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照不宣

第十九章 心照不宣　　这一年春节，他和甘果俩人都伪装得不错，演得很到位。白天他们都是喜喜庆庆的，逗孩子玩儿，陪老人聊，与朋友相互拜年。　　晚上，郝春雨借故说喝多了，或孩子闹，或找其他说不出口的理由，给甘果吃软钉子。一连十天，郝春雨就是不碰甘果一下。　　甘果可是受不了的，正是如狼似虎般的好年纪，闲着难受。眼看郝春雨的假期就要到了，她决定自己先下手。其实说穿了，有孩子前每回还不都是她自己想上就上吗？现在主要是有了那档子事在“隔”着，她自己有点儿不大好意思，不然早就下手了。　　可是，意外发生了，就在那天下午，甘果来例假了，明明还不到时间嘛！这可能就是性生活不规律造成的，晦气。　　年就这样过完了。　　十五过后，甘青就开始筹备婉约建分店的事情。　　新店名字叫“婉约楼”。地点选在一家写字楼的第三层，面积很大。甘青请人做了精心的设计。　　“婉约楼”里不但保持了传统的一个大厅形式，还顺着墙壁在半空中设计了包间，就像上个世纪30年代戏院的那种包间，让人有复古的感觉。另外，还设计了真正的大包间，以备高消费者的需求。　　在节目配备上，打破纯戏曲的形式，增加了一定量的现代歌舞及相声小品。　　还在“婉约楼”修建期间，甘青就把田鹏约到迪欧咖啡厅的一个包间谈事。　　“跟我这么多年了，不知顺心不顺心。”　　“跟着甘总很舒心。”　　“平时我事情也多，对兄弟照顾不周，多原谅哦。”　　“我真的挺好。”　　“今天叫你来是想商量一件事情。”　　“用得上我的地方，请甘总尽管吩咐。”　　“你看吧，咱们婉约要扩大了，人手不够啊，尤其是现在社会上还有一小部分人敌视别人发财，无端地伤害对社会有贡献的人，你要靠警察保护吧，哪有那么多警察啊，再说也不能老给政府添麻烦吧，是不？”　　“嗯。”　　“所以呢，咱们就得学会自己保护自己。自己保护自己，意义就等同于保护国家的财产。”　　“甘总你说咋干我就咋干！”　　“我是想我们成立一支过硬的保安小分队，叫保卫科、保卫处都行，名字不重要，但人要精干。”　　“让我干什么？”　　“搞管理、当领导。”　　“我行吗？”　　“我心里有底，你行！这样，这是三十万元。”甘青递给田鹏一个银行卡。　　田鹏紧张。　　“是筹备资金。人由你招，你管，本领要过硬，关键时候要能上得去。你直接对我负责，两个茶楼各派三个人来值班，其他队员我给你们重新安排地方。”　　田鹏感觉责任重大。　　“保安队除你之外，不要叫他们认识我，明白？”　　“明白！”　　大多数情况下，女人们坐在一起吃饭，没有什么意思，不酒不烟不黄色，平淡得很。但是，气氛平淡不等于她们不说大事。　　2005年阳历3月的一个中午，天气乍暖还寒。　　刘志英和甘青俩人又约在一起了。上一次有郝春雨在，纯粹是务虚，纯粹是铺垫，今天不一样。　　应该说两个女人都需要对方，只是刘志英可能需要甘青的成分大于甘青需要刘志英的成分而已。　　她们约在了兴亚大酒店的一个贵宾包间。　　这里地处老城和商东新区的接合部，属于这座城市的高档区域。这里高楼大厦林立，名店名车铺展在街面，一般收入阶层是不敢光顾这里的。　　足有30平米的包间里，“人烟”明显有点稀少，空荡荡的。　　俩人要了看似简单实则高档的几个菜肴，一瓶高贵红酒其实只是摆摆样子，用来点缀一下客人的身份。　　两个客人却有三个服务生伺候着，一个跟桌服务，一个负责酒品，还有一个伫立在门口待命。“有钱能使鬼推磨”，他娘的客人和服务生虽然都是女人，但这层次、待遇可是天上地下啊。　　菜上齐了，刘志英支走了所有服务生。　　“我一直认为，像咱们这些没背景的人每进一步，都要靠朋友帮衬。”在甘青、郝春雨看来，刘志英恐怕这一生也改变不了她那急功近利的毛病了，就连说点儿隐晦的事情，她都要急着刀下见菜，这样的人怎么当领导的，有谁能服气？当时在学校时，班长最大的功能也就是招呼个同学，为大家服个务，做点儿义务劳动之类的事情，可别真把自己当成个官啊。但是刘志英就真把自己当成官了，她在工作以后无论填什么表格，履历一栏里总是少不了这么一段。　　但这样的人也有她的长处，就像挤城市公交车一样，挤着往上上的，总比磨磨蹭蹭的要沾光。要不她能官至正处，在同学们中间可是首屈一指的。就她这样从骨子里根本就看不起甘青的人，为什么会三番五次地屈尊和甘青“好朋友小聚”，她是有目的的。她们是好朋友吗？扯淡！她是想和甘青谈谈天、说说地，调节一下心情吗？扯淡！　　甘青是多么聪明的女人，这么多年又在江湖上历练打磨，对世间的人和事已经看得很透彻，就凭刘志英的智商？嗨嗨，那简直就是那句流行语——“小儿科”。别说你刘班长想绕什么弯子，甘青就没有任何必要给你这种人设局，无论你以后官做多大，你依旧还是你，别以为“换个马甲就不是鳖”了。　　甘青深知刘志英想要什么，她实在不想听刘志英说着“夹生”的场面话，说着方言浓重的普通话了，你不是急于刀下见菜吗？菜来了。　　“刘处长——”　　“别。”刘志英挡了甘青，“叫大姐，咱们是多么知心的姐妹啊，啊——”　　“呵呵，大姐，你看吧，你这个人特有能力，这是大家公认的，对吧，但是现在的官场吧，它不光是仅靠能力就能上得去的，还要靠关系。嗨，我对你们那些事不懂，不知说得对不对？”　　“对对对，你切中了要害啊，妹妹。”刘志英还夸张地用自己的肥手拍了拍甘青的“苗条”手背。　　“这不是害人嘛，害人才嘛！像大姐这样有能力、有才华、有品德的人上不去，这对国家也是个重大损失。”　　像这样的大话、空话、溜须拍马的话搁其他人听了，身上准起鸡皮疙瘩，但刘志英确实很受用，她就真以为不提拔她不仅仅是耽误了她自己，而且还耽误了国家。　　“大姐，是这样，你看像我这样的平民百姓也没有什么社会关系能帮你，只能是赞助点儿活动经费。”　　“这……”刘志英本来想假惺惺一下，但没有找到合适的词汇。因为有点儿意外，本该是由她自己先提出来的，但人家甘青先开口了。只是还不知道是多少赞助费，如果是三两万，那就严词拒绝。刘志英大小也是个人物，不能降了架子。　　“我也不知道活动到副厅需要多大的数，这里是30万元，我的能力也就这么大了。”甘青把一个银行卡递给刘志英，并补充说，“密码我发到你手机上。”　　刘志英窃喜：“够了够了，妹妹，那就感谢你了，我以后还你。”　　“救急如救火，办事要紧，不然真可惜了大姐这位人才。”　　“有妹妹帮助，大姐一定要好好报效党，报效国家。”　　俩人就碰了一下杯，算是一桩事情了了。　　漫无目的地聊天，只是一种形式，只是高潮过后的延续。　　但是，甘青没有走的意思。也许她在等刘志英一句话，比如“妹妹有什么事需要大姐出马”之类的话，但刘志英没有要说这样一些话的意思，看来甘青还得自己说了。　　“大姐啊，我那里也有点儿小事，看大姐能不能顾上。”　　刘志英一愣，看来这个赞助是有附加条件的。也许刘志英是想表现出等她上去了、提拔了，再想方设法归还甘青的钱的那种意思，但是她的表演很不到位。　　“呵呵，我那都是小事。”见刘志英发愣，甘青就补了一句。　　“妹妹说说看。”　　“我那里吧有几个保安，大姐看能不能让挂靠在市保安总队。放心大姐，人员的工资、配备由我们发，当然也只服务我们，只是挂靠。”　　“噢，这事做做工作问题应该不大。”　　“还有，我还想解决几个就业人员，给社会作点贡献，只是这人吧由大姐你推荐。”　　“需要什么样的人才？”　　“你在司法界人脉广，我需要一个私人侦探，还想要两个会一点儿拳脚的女孩子。咳，大姐你不知，现在做个小生意真难，里面的啰唆事太多。”　　“理解理解，解决就业嘛，好事。”　　“只是大姐，就不要给别人介绍我这边的情况了，人要来了，由我给他们讲。”　　“好好好。”　　至此，两个女人的正事才算真正了结。　　“哎，我说妹妹，快30岁了吧，你怎么还不成个家，这么好的条件。”　　“一言难尽啊。”　　“当时看着你和郝春雨那小子眉来眼去的，结果却是给你妹妹办了个好事。说实话，是不是还在想他？”　　“哈哈哈，他可是我妹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