了吧。”    “害怕了?”白衣男子居高临下看了眼一路上弯着腰的白灵,“我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    “大侠,你对我肯定有什么误解,我什么时候天不怕地不怕了。”她在外面小打小闹自然什么都不怕,身后还有穆府撑腰,但是面对你这种杀人不眨眼的人她肯定是怂到腿软的。    黑暗中白灵也看不清白衣男子的表情,只隐约听到被压抑的笑意,本来非常压抑的空气密度好像薄了些,白灵这边刚刚放下心来,脚下踩上一个细小的木棍,刚抬脚要走下一步的时候白衣男子突然将她抱入怀中,白灵正要骂他色狼,谁知从四面八方射出无数银针。    “啊啊啊啊——”白灵根本不敢看,银针的密度让她已经绝望到潜意识觉得自己要一命呜呼了,她被白衣男子抱在怀中腾空而起,在空中打着旋,白衣男子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柄软剑在空中挥舞着,丝毫不漏地打下了所有的银针,从腾空到落地不过三四秒的时间,白灵感觉过了一个生死轮回,等四周都安静下来她才发现自己正紧紧地抱着白衣男子。    “别怕,都是些小机关。”    “这是小机关吗!”白灵不可置信地反驳,如果是她自己来的话估计已经被乱针射死了,但是自己那三脚猫功夫怎么能跟白衣男子比呢,惊魂未定的白灵觉得脑中缺氧。此刻的她还在这白衣男子的怀中,生怕自己过于亲密的动作会惹怒白衣男子,白灵想从他的怀里跳下来。    “别动,这路不能踩。”    “不能踩你还站在地……”低头去看的白灵硬生生地憋回剩下的话,因为白衣男子真的没有踩在地上,方才那些被打落的银针好像被操纵着并没有倒在地上,而是参差不齐地立着,针尖的部分在阴暗中显出紫红,上面明显有剧毒。白衣男子也没有站在这些银针上,细看才发现他站在一根细细的东西上,好像女子的发簪。    簪子?    白灵立马去摸自己的脑袋,头上的发簪不知何时居然不见了,白灵这人很不喜欢别人动自己的东西,但是她现在很怂,再加上那发簪并不贵重,白衣男子又救了自己的命,于是把到嘴边的抱怨噎回了肚子。    白衣男子似乎没有放下她的意思,就这么抱着白灵继续朝前走,一路上白衣男子都没有再触碰到什么机关,这个事实也让白灵怀疑到底是不是自己笨手笨脚了好几遍。    在不知走了多久,穿过一道又一道阴暗的走廊,触发了好几个石门的机关后两人终于来到了一个用石块砌成的巨大的石室内,石室的最里面摆了一个石棺,石棺的四周布满了干枯的尸骨。    从小到大都过得舒适且生存环境极好的白灵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场景,如果现在白衣男子把她放在地上她怕是站都站不稳了。但是白衣男子始终将她单手抱在怀中,右手也一直握着剑。    突然白灵的右手就被握住了,白衣男子抓住她的食指走到石棺前蹲下,在白灵疑惑且惊慌的目光中,他将白灵的食指按在了石棺底部的一个地方。刹那间整个石室开始摇晃,白灵这回连大气也不敢喘了,连着经历几次生生死死的她连感叹自己命运坎坷的力气都没有了。    石室摇晃,处处开始掉落碎石,好在白衣男子的武功够高,她又被护在怀中,自始至终都没有受伤,但是连着石棺的地方不知连着什么机关,就好像石棺被黏在了一块巨大的石板上,白灵方才触发的机关促使这块石板错位,整块从连着进来的那块地上断裂开,朝下翻转起来。    白衣男子的武功本身是可以从这个地方跳脱出去的,但是他并没有,反倒顺着这石板的移动带着白灵掉下了深处。白灵全程紧闭着眼睛,对自己的生存没有发言权的她已经放弃了求生的欲望。    但两人并没有坠入万丈深渊,而是平平稳稳地落在了一个巨大且宽敞的被山崖环绕的地方。此处宛如一个盆地的缩影,它被山壁斜斜地包围着,高耸的山将这块地围着,阳光能够不偏不倚地打进来,与外面的寸草不生不同,这里不仅花草茂盛,还有泉水的声音。    前一秒还在地狱,这一秒到了一个不知是地狱还是天堂的地方,白灵终于被放了下来,脚一碰到地就软了,她整个人瘫坐在地上。    好像已经知道这里是安全的,白衣男子也没有再看她,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后视线最后落在了一个巨大的石门上。石门前立着一个看上去像容器的器皿,不大却也不小,若是装水的话倒也可以稳稳当当地喝上两天。    白灵疑惑地看着这东西,喃喃嘀咕道,“怎么看上去像个祭台。”    就在她嘀咕时,白衣男子突然用软件划了自己左手一刀,随后将手架在那器皿上,朝里面滴了几滴鲜血。    天呐,不会真的是祭台吧……    刚刚自己的手能触发石棺的机关,这祭台该不会要用自己的血吧——白灵又看了一眼那器皿,若是真的用人血的话,怕是要抽出一个人所有的血才能将它填满了。    想到这里本就瘫坐在地上的白灵腿脚更软了,脸色发白的她感到自己的背后开始冒出凉汗。    就刚才白衣男子进这个墓地的熟练度来看,他肯定事先探过很多次这个地方,所以对机关非常的熟悉,而他很明显没有来过这个地方,虽然她不知道这个地方藏了什么,但是白衣男子既然愿意费劲千辛万苦把自己带过来,而且一路上都护着自己的安全,自己肯定是有用的,能有什么用呢,看见这器皿的白灵已经想到了最坏的答案。    白衣男子朝里面滴了几滴血,神奇的是血很快就被器皿吸收了,他并没有过多的反应,只是收回了手,看向白灵。    后者已经绝望了,白灵的眼泪硬生生地被吓了出来,她想说点什么,但是觉得自己不论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所以最后抽泣了几声后啥都没憋出来。    “哭什么。”白衣男子看了她良久,不知在想什么,最后轻声问道。    “我感觉自己快死了。”说出这句话的白灵委屈至极,眼泪更是停不下来,哗哗地流着。    “谁告诉你的。”    “我感觉嘛!”白灵用袖子蹭了蹭自己的眼泪,整个人狼狈不堪,将死之人好像都大胆了些,她第一次直接去反驳白衣男子,随后又觉得不妥,再次变成了可怜巴巴的样子,“我能不能再提一个要求。”    “什么?”    “你取我血的时候能不能先把我打晕了再取。”    “如此甚好。”    白灵惊慌地想要站起来,但是恐惧让她站不起来,泪流满面的她隔着泪水看见白衣男子朝自己越走越近,只见他抬手一挥,自己便陷入了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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