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眼中藏着怒火,好像随时都会爆发伤得双方都遍体鳞伤,就是这双眼睛,之前无数遍地追问着自己会不会负她,也是因着这双眼睛,在穆府平静生活的她按捺不住自己跑了出来。    结果一跑出来就遇见了刺杀,还面对了美人居然是白衣男子而且还是重楼景公子的残忍现实。    自己也就是贪玩了些,怎么最近就这么倒霉呢。    就这么想着想着,一向没心没肺的白灵觉得很是伤心,透过朦朦胧胧的泪水看见颜叙的神色中闪过一丝慌张,她更是觉得委屈了。    “你哭什么。”    “你莫名其妙就凶我,而且你握得太紧了,疼……”    握住自己的手很快就松开了,白灵看着颜叙的眼睛,心中的矛盾如热水沸腾,翻滚得让她很是难受。    “我并未真的想凶你,莫哭了。”说话间白灵整个人被揽在怀里,颜叙抱着他坐下又将她放在自己的腿上,语气整个软了下来,还带着些许无措,“是我不对。”    之前就说过,白灵不是见好就收的人,颜叙小小的神态转变让白灵心里萌发了更多的念头,她一边继续哭哭啼啼地抽噎着一边不假思索地继续说,“你力气比我大,武功也比我好,就仗着自己厉害就威胁我。”    反派为主,白灵最拿手的就是这个了。    “我并没有对你动手。”    “你还想对我动手?当时你隐藏武功在我身边的时候我对你用武力了吗?你惹事情的时候我都是保护你的!”说着说着白灵用袖子可怜巴巴地把眼睛一抹,把眼睛里藏着的泪水都抹到了眼角,看上去更是可怜兮兮,“现在好了,我在重楼无依无靠就认识你,结果你还欺负我。”    “我怎么可能欺负你,更不会伤害你,莫哭了。”    “那你刚刚那么凶。”    “我的不对。”颜叙轻轻地帮她擦着眼角,“以后不会了,至于这重楼,是我的便就是你的,更没有人会欺负你。”    “……”    这句话的威力比刚刚颜叙对自己凶的杀伤力还要大,颜叙说完这句话后白灵直接就不会哭了,她半张着嘴,眼角还挂着眼泪,感觉自己刚刚幻听了,也迫切地期待自己幻听了,就这么怔了半饷,她弱弱地问道,“你说什么?”    “这重楼是我的便就是你的,何人敢欺负你?”    这是什么意思?    其实白灵对这个问题已经有了勾勒性的回答,但是她不敢面对,她并非不喜欢颜叙,只是不敢喜欢,就算是最开始和他相处她就很喜欢他了,但她很害怕和这样一个只需要一个笑就能动摇她所有想法的人在一起,后来对颜叙产生疑惑后更加控制了自己的情感。如今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后她更害怕与他过分地接触,但很明显,她根本没有能力控制局面。    先不问自己到底喜不喜欢这个人,穆言的存在是最大的拦阻,他必然会来找自己的,最后如果穆言与他打了起来就完蛋了,她不想看见他受伤,更不想看见一向和平的穆府与重楼为敌。    一股罪恶感油然而生,自己当时为何要招惹这个人。    但是现在一切都迟了,她已经身陷重楼,很难出去了,穆言找来的那刻肯定会有一场厮杀。    不行,她一定要想办法逃出去,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白灵啊白灵,你不是号称自己鬼点子多没有地方能困得住自己吗,怎么能因为知道这里叫重楼就觉得自己出不去呢?    她眨了眨眼,掩盖住自己的情绪,继续问道,“那我可以在这里面随便逛随便玩?”    “自然。”    “公子,沐浴的水准备好了。”    听到这句话白灵立刻从颜叙的身上站了起来,“那我先去洗个澡。”    白灵跟着丫鬟一路去了里屋,之前只在睡房里远远看过这沐浴的池子,走进后更是让白灵目瞪口呆,整个池子由巨大的白玉雕制而成,水池的四周更是有精致雕刻的莲花的形状。    这个池子拿出去可以卖不少钱吧,光是卖了这个池子就已经够她吃喝不愁一辈子了吧……    其实不止这个池子,她那睡得床的帐子上的几颗翡翠扣下来都够她买下一条街了。居然这么有钱之前还跟着她混吃混喝,让自己给他买这个买那个,不知道她没钱吗?    其实穆府不缺钱,但是上官管她管的很严,白灵一有钱就喜欢往外面跑,不是去烟花柳巷之地就是去赌坊,所以都是要什么给什么,但是要钱没有,有时候出门买个首饰都是派个账房的伙计跟着,她挑上什么那小伙计就帮忙付钱。    想起这些惨痛的经历白灵就深恶痛绝,她的梦想是带着很多很多银子去闯荡江湖,潇洒人世间,奈何这个梦想还没有萌芽就被扼杀在了山洞里面——没错,就是她经常被关禁闭的那个后山山洞。    白灵心里流下了悲怆的泪水,就这么不甘不愿地洗了澡,在丫鬟的帮助下穿上里衣刚走进卧室就看见了外屋的桌子上颜叙的身影。    天色已暗,再加上飘着雨,更是灰蒙蒙的,桌上已经支起了一盏灯,他撑着脑袋,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烛火打在他绝美的脸庞,看得白灵失了心跳。    就像之前在客栈的那些夜晚一样,无论自己是在收拾东西还是在洗脸,他就是这样静静地坐在一旁的桌子上看着自己。    今日不同往日的只是今日是白天,今日倚着桌子看着自己的那个人没有了濯清涟而不妖的气质,更多的是懒散和掌握一切的随和,还带着难以掩去的孤傲与高洁。    这是颜叙的房间……    白灵想到这里脑袋都大了,也就是说今天晚上她必须和他同床共枕了?虽然之前同床共枕过,但是今日总让她觉得是不一样的,之前身边是躺着一个乖巧的小白莲,今日身边躺着的却是一个喜怒无常的人,怎么可能睡得安稳。    她尴尬地站在那里,就这么站在他的注视下,不知道自己下一步应该做些什么。就在这时颜叙突然站了起来,缓缓地朝她走了过来。    白灵不自觉地后退几步,但又能退到哪里去呢,很快她就落入颜叙的怀中,整个人被抱到了床上。    一上来就是床这么个危险的地方,白灵慌了神,“还早着呢,我还不想睡觉!”    “嘘。”食指压在了她的唇上,让她迫不得已地沉默下来,颜叙的脸近在咫尺,温热的气息打在脸上。    窗外好像下起了雨,淅沥的雨打在窗纸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房中服侍的丫鬟也不知何时都退了出去,只剩下桌上一盏昏黄的烛火,还有未凉的飘着花瓣的浴池氤氲着烟气。    白灵看着他,一瞬间失了神,胸膛里那颗不安分的心扑通扑通地跳着。    “我早说过,”眼前的人蓦然开了口,语调极轻,好像不愿打扰这寂静,“不管你是不是离开,我总能把你抢回来。”    是那夜在象山主峰时白灵与他的对话,那夜他问自己第二天是否会来寻自己,自己假若不来,偷偷离开了,他也会将他抢回去。    但是第二天白灵去寻他了,却被他遮掩身份带到了墓穴中。    那个墓穴……    “今日你来了这重楼,你就是我的人了,你若是离开,我也会再把你抢回来,不管你去哪里,你都是我的人。”话语间眼前落下一片阴影,唇上触到了冰凉,白灵并没有反抗,而是闭上了眼。  她好像要沉陷进去了,仿佛踩着云端上的沼泽,既无法挣扎也不愿挣扎。    她就是出来寻他的,只是这个人实在是太复杂了。    颜叙的唇终于离开,他卧躺在她的身侧,将白灵整个揽入怀中,懒散地挑起唇角,风华绝代也无法比拟。    她真的好想问他,为何会隐藏身份接近自己,带自己去的那个墓穴到底有何用意,她对他而言有利用价值吗?    她突然想起一个人,不,是两个人,她突然想起之前的那个梦,那个在枫林中习剑的人,还有那个在走廊中等着自己的人。    心莫名一疼,看出她的走神,颜叙整个人都压了下来,企图褪去她的衣衫。    “等一下!”白灵惊慌地想向后退,但无奈整个人都被固定在怀中。    “你不愿意么?”    她不能这样做,她不能就这样对他动心,她还有更重要的人要珍惜,白灵挣扎地想要坐起身来,衣衫狼狈,“你我无名无份,怎么能做这种事情呢。”    “你在乎名分?”    “哪个女孩子不在乎。”    “那好,明日就举行婚礼。”颜叙替她拉起滑落的衣衫,“你迟早是我的人。”    “我还差三个月满十八,不满十八我怎么嫁人。”    颜叙眯起眼看着她,似乎想从这话中找出她的真实想法。    “我从小就被教导,女孩家不满十八不能与男子亲昵。而且婚姻是一生一次的大事,你今日说了明日就草草举行,一点诚意都没有。”    简直睁着眼睛说瞎话,你前些日子还和陌生男子同床共枕呢,虽然这个陌生男子就是眼前这个人。    “那就许你三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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