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七七从车上下来,关好车门,双臂环胸斜倚在了车身上。    寒彬说他进去打个招呼,很快就会出来。现在已经过去快一个多小时了,应该……也快了吧?    待着无聊,她便开始绕着车周围四处溜达。    “剧组的拍摄已经结束,那我也就没法再去做群演。看来,得再想个别的办法赚钱了……”米七七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件自己喜欢做又可以赚钱的工作,没想到,还没等开始呢,就已经结束了……”    她的唇边牵起一丝苦笑。    或许,这就是命吧……    一辈子都只能拼命挣扎着不停地赚钱的命,即便重生了这一回,好像也都只是为了要回来不停地赚钱的命……    既然这是命,就只好认命了……    哎……    深吸口气,米七七抬眼望向了酒店的门口方向。    一个穿着纯白色一字肩礼服连衣裙的女子,步履匆匆的从门口走了出来。    “贝雅?她也来了?”米七七的心里没来由的别扭了一下,“对哦,杀青宴……她怎么可能不来……”    她好像在躲什么人,步子迈得很大,衣服修身的款式让贝雅的好身材随着走路时一扭一扭的动作展露无遗。连米七七这个万年直女癌患者看了,都莫名地感觉有点脸红心跳。    轻微的气流掠过,夹杂着贝雅身上淡雅的芳香,她急急地从米七七面前走过,竟然丝毫没有注意到这个“熟人”。    一个不注意,肩上披着的裸色大衣滑落下来,背后的大好春光,更是直接就暴露在了B市深冬萧瑟的寒风中。贝雅却一点都没有要停下来捡起衣服的意思。    米七七心里一惊,抬脚朝那人追了上去。    门口突然出现的另一个身影,却又让她猛然停住了脚步。    “慕……慕西先生?他怎么会在这里?”    也难怪她会感到惊奇。    这样两个看起来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人,为什么会同框?还是,以这样的一种形态?    又是一阵轻微的气流涌动,刘慕西目不斜视径直从米七七面前跑过,朝着贝雅追了上去。竟也不理会贝雅掉到地上的衣服。    “小雅……小雅……”    刘慕西已经追上了想要逃走的贝雅,一把扯住她的胳膊,用身子挡住了她的去路。    跟他以往的温驯谦和有所不同,此时的刘慕西,就像一只受伤的雄狮,明明伤口在流着血,却仍然高傲的昂着头颅,对着敌人发出沉闷的低吼声。    米七七恍然大悟。    小雅……慕西先生的狗就叫小雅……    以前还曾经好奇,为什么一只公狗,刘慕西却要叫它小雅,原来……    看来这两人之间,的确是曾发生过什么事……    “小雅,你当初,到底为什么突然离开?”    就好像是在质问,在给她最后的一次机会向自己讨饶,刘慕西阴沉着脸恨恨地问道。    “不、不为什么……就是,突然觉得累了,想要到国外去,换个环境……”贝雅本就轻柔的声音,此时更犹如蚊子叫一般,几不可闻。    要不是米七七离得够近的话,根本就不会知道她到底在说什么。    头也垂得低低的,就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    “我再最后问你一遍……贝雅……你要好好回答……”刘慕西的眼神里好像充满了殷切的希望,又好像带点含有恨意的绝望,这两种矛盾的感情掺杂在一起的结果就是,他的两条眉毛已经拧成了麻花,抓着贝雅手腕的那只手也不自觉地越握越紧。    “贝雅,你当初,到底为什么,突然提出解约?又为什么,突然不告而别?!”他终于一字一顿地将压在自己心底里三年多的疑问问出口。    其实他最想问的是,明明当时两个人都已经到了要谈婚论嫁的地步,她为什么会在一夜之间改了主意。甚至,在自己忙着帮她的父亲努力挽救他濒临倒闭的公司,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毫不犹豫地付清了一大笔违约金,并且迅速的办理好了解约合同,然后一走了之飞去了国外。    但是,强烈的男人自尊心不允许他这么做。不允许他,像个孬种一样,对着一个已经变了心的女人死缠烂打。    这是他给她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机会。    如果,她依然对她当时的行为不感到有丝毫的抱歉,也不打算跟他做一些非常必要的解释的话……    那就别怪,他要做一些会让她受伤,会让她为自己以前的行为感到后悔的事了……    但是,贝雅……求你,求你不要说你,没有理由……    “真、真的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    刘慕西的一颗心瞬间沉到了湖底。    “就只是、只是因为……有一个前辈他,成立了新的工作室……希望我可以去,帮一下他……”    一个新成立的工作室能有多大的实力?会在能否盈利还是个问题的成立初期,先帮你付那笔数量庞大的违约金?    “恰好,接到了一个国外的电影邀约,我就去了。没想到……一走就是一年……”    “够了!”刘慕西不愿再听她继续说,用一声粗暴的断喝打断了她的欲盖弥彰,双目通红逼视着她,咬牙切齿,“事实究竟是不是这样,只有你自己知道……”    向前一步,将紧握着的贝雅的手高高的举了起来,眼睛里满满的怒火,好像立刻就要将那个柔柔弱弱的她燃烧殆尽。    “贝雅,是你对不起我……都是你的错,你记着,都是……你的错……”    他好像是在对贝雅说,又好像是在给自己的过分找一个合适的理由,声音从最初的喃喃细语,变成了后面的义正言辞。    米七七已经走过去捡起来了贝雅掉在地上的衣服,耳廓间却突然飘进了这样一句话,感觉情况有点不太对劲,抓着衣领的双手轻轻地揉捏着,踟蹰着不知道是该进还是该退。    刘慕西强忍着眼里已经要汹涌泛滥的泪花,依旧死死盯着目光飘忽不定的贝雅。    余光中,一个瘦竹竿般的女孩的身影突然出现。    刘慕西倏然回头。就见米七七两手抓着大衣的领子,一脸惊异地看着自己和贝雅。见他已经发现了她,尴尬地咧嘴笑了笑,支支吾吾的,好像正打算解释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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