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茵觉得温医生今天一整天都好像不怎么在状态,有几次在前台拿病例的时候,有些迷迷糊糊地回到了办公室,过了一会就急急忙忙跑了出来,“小李,你怎么又把病例摆错了。” 呵呵,她的锅么? 病例是按时间顺序摆的,明明只要拿到最上面的就好,但是她温医生总是有些心不在焉,出神地翻着文件,硬是把中间的那份抽走了。却又不好戳穿她,只得陪笑道歉,把正确的文件递了过去。 好不容易整个上午没有出其他的关键性的职业错误,李茵舒了口气。去厨房的路上经过温语柔的办公室,见到她坐在办公桌前,托着腮不知道在想写什么,望着墙上的一幅画出神。前天晚上温医生的车被砸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毕竟是有警员亲自过来问过了。李茵想了想,估计还是有些后怕吧…… 唉,只是这么多年了,没见过温医生在上班时间这么心不在焉。 “温医生,你不舒服么?” 突然听到有人说话,温语柔吓了一跳,“嗯?到吃饭时间了?” “温医生,下午就有一个预约了,你要是不舒服,我去打个电话取消?” 温语柔低头想了想,“也好…… 下午是谁的预约?” “好像是夏队长的复诊。” 温语柔不自然地别过头,看向窗外,“我没事,可能昨天没睡好。你们去吃饭吧,我休息一下。” “…… 好。”轻轻帮温语柔关上了门后,房间又恢复了安静,只听到秒针嘀嗒嘀嗒地作响。 温语柔有些烦躁地撩了撩头发,靠在椅子上闭上了眼睛。但是一闭上眼睛就想起了夏沣近在咫尺的脸庞,和他亲在她嘴唇的触感,甚至他温热的呼吸吹在她脸上的感觉都无比真实。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 又摸了摸胸腔内又开始乱跳的心脏,瞥了一眼一个早上都没有动静的手机。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 昨晚夏沣做了那个举动之后便一直乖乖睡觉,甚至连翻身的动作都没有。她见到他睡得沉了,才悄悄离开。临走前告诉了陆少泽夏沣已经回家了,只是喝得有点多,好不容易睡了,叫他别打电话打扰他。 她今天做了很多斗争,想打电话看看他怎么样了,但是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要怎么开场呢?总不能主动跟他提起那个吻吧…… 她没有他那么厚的脸皮。 或者可以发个微信看看他是不是有不对劲的反应?嗯,要写些什么呢?今天吃饭了吗?要是因为宿醉头疼,记得喝点蜂蜜水么?这些听起来都不应该是她问的啊…… 他要是不领情,觉得自己多事怎么办?或者觉得自己在追他,甚至不理她怎么办? 揉了揉有些疼痛的额角,温语柔决定还是睡一会的好…… 毕竟昨天她回到家的时候都已经凌晨了。今天又被楼道发生故障的警报铃声吓醒了,跟着所有这栋楼的邻居在外面等消防队等了两个小时,总共也没能睡多长时间。 不过事实证明,她好像不能用平时对男人的逻辑去琢磨夏沣的想法。 人家明明在复诊时间的时候按时来了,而且跟她打招呼的时候一点异常都没有。好像昨天晚上的事情完全没有发生过一样…… 但是她自己却好像完全不能自然地看着他的眼睛,一跟他有眼神的对视,脸上就不自觉地发热。 在温语柔第三次避开了他的眼神,而且说话也磕巴了半天的时候,夏沣皱了皱眉头,“医生你今天不舒服么?” “啊?” “你一直用手按着头,没事儿吧?” 呵呵,我是在用手阻挡你的视线好么。怎么能一点反应都没有……?就这么无缘无故地丢了自己的初吻!初吻啊!她保护了快二十八年的那个羞涩的初吻,就这么轻易让面前这个人夺走了,而当事人却好像没事儿人一样,还正儿八经地问她是不是不舒服?!她何止是不舒服,她太不舒服了!你哪怕是貌似心虚地避开眼神也好啊,那么坦荡地坐在那儿,搞得心虚的人反而是她,是个什么事儿! “砰”的一声,她狠狠把病例关上,拍在了桌子上,刚要说话,夏沣的电话突然响了。 听到是警队专属的铃声,夏沣匆匆跟温语柔道歉,接通了电话,不过很快就挂了。 “温医生抱歉,有突发状况,今天不能继续了。” “啊…… 哦,好……”看着夏沣站起来跑着就要出去,又赶紧出声把他叫住了。 夏沣抓着门的把手,转头看她。 “…… 注意安全。” 夏沣笑了笑,“好。” 她有些担心地站在窗前,看着夏沣匆忙跑去警局的方向。 哼,怎么又是紧身的T恤…… 身材好了不起吗? 而且,又笑!笑什么笑!还笑的那么好看,想怎样,笑得再好看也得下次见面的时候给我个说法! 匆匆跑回警局,看到自己队大部分的队员也都被紧急招了回来。跟陆少泽对视了一眼,对方便了然地安排了人手。众人熟练迅速地穿上装备,跳上警队集装车迅速呼啸而去。 在路上,夏沣又跟总台确认了一些细节,才跟车上的众人说,“总台半个小时前收到缉毒队的支援申请。他们负责押送的毒贩张翼在法院附近被人劫车救走,道路已经被EU封锁,大概确定除了张翼之外,还有五个同伙,缉毒队的郝队长怀疑他们藏身于东郊的杂物仓库。“ 陆少泽叹了口气,“那孙子千万别撞我枪口上,少爷我可刚要去赴约,就被紧急召唤过来了。我要是因为这个把对象搞吹了,我特_么把他射成筛子!” 晋威检查了一下身上的装备与枪支,“哦?不是前段时间才分手了么?这么快又有新目标了?” “哼哼,我是谁?” “别把人家糟蹋了再。” 陆少泽没好气地瞪了一眼夏沣,“我就讨厌你这种轻描淡写的怼法!” 夏沣挑衅地冲他笑了笑,“有本事你怼回来。” “哼,我等着你被温医生收拾的那一天!” “哦?夏队长也有桃花了?稀奇啊!” 陆少泽见把晋威拉到了自己的战地,才得意,“你可不知道,温医生人一个女孩子大半夜的自己一个人去酒吧把这个人给捞出来。你也知道就咱夏队长那酒量,我就不信昨天没发生什么。” 夏沣全身一僵,这什么时候的事儿,他怎么没有印象。 看着车里的队员都抿着嘴憋着笑,佯怒地清了清喉咙。陆少泽那嘴虽然贫,但是他却不会轻易说出诋毁一个女孩子清誉的事情。刚想开口多问他两句,耳中的无线电突然响了,“夏队长,我想请你和你的队员注意,我收到消息张翼身边有重武器。“ “郝队长,有没有再详细的资料?” “…… 稍等,我们正在努力收集。” “麻烦你了……” 在各自耳机里听到对话,全部队员都坐直了身子,以待作战。本来不想让气氛太过沉重吓到了一些新队员而配合着陆少泽吵吵闹闹,现在又瞬间凝重了起来。稍微经验少一点的队员都有些紧张地抓紧了腰间的腰带,车里只剩下众人沉重地呼吸声。 “夏队长,现在能确定的是有两架重机枪和一架□□。“ “收到。” 李茵帮温语柔倒了热水递了过去,“温医生,我就说你今天有点不对劲,例假来了也不知道随身带着止痛药。好在今天没有预约了,你吃了药就歇会吧。” 温语柔无语地把水杯接了过去,她也不想啊…… 这几天因为夏沣的突然介入,她的生活规律被搞得乱七八糟,日子都忘了数了。怪不得她平时情绪控制地好好的,今天差点在夏沣面前失礼,原来是日子到了,“谢谢你啊,小李。” 吃了药,把水杯放回桌子上的时候,却不知道为怎的没有放稳,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杯子应声而裂。望着摔得四分五裂的残骸,温语柔有些出神地摸了摸跳动的眼皮。 啊,是右眼。 “小李,你经常说右眼跳是福还是灾?” 匆匆去茶水间拿了扫把回来,小心收拾残局的李茵听到这句想都没想,“灾啊!灾。杯子都碎成这模样了,能不是灾吗。” “…… 灾……” 被夏沣锁在储物柜里的电话无声地亮了一下,又灭了。 [注意安全,我等你回来。] 又亮了一下。 [回来复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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