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的线索看上去和几何毫无关系，瑾瑾暂且将这个格子当成数字“13”。 那么以此类推…… 羊毛手套看作5——5个手指； “点”字当作38——38个墨迹； 棋盘看作4或9或10或100——四边形，9格，10条线，100个点； 钢琴暂且看成3——类似三角形； 蛋糕是5或者25——5层，25朵花； 三叶草是7或24——7株草，共24片叶子； 书当成4——四边形； 至于雕塑…… “他”的眼眶凹陷、鼻梁高挺，蜷曲的及肩短发上压着一顶草茎编织的叶冠，冠上有7片小巧精致的树叶，丝质长袍从“他”的脖颈绕至手臂，又自然地从身旁垂下，“他”的手上握着一把无弦的弓，全身肌肉分明，有一种健硕强壮的美感。 有点儿像瑾瑾曾经见过的《贝尔维德尔的阿波罗》。 不过这雕像和罗马梵蒂冈博物馆里收藏的那尊复制品还是有很大差别的——比如博物馆里的阿波罗手上没有弓，再比如那尊雕像的头上没有叶冠。 但是这把无弦弓能和数字有什么关系呢？ 而叶冠——如果这是阿波罗像的话，应该叫它月桂冠——就不同了，冠上明晃晃地摆着7片叶子，直截了当地指向了数字“7”。 会有这么明显吗？ 除此之外，这尊雕像上还有什么蛛丝马迹呢？ 瑾瑾在这尊雕像前停留了很长时间，却迟迟没有上前查看线索的意思。 三个npc瞥了一眼沙漏底部已经积成一个圆锥体的蓝色砂砾，开口提醒道： “时间已经过去30分钟。” “如果要查看线索的话，请直接将手掌贴在透明墙上。” “玩家还可以获知一个线索。” 瑾瑾低头看着自己快要贴上透明墙的右手，赶紧收回胳臂，将手背在身后。 暂且将这尊雕像当成“7”好了—— 套用一下联想法，阿波罗和lyre——七弦琴——有密不可分的关系，虽然这尊雕像上没有里拉，但如果将它看作阿波罗像的话，多少能增加一点儿自己选“7”的信心。 瑾瑾将视线从雕塑上撕下来，简单整理了一下目前猜测的数字。 3，4，5，5/25，7，7/24，4/9/10/100，13，38。 按照初中数学的某种规律分成三组的话…… 瑾瑾表示在远离数学将近一年之后，现在她能想起来的、和数学有关的规律就只有勾股定理了。 ——请数学老师一定要原谅她。 再加上最小的三个数字是3，4，5…… 等一下，为什么不会是勾股定理呢？ 木制钢琴的形状像三角形，琴上也有几个三角形，所以是“3”；五年高考三年模拟的形状是长方形，所以是“4”；手套有五个手指，所以是“5”。 ——至于同样有可能象征数字“4”的棋盘，因为它可能代表的数字实在太多，暂时被瑾瑾忽略过去了。 上述三种都和形状有关，又正巧凑成了一组勾股数。 那么和之前猜到的数字有关的、常见的勾股数还有—— 5，12，13； 7，24，25； 9，12，15（3，4，5的倍数）。 没有38——最起码瑾瑾不记得见过和38有关的勾股数。 那女孩左侧的格子里，白纸上用38个墨迹点成的简笔汉字“点”又是怎么回事？ “时间已经过去45分钟。” “如果要查看线索的话，请直接将手掌贴在透明墙上。” “玩家还可以获知一个线索。” 竟然只剩下15分钟了！ 瑾瑾目光发直，盯着这个“点”字看了半分钟，却还是毫无头绪，她的脑细胞互相纠缠在一起，谁也争不出个究竟来——瑾瑾能感觉到自己离答案非常接近，可这一步之遥，目前她却没有办法在短时间内跨过去。 她认命的伸出手，将掌心贴在泛着蓝光的透明墙上。 深蓝色的字迹缓缓浮现在墙上—— 【看我干什么，看‘点’啊！】 最后竟然还有一个感叹号。 瑾瑾：…… 这条线索这么傲娇的吗？！ 我不是正在数“点”字上面的墨点吗？！ ——等等，“点”…… ——不是“点”字，而是笔画的那个“点”吗？ 那么“点”字最下面的三个“点”上，一共由……12个墨点组成。 不考虑没有找到的15，和由这条线索推出来的数字“12”有关的勾股数是—— 5，12，13。 那就是五层蛋糕的“5”，组成笔画“点”的12个墨点，以及小女孩的排行“13”。 刨除上述六个，九宫格内剩下的物体还有：代表4/9/10/100的棋盘，雕像叶冠上的7片树叶，7株三叶草/四叶草的24片叶子。 可这也不对啊…… 如果把雕像看成数字“7”、三叶草和四叶草看成“24”的话，那么缺少的勾股数就是“25”，可是在这个九宫格里，唯一和“25”有关系的就是右上角的格子中、阶梯蛋糕外围装饰的25朵奶油花了…… 瑾瑾愣了愣，突然开了一个脑洞：神似阿波罗的雕像头上带着的叶冠和植物有关，三叶草和四叶草本身就是植物，那么把蛋糕上的这圈儿奶油花和这些归为一类，似乎也……说得通？ 这样一来，与“12”和“13”有关的勾股数“5”，就落在了这块9×9的小棋盘上。 可是这块棋盘和数字“5”有什么关系呢？ 这样思路，到底是不是正确的？ “时间还剩下5分钟。” “线索已全部使用。” “请玩家尽快提交答案。” 三个npc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瑾瑾的思路。她站在左上角的格子前，手指轻轻地描着棋盘的格子，只是这一次，透明墙上没有再浮现出深蓝色的线索。 一粒汗珠从她的额角滑下，途径因紧张而大开的眼角，刺得她眼睛生疼。 已经快要结束了么…… 瑾瑾闭上眼睛，努力把呼吸调整均匀。 ——越到最后的关键时刻，越不能慌。 ——慌张只会让你的大脑一片空白。 有人和她这样说过。 ——调整呼吸，放平心态，你可以的。 ——我相信你。 那个人告诉过她的。 瑾瑾吸了一口气，重新睁开眼，抬手抹去额际渗出的汗水，将视线放回棋盘上。 假定方才她猜测的两组勾股数是正确的，那么是不是可以推断出，代表这三个勾股数的物体之间还有某些特殊的联系？钢琴、书、手套是因为她从物体的形状中推出了数字，叶冠、叶子数量、奶油花是因为代表数字的那一部分和植物有某种关系。 小女孩在兄弟姐妹中排名是13，白纸上的笔画“点”一共由12个墨点组成…… 这是什么规律？ 排序？ 数数？ 如果要在9×9的棋盘上数出数字“5”…… ——对了！一般情况下，位于棋盘最中央的那个点总会比其他点要大一圈，而在这个棋盘上，正中央的那个点，无论是从上往下数还是从下往上数、无论是从左往右数还是从右往左数，它都排在第5个！ “时间到——” 随着这npc话音的落下，一直在九宫格透明墙上游离的蓝光突然变成了黑色。这些黑色的光如沾了水的墨迹般迅速晕染开来，直至整个九宫格不再透出一丝光亮。 “地阶任务，编号PG9150——” 瑾瑾注意到，在整片黑色包裹住九宫格之前，站在最中央格子内的小女孩一只手揽着垂耳兔玩偶，另一只手高高举起挥动起来，似乎是在向她告别。 “请玩家公布答案。” 瑾瑾微笑着向小姑娘挥了挥手，直到再也看不见对方。 她转过身，面向三个npc。 “将九宫格内的物品分成三组的话——” “我的答案是：钢琴、书、手套一组，代表勾股数3，4，5；棋盘、‘点’字、小姑娘一组，代表勾股数5，12，13；雕像、三叶草、蛋糕一组，代表勾股数7，24，25。” ——这些不过都是基于她的猜想。她在猜测出结果后、以此为基础向前追溯过程，会下意识的寻找对自己最有利的、可以证明这项结果的证据。 ——不知道她遗漏了多少九宫格物体中对她不利的数字。 ——希望这次，自己的运气足够好吧。 “收到答案——” 站在最中间的npc手中冒出一根白色的法杖，一颗蓝绿相间的球在法杖顶端以倾斜的角度匀速旋转着，球的外圈环绕着两条交错漂浮的白色光带。 如果把光带自身围成的圆圈补全的话，有点儿像高中地理课本上地球的黄道面和赤道面。 瑾瑾被这个想法逗笑，不再像刚才那样紧张了。 “正在传输至中央系统——” “公布结果——”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痉挛了一下。 手执法杖的npc将法杖高高举起，突然绽放的光芒逼得瑾瑾不得不闭紧双眼。 在视觉暂时失灵之后，听觉被无限放大。 她听到有人这样说： “玩家方瑾瑾——” “新手任务——” “成功——” “答案正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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