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韩振？”苏晴手中的军用手电照了过来，定定的照在韩振的脸上，“你刚刚去哪儿了？”　　　　“厕所。”　　　　“去干什么？”　　　　“找人咯。”这人语气漫不经心、吊儿郎当，带着几分少见的痞意。　　　　苏晴当然知道他要找谁。　　　　“为什么敲破窗？”　　　　“有人把厕所外门反锁了。”　　　　杨曦握了握韩振的手，男人顺从的贴过来，轻轻地笑。　　　　“没事，别担心。”　　　　苏晴看着，两人在她面前黏黏糊糊让她眉头一皱。　　　　“如果你想谈恋爱，会有其他更好的人选，”苏晴语气刻板，“林城宪那边你最近也没有去？”　　　　韩振抢过话头：“她为什么要去？”　　　　苏晴：“与你无关。”　　　　韩振勾唇：“杨曦的所有事都和我有关。”　　　　苏晴冷笑：“你先顾好你自己吧。”　　　　杨曦抿了抿唇，“苏晴，我带韩振先走，事情有结果你在告诉我。”　　　　“我有理由怀疑韩振与刚才的谋杀案有关。”　　　　“不是意外？”　　　　苏晴看她，眼光中带着几分不解，“你是在逗我么？”她对杨曦明知故问十分不解。　　　　这个女人说‘逗我’仿佛在说今天吃什么的错觉。　　　　“你有直接证据？”　　　　苏晴不说话。　　　　“你有的证据最多能证明有人想和他闹出一个不轻不重的玩笑。再者，韩振在寻找我之前见过一个保安。”　　　　“苏晴你是警察，得尊重你的职业，如果没有确凿的直接证据，你做出这样的猜测是对我的男人的污蔑。如果想要调查可以联系我的助理，我会积极配合的。我们可以约一个彼此都合适的时间，谢谢。”　　　　杨曦面色平静，思维似乎已经脱离了多年由于哥哥所带来的桎梏。　　　　“你是在企图包庇他。”　　　　“不，我只是在就事论事。”杨曦扯了扯嘴唇，“这件事我会调查的。”　　　　“再说我就是想包庇他你又能怎么样？”杨曦冷笑，“人又不是他杀得，我信的过我的眼光。”　　　　苏晴简直要被她气炸了肺。　　　　###　　　　第二天金家的私生女意外死亡的事件就上了微博头条。　　　　只是持续时间不过短短的10min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S市新闻第二天便紧急报道了这件事，新闻中金家二房三人哭作一团，表示了对于绿芦山庄的电路老化不安全的谴责以及自己失去（女儿/妹妹)的痛心。　　　　新闻记者还试图采访几位参加party的客人，不过都被助理们与公关部门礼貌的拦在大门之外。没有办法，他们只能去采访几个保安。　　　　左右说的几句都是‘太惋惜了。’‘一个可怜的不幸的小姑娘。’之类的话。　　　　苦主都不追究，整件事情就只能这么不了了之下去。　　　　此时的金家某处私人别墅。　　　　大房大少爷金光晔背部靠在墙壁边坐着。犹豫许久终于伸手够到了茶几上的手机，微蓝的光芒映照在他苍白的脸上，显得多了几分阴暗诡谲。　　　　“喂，您好，我是...”　　　　“NONO，你找的B108号已经死了。”　　　　呼吸猛地停滞。　　　　对面开口的是一个电子音，一板一眼，无平无仄。　　　　“什....什么？什么？怎...怎么可能呢？他那种人？会死？！”金光晔整只手都在发抖。他茫然的重复着这几句，脸上似哭似笑，右手上细碎的伤口崩裂，纱布上沁出几分鲜红。　　　　“是人都会死。”那人语气诡异，“他的尸体还是我亲自回收的呢。”　　　　回收？　　　　回收干什么？　　　　“那我下的任务？”金光晔吸了几口气，仿佛哮喘病患者发作一般急促而剧烈。　　　　“那与我无关。”　　　　“是么。”　　　　“请不要浪费我的时间。”电子音中传出对面那人冷漠不屑的情感，“我们是独立的，互不干扰的单线模式。”　　　　“我记得你们的任务有附件，上面说过不能伤害无辜的第三人，对吧？”　　　　对面的电子音没说话。　　　　“我妹妹也死了。”　　　　听筒里面传来一声轻蔑的嗤笑，因为电子音的渲染而显得‘咯咯咯咯’十分诡异。　　　　“好，至于之后的任务条款...我会亲自看看。”　　　　金光晔松了口气。电话挂断，他如同被剪断牵引线的木偶一般瘫软下来，目光呆滞的望着天花板，吊灯水晶般的颜色晃荡，眼神涣散再聚焦。闭上眼似乎能看到星星点点的血迹。这些血迹在他父母死后便一直晕染在他的眼底，挥之不去。　　　　###　　　　金家的事情过去几天，但热度不曾停歇。　　　　“这些都是什么鬼嘛。”何欣瑶翻了翻手袋，“金家就拿这些东西来赔礼道歉的？伴手礼？还是说有什么特殊的嘛？”　　　　这女人摸出一包超长夜用卫生巾当球一般抛来抛去。　　　　“杨曦！接着！”　　　　杨曦冷着脸皱着眉，黑色的眼眸平静而不变喜怒地盯着她。　　　　何大小姐吓得手一歪，卫生巾从杨曦整齐精致的鬓边擦过，然后空中转体720度稳稳地落在了背后的书架上。　　　　“NICE SHOT！”何欣瑶吹了个口哨。　　　　“何小姐，你的咖啡。”　　　　Kara端着一杯荷兰白咖啡进来，放在何欣瑶面前茶几上，没敢正眼瞅这位神经兮兮的大小姐就跟被点着尾巴的猫一般迅速逃走了。　　　　而原本趴在阳台上晒太阳的大小橘子圆溜溜的滚下来，目光追逐着书架上那包新奇别致的卫生巾，身子一展往上一跃，接着爪子一划拉在木架的漆面上，然后毫无阻塞的顺着光滑表面溜了下来。　　　　没跳上去。　　　　‘啪叽’摔在地上成了两摊猫饼。　　　　“这俩猫，啧啧，一个比一个肥。”何欣瑶晃着手指头鄙夷道。　　　　她踩着细水晶高跟鞋摇晃着屁股跑过去，手指一用力捻起猫脖子后面一坨厚皮就这样一左一右拎了起来。　　　　“这么重嘛。”　　　　大小橘子嗷呜叫着，勉力的呼唤着爸爸。　　　　“谁养的？”何欣瑶把两张圆猫脸凑过去，那俩肥猫肥壮的后肢扑腾着，但就是够不着桌面。　　　　“啧啧，和你一点不亲。”　　　　杨曦：“韩振养的。”　　　　我是后娘。她在心中补充一句，只是脸更黑了些。　　　　何欣瑶：“我托家里的人查了查，说是死的你们天成那位小明星，叫姚星星的那位。之前被金家二老爷包养过，最近好像又在高人指挥下抱上了星宇娱乐那位的大腿。”　　　　星宇娱乐，反正也就是几年前被天成揍得嗷嗷叫的某甲乙丙丁中的一位。　　　　何欣瑶终于好心的把猫整个儿放在杨曦桌面上，那俩圆球‘喵’的一声跳远了，两双圆溜溜的眼睛警惕的盯着何欣瑶，剪了指甲的爪子收着，酝酿着最后一击。　　　　杨曦把手中的文件递了过去，“在去年的时候姚星星的助理多了一位，不过并没有和我们公司签订合同，是外面来的人。我查了下履历，之前并没有做过助理这一类的职业。”　　　　“一个高中数学老师？”何欣瑶撅着嘴拧着眉翻了翻，“看起来好像没什么问题。如果是硬要找个和姚星星在一起的理由也不难，说不定是难得可贵的爱情什么的。”　　　　说到‘爱情’这两个字何欣瑶自己都笑了。　　　　“死因是突发心脏病。”杨曦抿了口白咖啡，却因为口齿之间的甜腻皱了皱眉，“她的病史上并没有提过这个。毕竟一旦提及我们公司是不会签她的。”　　　　“但是苏晴查她让我心中总有些不安，再者金家昨晚也死了人。”　　　　杨曦本能的觉得不对，但又说不出来，如鲠在喉让她十分难受。　　　　“其实你怎么想都无所谓，星宇娱乐的那位少当家郭浦才真的是麻烦缠身，小道消息都在传，说他有S、M的倾向，生生把人家姚星星给折磨死了。”何欣瑶撇了撇嘴，装作要呕吐的样子，“我看到他肚子那一圈一圈的游泳圈就想吐。”　　　　她手在半空中勾勒出米其林轮胎那个小人的模样。　　　　何欣瑶的圈子里都是和她年岁相当的政商界的大小姐们，金家二房的金绘勉强能搭上个边。凭借金绘她无敌厚脸皮和恰如其分的讨好才和这些人说上几句话。　　　　郭浦的名声在她们这圈子可算是烂透了。臭大街的那种。　　　　何欣瑶：“他这次要是不大出血去洗白一下，估计也没人肯嫁给他。”　　　　杨曦对这些八卦兴趣不大，只是半分心思听着何欣瑶哔哔，只是突然身边的电话‘叮咚’一声，两人顿时一静。　　　　“那位呀？”　　　　杨曦在那边嘻嘻嘻笑。　　　　却没想到杨曦的神色一下子阴沉下来。　　　　杨曦把手机拿来一看，上面的发信人是一堆乱码，发过来的却是一张奇怪的图片。　　　　一个阴暗的房间角落。　　　　一只女式的椭圆落地全身镜。　　　　镜中可以看见房间四处喷溅的血液，已经凝固成了令人作呕的黑色。　　　　在镜子正中央的是两个清清楚楚用血液断断续续描绘的字母，落在那一大滩血迹的右上角。　　　　‘S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