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亦人亦鬼  生意和生活就这样地往前走着,其间也曾有人想纳甘青为情人,但她要的是婚姻,如果对方离婚的话,可以考虑,结果人家就打消了念头。尤其是一些男人,有点小钱后,心就烧了,老想猎奇,走歪门邪道,当时社会上就流行一句话,叫:“外面彩旗飘飘,家里红旗不倒。”  倒是小魏,经常让不三不四的人骚扰。甘青问小魏有相中的没有,回答是没有,甘青就帮着小魏处理一些事情,有时还动用了两个保安。  2001年阳春三月,也就是公历4月份,甘青接到一条信息:“想不想洗清冤屈?128-66875。”  甘青已经很长时间不用BP机了,自从茶楼开张以来,她就一直用手机。这条信息莫名其妙,但也是一条重大信息,那就是真凶,就是被她称作魑魅魍魉或老鬼的真凶还在密切地关注着自己。  怎么办?躲是躲不过去的,自己在明处。那他是谁呢?肯定不是一个人,那他们是谁呢?看来这50万是不能轻轻松松拿的,里面肯定是要有大文章。甘青想,自己已经无缘无故地为莫须有的贩毒罪名坐了一次监狱,这回可再也不能上当受骗了。  “想!”她一方面回了信息,一方面通过朋友查发信息的电话和寻呼台的情况。  “有个条件,还要从你那里走货。”  “痴心妄想!”  “那你可能要第二次因贩毒罪被抓。”  寻呼台的信息是,这个号码是山东一个打工者办的,这个人早已到海南去了。不用调查了,这明明就是假借别人之手。  甘青以最快速度到副团长办公室,副团长正和同事下棋,没有任何反常感觉。那一对夫妻早已到西北去闯事业了。而正团长金德芳在一次中风后坐上了轮椅,行动不便。  那么还有那12个人,难道在他们中间?  此后,甘青的手机常常半夜就会响铃声,接了,对方只有重重的呼吸声。一连一个多月都是这样,更奇怪的是,一个夜晚,茶楼的所有戏装被盗一空。两个保安在大厅却睡得好好的,没有任何察觉。  还有一次她晚上回家,刚一踏进门,就有一包东西绊了她一下,里面有一张纸条:这是□□。  甘青被这样折腾了一个多月,人憔悴了很多,晚上唱戏时竟然走腔滑调。她不得已,就在自己的住处、茶楼的几个角落都安上了监控镜头。  但奇怪的电话还在继续。  报警,已经说不清了。她就是不明白,背后那些魑魅魍魉的贩毒之路不是顺顺当当的吗?何必还要找到她甘青,为什么要缠着她不放,多一个人不是多一分危险吗?  都已经害了她一次,为什么还要害她。  就在不知所措之时,传呼机信息又来了:“考虑得怎么样了?126-888845。”  “让我干什么?”  “走货。”  “不可能,我可以帮着销货。”  “也行,那说定了。”  那年6月份,本市告破一起贩毒案件,一贩毒分子在一赌博窝点给吸毒者送货时当场被抓。据说警方是得到线人信息后准确拿住嫌疑人的。  这个案件,对于罪犯怎么判刑那是他罪有应得的事情,而这个案子牵出了个旧案让人感到有些蹊跷。据嫌疑人交代,是他三年前通过一个演员走货时差点儿失手,让那个演员当了替罪羊。问他的上线是谁,他说不知道,只按命令行事,其他就不清楚了。  铁证如山,这样就证明了甘青是被冤枉的。  有关部门还登门向甘青赔礼道歉,并补发了一些钱。本市的媒体也报道了此案,就算真正还给了甘青清白。  但是,事情到此不但没有完,而且是朝着纵深的方向开始发展。  果然,BP机信息又来了:“还满意吧?”  “我怎么做?”  “发展大用户,做枢纽。”  “不懂技术。”  “通过网络,南方早已流行。”  甘青已经深深意识到了贩毒势力的强大,如果不深入虎穴,就不可能让自己真正脱离干系。  曲线救国,虽然让人唾弃,但她别无选择。  2001年,网络聊天已经兴起。  甘青的“地下”工作起航。  但她总感觉自己是无奈之举,是一种无形的力量推着她朝前走,朝她并不情愿的方向迈步。  这一年的中秋节,本市有名的爱达大型商业超市在其门前的广场上举行中秋联欢活动。节目是员工自编自演的,不是很专业,只是图个喜庆。节目进行到某个时段,就还有企业老板讲话,嘉宾道喜。这也是促销手段。  郝春雨是被邀请的嘉宾,他们这一组嘉宾的节目是上台撕月亮。就是大家都蒙上眼睛,每人用废报纸撕月亮,看谁撕的圆,最圆的就是胜家,谁就可以拿走价值号称一万八千一盒的月饼。当然,其他失败者每人也有价值号称6666元的月饼。其实到底值多少钱,大家谁也不在意,都是玩个热闹。郝春雨得了个6666元。  撕完月亮,节目也就差不多了,回到嘉宾席后,有的嘉宾也就开始走人。也就在郝春雨要离席的时候,两个美女走了过来,是找他的。  一个是甘青,另一个不认识。  “好久不见。这是我妹妹甘果。”  郝春雨礼貌地点点头。  落座后,郝春雨请俩人吃水果、瓜子。  因为还有其他客人,话说得都不深入,都是些表皮话。  散场后,郝春雨辞掉了主办者的夜宵,和姐妹俩去吃当地很有名气的蔡记馄饨。  三个人要了简单的凉菜,甘青建议每人要了一瓶啤酒。  很愉快,但也很客气、很生分。郝春雨说他还是老样子,工作没有什么变化,人却多了几道皱纹。  甘青说她的小茶坊都开了这么长时间了,也不去赏光,不信灵敏的大记者就不知道有这个信息。  甘果只是听,不发言。  酒喝完了,意犹未尽,每人又来了一瓶。  其实甘青和郝春雨都没有想得很复杂,这样反而两人都轻松多了,今天是偶然相见,都没有什么心理准备,所以也都自然。  吃完馄饨,这顿饭也就算结束了。甘青说她现在是老板,就执意结了账。  10点20分,郝春雨没有分别的意思,甘青就邀请他去家里坐坐。  “我们姊妹俩呢,有危险的是你。哈哈哈。”两瓶啤酒,让女人面似桃花,说话也就不矜持、不严肃了。  她看着郝春雨一直用眼睛瞟甘果,就说:“比我漂亮吧!”  郝春雨不好作答。  到了甘青家后,郝春雨发现,真是鸟枪换炮啊,屋子的装修、饰物都很新潮、现代。虽然现在依旧是租房,但换了新小区,房子也是新的。  落座后,甘青就又给郝春雨端上了一杯红酒,也给她和妹妹斟上了,三个人就再次喝上了。  “今天怎么这样兴奋?”郝春雨问。  “见到你了啊,老友重逢。”  郝春雨心里不是滋味。其实他已知道甘青平反昭雪了,当初要和这个女人好上,指不定自己都快当爹了。  “还是一个人?”  郝春雨点点头:“孤家寡人。”  甘青发现甘果也一直瞟郝春雨,就说:“果,平时那刀子嘴跑哪儿去了?”  这样一说,甘果的脸就更红了:“我罚杯酒吧。”  “没有理由啊,罚?”甘青回头对郝春雨,“还不知道吧,我们俩双胞胎。”  郝春雨惊讶的表情很夸张,他把姊妹俩仔细又端详了一番,摇头。  “不像吗?”  郝春雨还是摇头。  “老爸老妈偏心,把她生得漂亮。”甘青戏谑地说。  “各有魅力,各有魅力。”  “虚伪,你那眼神已经告诉我了啊。”  郝春雨赶紧从甘果身上收回眼神。但他眼光就像照相机一样,已经把甘果照到了脑海之中。的确,两人各有千秋,甘青就不说了,甘果的皮肤更白一些,属于那种瓷器的白;脸形比甘青长一些,又不像林妹妹的那种考古铲形状,而像陕西眉坞岭坡顶上出产的一种甜瓜,当地人叫梨瓜,既香又甜还好看。甘果两个脸颊的下半部往内部塌陷了一些,但不是酒窝,这样就有了欧美女人的那种棱角,不像东方美女那样,再美,也是个肉圆脸,没有层次,而人家甘果脸颊的下陷部分还突出了她口型的优美、性感;眼睛虽然没有甘青的上下开合大,但左右却要长一些,有点儿像林妹妹的眼形;论身材,都是高个儿,只是甘果更加前凸后翘一点。  一个娘肚子出来的,解释为何不像的原因,就是一个像爹、一个像娘。  “我像我妈妈,甘果谁都不像,是综合爸妈的优点。”  零点,旧的一天结束,新的一天开始。郝春雨下楼时,甘青让甘果拿上电筒送送郝大哥。  对这样的有意安排,郝春雨搞不懂甘青的意图,也就没有推辞。  小区的院子不小,郝春雨、甘果走得又慢,十几分钟都没有出院门。  啤酒、红酒、美女,把郝春雨搞得神魂颠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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