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视线交融那那一刻,白为霜恍若失了魂般,仿佛王心桐眼里有着什么东西牵引着他。 王心桐也觉得这个人身上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可一瞬间,她想起了一个人。只觉得白为霜的眼睛很像那个人,不仅眼睛,还有眼神! 正在二人灼灼的目光下,王心桐突然想到这里是后台,众人还在,便移开了目光,不再看着白为霜。 “不过,古城有一家琴馆,我在里面学习,如果愿意的话,我可以带你去。”王心桐突然改了口,语气也从冷淡变得温和,让人如沐春风般。这语气让附近的人感到格外惊讶和异样。忍不住多看了二人几眼。 当王心桐目光移开后,白为霜眼神一黯,随即也注意到了这个场合。本来听到王心桐拒绝了他,感到格外失落后,又被王心桐接下来的话,弄得兴奋起来。 “真的吗?那多谢学姐了。学琴的地儿叫什么,里学校远吗?学费多少?”白为霜详细询问到。 “学费,是了,还有学费,一定不便宜,不过一个月兼职应该就足够了,等回家后为蒹葭弹一曲时,她肯定很开心。”想到这儿,白为霜也不在多想了。 “叫做碧梧琴馆。就在古城,来回不过一个小时。学费的话,不算贵,一般初级班2000一个课程,一个课程10节课。不过,我带你去的话,能优惠500哦!”看着白为霜期许的眼神,王心桐情不自禁的想要帮他,便如此回答。 “好的,谢谢学姐,到时候我联系你。你的联系方式是?”白为霜感激的答到。 “行,群里有我的QQ号,枕琴听雨就是我。回见。”说罢,便躲着他似的背上早已收拾好的古琴,转身而去。 她不敢再看那双眼睛,却又贪恋那双眼睛,和记忆里的那个人。她以为自己早已忘记的那个人。 白为霜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古琴和汉服相得益彰,如果腰间挂一壶酒就好了。想到这儿,只见社长朝他走了过来。 “社长,为什么感觉这个学姐好冷啊。”白为霜对过来的社长问到。 “冷?那是你没见到她更冷的样子,我觉得她对你似乎不一样哦!她居然会帮你,这可是稀罕的很。如果你能把这朵冷梅摘到手,那就好了!”说罢,只见社长笑了起来,便指挥着后台的工作去了。 “额!……”白为霜苦笑了一下,他已经有了蒹葭了,哪儿还能有别的想法。说罢就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等待挽晚会的结束。 他还得考虑学费的问题。看来这个月别想休息了。不过这个月还剩一半了,找朋友借一点吧,边学边兼职,这样可以学的更多。 等到晚会结束后,他才拿出手机给何时了打了个电话。 “喂,时了,你手头宽裕吗?能不能借我一千元左右?” “我靠,你干嘛,借这么多,不怕被打啊!实话招来,是不是包养了啥小三小四的。我可警告你,你有了蒹葭了……” “想什么呐!我是那种人?只是想去学古琴,等回来后给蒹葭弹一曲,你可得保密啊!这是我准备的惊喜。”没等何时了话说完,白为霜便打断了他的话语。 “额,这个……唉,学费总共多少?”话语中,似乎何时了犹豫着什么。 “1500。” “行,一会就给你打过来,好好学吧!” “谢了,兄弟。”说罢便挂断了手机。这是已经晚上九点了,一阵冷风吹过,白为霜感觉清醒了很多。 不一会儿,1500元就到账。学费是没问题了,那就联系学姐吧。查了查群里的人,找到了“枕琴听雨”这个ID,原来学姐是辽宁大连人。 加了好友后,就和学姐商量了一下,决定明天就去古城,在南门集合。K3路直达古城。一切搞定,只等东风了。躺在床上的白为霜松了一口气,但却不知道学琴的困难。 白为霜环视了一眼,寝室里还有两个人没回来,程远帆又去约会去了,另一个李忆似乎整天神出鬼没了。下铺的秦超然正和朋友打着电话。 “……是啊,军训把我们坑得,都不想说了,对了,我班啊有一个人,在练方阵的时候,可搞笑了。 教官对他说,回答之前喊报告,听明白了没有! 他直接回答听明白了。 教官一愣,又重复了一遍,回答之前喊报告,听明白了没有! 他还是回答听明白了。这时我们连队全都笑了,他还不明所以。 教官又重复了一遍。我说,回答之前要喊报告,听明白了没有! 听着我们的笑声,他才反应过来,喊到:报告,听明白了。 ……” 白为霜听到这儿,不禁一愣,也偷偷笑了一下,叹到“这个程远帆,这个呆子!”然后翻开一本《理想国》看了起来。 到了第二日约定的时间,白为霜一早就到公交车站等候。一直到约定了时间,王心桐才刚好过来,她看了一眼白为霜,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不一会儿,K3路公交车来了,王心桐对着白为霜说了句,“走吧”。 白为霜才放下用来掩饰尴尬的手机,先一步上了车,投了两个人的车费,便找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王心桐也跟着坐在了他身后,并没有和他坐一起。白为霜感觉到身后有一双眼睛在看着他,让他感觉很不舒服,却也不好回头,也找不到什么话题。从不怯场的他,第一次有了些怯场的感觉。于是只能装作看窗外的风景的样子,默默无言。 王心桐仔细打量了一下白为霜,一米七几的个子,修长却并不显瘦,一身中国风亚麻长袖,就那么安静看着窗外。 安静?和她一样?或许她算是安寂吧。王心桐第一眼看到他,就对他很是好奇,同样的眼神,同样的自信,还什么会和他一样呐?王心桐就这么想了一路。见他没有找什么话题聊聊,也没有说什么,她才找到了白为霜和他的第一个不同。 窗外是一条河,整条道路基本与河水平行。北方的河都不算宽阔,能很清晰的看到对面的景色。今天天气还不错,竟然还有人放风筝。草地也还保持着一份绿意,如果能躺着睡一觉,很一定很惬意。白为霜看着车窗外,如是想到。 不一会,公交车方向一转,前面不远处,就是依稀可见的古城的轮廓。或许前几天下过雨的缘故,可见度清晰了许多。 一路上,白为霜给认真记着一路上各种路标和各种建筑场所,他喜欢给自己构建一幅地图,至少不会迷路。 半小时的路程很快就过去了,王心桐提醒白为霜下车。下车后,带着他顺道左转,进入了古城的城东大街。 白为霜只见右手不远处一块魏碑字体的牌匾挂在一栋小楼门口,牌匾上写着“碧梧琴馆”落款却看不真切,也没人出是什么字。 一进门,便是一块巨大的屏风,四扇屏风画着梅兰竹菊。还没来得及多看,就听见王心桐在向一个人问候。待他凝神看去,原来是一位老人,在一旁的小隔间内喝茶,花白的头发,留着山羊胡子,祥慈的面庞让人不禁生出亲切感,精神抖擞的目光正打量着白为霜。 “老师,这就是我昨天说的要来学琴的学弟,他可是我们社团的才子,你可得优惠点。”只见王心桐随意的坐在一旁的空椅上,一脸微笑的和那位老师顺着。 “学姐竟然会笑,平时一脸冷意的她,好美!这位老人是她老师吗?”想到这儿,听到学姐说自己是“才子”心中顿时窘迫起来,他不知道是王心桐去了解过他,还是胡乱的说的。他却忘了,自己填写的报名表,早已被社团里的人看过。 “老师您好,我叫白为霜,想向您学习古琴。”竟有着拘谨,然后郑重的说道。 “白为霜?蒹葭苍苍,白露为霜,好名字。坐,随意一点,不要太拘束。”老人依旧含笑的仔细打量了他一眼,然后对王心桐说道,“行,我收下了,不过,这么久了你才来看看我这糟老头子,竟还是来送个学弟来学琴。” “哪儿有,就算没他,我也会来看您的,老师你也不老,才年芳十八呐!”王心桐嗔道。 “哪儿还有什么芳龄十八,我又不是小女孩,老了就老了!” 白为霜看着二人的交谈,一时间竟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最后看着王心桐的示意,才坐在了王心桐下首处。 只见那位老人起身换了个位,刚好坐在了白为霜的对面,然后对王心桐说:“来,给我泡杯狮峰龙井,好久没喝到你泡的茶了。” 王心桐便坐到了主位上,熟练的清洗着茶具,在椅子后的木箱子第二格翻出一罐茶叶,正是狮峰龙井,熟练的动作,优雅的姿势。看得白为霜也想试试了。不一会儿,就用公道杯将泡好的茶从右往左依次倒了三杯。 白为霜只见一寸大小的白瓷茶杯倒着三杯七分满的茶水,汤色碧绿明亮,见两人都端起茶杯,他也学着王心桐的动作用大拇指和食指握住茶杯口下方,用中指撑起茶杯底部。 也学着闻了闻茶香,竟香馥如兰,呡了一口,滋味甘醇鲜爽。原来茶这么好喝,比平时喝的什么康师傅,统一之类的茶饮料好喝多了。 喝茶间,在王心桐的协调下,白为霜和老师交谈了许多,原来老师名叫杨之琼,是属于泛川派的传人。和老师商量好后,以后每周三下午和周五下午来学琴。 最后王心桐婉拒了留下吃晚饭的邀请,便和白为霜离开,接着到下车处对面候车了。 “谢谢学姐,以前不知道,原来喝茶还有这么多讲究,琴曲的流派也有这么多区别。难怪你的《醉渔唱晚》弹得那么好。”白为霜认真的向王心桐道谢。 “不用谢,我只是来看老师,顺道带你过来而已。以后要学的还多着。”王心桐不温不火的回答着,看来离开了琴馆,她又恢复了那冷若冰霜似的模样。 “好的,以后还请师姐多多指教了。”白为霜说罢,见王心桐没有再说话,便想着,这学期至少把《凤求凰》学会,可怎么给蒹葭弹琴呐?古琴还得解决,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吧。 于是,白为霜开始了学业,学琴,兼职的各种奔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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