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千淼抬手就把手机扔了,捶着枕头泄愤地叫:“任炎你个王八蛋,死变态!老娘把你捶碎了红烧!喂狗!”
谷妙语听到“红烧”俩字时,口水自动泛滥,可听到“喂狗”俩字时,又把口水自动收回去了。
她看着捶枕头捶得很嗨的楚千淼,不知道突然从哪迸发出来的灵感,脱口问:“大淼淼,他老找你茬,是不是因为他喜欢你啊?”
楚千淼吓得把枕头也扔了。
谷妙语思路一转,说:“其实想想看你也该找对象了,你除了上大一那年暗恋过你一个学长,好像之后就再没有过别的男性出现了。”
说到这谷妙语脑子里有什么东西忽然一闪。
“等等!大一那会你给我打电话,说你暗恋那学长叫什么名来着?好像也是一个火系的名字是不是?哎哟我去,水水,我说你是不是注定得和带火的人死磕一辈子啊!”
谷妙语注意到楚千淼的脸色越来越黑,好像卤鸡腿的酱油这会都消化到她脸上去了。
“闭嘴,不许提以前的事!”
谷妙语不敢叭叭了。
那次暗恋未遂是楚千淼心里一块大暗疮,谁也不许碰。之后她听说谷妙语暗恋陶星宇,便以不得善终的过来人自居,劝谷妙语吃点氟哌啶醇清醒一点。
她这辈子只说过一句鸡汤,无糖有毒的那种:暗恋这东西,看着像糖,其实是洗衣粉。感觉吃起来会甜,其实咽下去得肝肠寸断吐一屋子的白沫子。这玩意有毒,别碰。
但谷妙语没忍住,还是碰了。
不管怎么说,眼下谷妙语其实还是有点羡慕楚千淼的。虽然她现在看起来火冒三丈。
“知足吧我的三千水小姐姐!你好歹还有人给你打电话说声新年快乐呢!您看我,手机就跟摆设一样,一整天了,一个屁的响声都没闷出来过,更别说有人给我打电话祝我新年快乐了。”
她正这么说着,她的手机好像通灵了似的,在桌子上震动起来。
那嗡嗡的声音还真有点像闷出来的屁。
楚千淼:“……”
谷妙语:“……”
面面相觑了两秒钟,谷妙语赶紧下地到桌子前捞手机接电话。
来电显示居然是邵远。
电话一接通,邵远对她说:“小姐姐,新年快乐。”
小姐姐三个字有一种声音被刻意压低后的戏谑感。
但谷妙语不跟他计较这份戏谑感,她只沉浸在居然也有人跟她讲新年快乐的快乐里。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乖!新年快乐!”没忍住这种快乐,她于是又笑了一次,“哈哈哈哈哈哈!”
邵远在电话那边明显是给她笑毛了,问:“我讲了什么好笑的话吗?”
谷妙语说:“没事没事,你不用懂,哈哈哈哈,新年快乐!”
挂断电话后,她扭头对楚千淼说:“淼淼,你看,我今年打破没人缘的魔咒了,哈哈哈哈!”
楚千淼看着她,一脸想把她弄死的表情,好让她重新轮回投胎重塑一下智商。
邵远挂掉电话后,母亲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
“远远,还没睡?”
窗外是曼哈顿还没亮透的天空。父母带着他来异国度新年。
邵远回答:“时差没倒过来,睡不着。”
母亲端给他一杯热牛奶,问:“刚刚在和谁打电话呢?”
邵远说:“一个同学。”
母亲问:“女同学?”
邵远迟疑了一下,回答:“男的。”
“我听到你叫人家小姐姐。”母亲微笑。
邵远说:“我这个同学叫周书奇,您见过,有时候有点娘,小姐姐是他的外号。”
母亲点点头,又问他:“那家公司和家装行业的事你也了解得差不多了吧?新年过完还要去吗?”
邵远又迟疑了一下,说:“想去再待一阵子,反正快毕业了学校也没什么事。”
母亲有一点不同意见:“那去投行实习多好。”
邵远回答母亲:“投行我已经去实习好多次了,我现在想再多了解一些这个行业,您也说过,只有去到最接近基层客户的公司,才能最了解一个行业最底层最基本的情况。”
母亲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叮嘱他:“那么就再让你多呆一个月,但别耽误正事。还有,你从小就经常跑国外了,可别拿有时差睡不着这事糊弄我。早点睡,熬夜会搞坏身体的。”
邵远听话地点点头。
母亲什么都知道。
过完新年,谷妙语浑身是劲儿地回到公司。
新的一年开始了,新的战斗要打响了。
谷妙语掐指一算,以后再有人问她年纪时,她得要回答人家25这个数字了。
她忽然有点伤感。都说25是一个分水岭,25之前可以做少女,25之后就是女人了。
才几天的假期而已,但因为隔着两个年头的含义,谷妙语再看到邵远时,总觉得有好长时间没见到他了似的。
他好像有哪里不太一样了。
谷妙语左瞄右瞄后,终于发现了不一样的地方究竟是哪里。
“你眼镜呢?”谷妙语问。
邵远看着她,很嫌弃地一撇嘴。
“你忘了?”
“……?”
“你那天挥胳膊引吭高歌的时候,给我打掉地上,碎了。”
“……!”
“你说会赔给我。”
“多、多少钱?”
“这副不贵,镜片才四千多。”
“……!!!”
谷妙语颤抖了。一开年她就要破财了吗?!
邵远忽然对她笑一笑。
“不过算了,和我弄坏你的手机扯平吧。”
新年后上班第一天,谷妙语和邵远开始忙活年前签的那几单装修工程。
一切进展得都还顺利。
不过涂晓蓉那一组就没什么好运气了。
之前被她用低价吸引过去的那位大爷一大早就找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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