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名字?”    听着脑袋上方的声音传来,嘲哳忙不迭地跪下,头快低到地缝里的嘲哳觉得这声音又远又近。    “回陛下,奴才叫小辫子。”    这是嘲哳进宫时自己取的名字,想着自己平日里喜欢束一把辫子,便随口叫了 。    “小辫子?有趣,但愿你日后不要再被我抓住了小辫子。”    嘲哳将头更低了一下,待听到皇上脚步声远了,才敢抬起头来,就看到高总管站在小辫子面前。    “小辫子,刚才直视皇上,坏了规矩,去慎刑司领上二十个板子吧。”    高总管可不想花费时间教这些小奴才,更何况这是跟他没什么利益关系的赵府送来的,只说了这一句便跟上皇帝了。    嘲哳心里暗苦,嘴上应是。她刚才就看了那一眼,却压根没看到那人长什么样,便被眼神唬得低下了头,连连在心里感叹上神就是上神,现在变成了凡人还是那么有震慑力。    没错,嘲哳现在在皇宫做了御书房前的小太监,是赵凌善将小乞丐送进来的。    小乞丐被赵家其他家丁无意间发现净了身,忙不迭的通报给管家,怕是从宫里偷跑出来的小太监。    要知道皇帝极在意这件事,当初皇帝刚登基朝局就在他手里稳了下来,可是就在这个档口,一个极具威望的将军被人举报家里私藏太监,恐有谋逆之心,后竟在其家里搜出了龙袍!在那之后,各个官员对此事讳莫如深。    管家坐上了这个位置,自家主人的事自然了解得透彻,寻思这是既是大小姐带来的人,得问过大小姐一声,况且大小姐是什么样的狠角色他也看得清。    赵凌善没有料到,询问了小乞丐前因后果,听后竟计上心来,问了小乞丐可还愿入宫。    嘲哳一听,若要成事,自然是非入宫不可了,本想着能想个法子等到赵凌善封妃入宫时寻借口一起入宫,如今倒是不用算计了,只是表面功夫还是要做足的。    “小的本想隐瞒自己是个废人的事儿,现在看来是瞒不下去了,与其在这里遭人嘲弄,倒不如入了宫,大家都是一样的,也不会有谁看不起谁。”    嘲哳也自然明白赵凌善打得什么主意,赶紧表示自己蒙小姐善心,赏了口饭吃,自然不敢忘记小姐大恩大德,日后若小姐吩咐,必当竭尽全力报答小姐。    嘲哳明白,这位有心机的大小姐正在为她自己的皇后之位铺路呢。    赵凌善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表示她会打点好一切,给他安排到最易高升的地方,只是,是高升还是被处死,便全靠小乞丐自己的本事了。    嘲哳想趴在木板床上,心想这才第一次当差便领了二十板子,虽然她皮糙肉厚毫无痛感,可不代表小辫子的肉体受得了啊。    宫里的奴才是没有人权的,可不会因为做错了事受伤而有养伤时间的,该当的差是一下都不能少的。    嘲哳拖着被打烂了的小辫子的屁股站在御书房门口当差,趁皇帝上朝时跟华正联系一下。    “地使,赵凌善明日入宫。”    “明日?她不是应该在半年后的选秀才会入宫吗?”    也不怪嘲哳太过惊讶,她才刚刚入宫,来不及做完全的准备,这在以后行事必然被动。    “前阵子皇上微服私访,与赵凌善有一面之缘,提前入宫,顺理成章。”    一面之缘?怕是赵凌善刻意安排,如此一来,半年后选秀期来,她圣宠正眷。那些新晋秀女怕是一入宫便会被冷落。    “地使可有计较?”    华正看嘲哳一直没出声以为她心里有什么打算。    嘲哳这才反应过来,    “没有,只是我看了仙使你上次给我的后宫关系图,皇帝登基八年膝下竟无一子?”    “是,这皇帝的命格就是个无子的。”    “是不是皇帝身体有问题?”    “并无问题,孩子全部夭折早逝,算是用子嗣再换此朝多几百年兴盛。”    “如此我便明白了,只是不知道对赵凌善是防是护,待她入宫再做打算罢。”    “小辫子,你今日又被我抓住辫子了。”    还没等到华正回话,头顶却又想起昨日那个又远又近的声音,嘲哳赶忙跪下,心道坏了,刚才光顾着与华正商量,竟没听到皇上回御书房的声音。    忙道奴...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再配以瑟瑟发抖的身体语言,试图让皇上饶他一命。    “高远啊,你教出的奴才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高总管听得这一声责怪,慌忙的跪下,“是奴才失职,请主子责罚。”    “既然你不会管教,那便由朕来替你管教罢。”    皇帝李盛转了转受伤的玉龙扳指,指了指几乎要跪趴在地上的嘲哳,    “你,明日开始,来御前伺候。”    “至于你,下去领五十板子吧。”是指的高远。    嘲哳和高远皆是愣了两秒才忙忙应是。    嘲哳没想到会这么顺利接近皇上,高远没想到皇上会赏他足以要了他这条老命的五十大板,虽然负责刑罚的小太监只敢做做样子打上五十板子,但这也够他这把老骨头受的。    高远想了很多,这小太监绝不是关键,难道是因为他平日做了哪件事过于张扬了?要知道,自从那位因府里有太监的将军被抄家之后他可是用了一万分的谨慎,他看得出来,是功高震主惹了祸,那太监和龙袍根本就不是那位将军府里的!    这位皇帝心机之深,他伺候了八年竟也没摸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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