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三日的时间一晃而过，这一次方可琳没有独自上路反而是和蒋氏一起搭乘了村子的牛车。从村子里出发时天色还有些昏暗，不过也并不影响赶路，原本想坐着牛车偷懒养神儿的方可琳看到实际状况的时候彻底放弃了自己想法。　　　　牛车不大，上面却坐着十来个人，都是一个村子里的人，总带着七拐八拐地亲戚关系，所以见面之后难免热闹起来，方可琳随着蒋氏和车子上的妇人打过招呼之后并没有参与她们热烈的讨论中，不过想要补眠是不可能了。方可琳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一直到在假寐。　　　　“系统你觉着这次能成功吗？你对这个吴二爷有什么看法？”睡不着的方可琳索性趁着赶路的时候和系统聊了起来。　　“少女！你好好回想一下上次你们谈话的内容。”系统颇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气愤。　　　　方可琳觉着若是系统能够化出人形，想必是那种奶萌奶萌的形象，再配上一口机械化的语音，最好手上还有一个挥舞的叉子，一副“我超凶的”模样，想想就很有趣。　　　　“系统，你以后会变成人形吗？那你会是男的女的？”被自己想象到的系统形象萌化了，方可琳迫不及待地问道。　　　　系统对方可琳明显不在线的状态表示十分的不满，并没有回答方可琳的问题，反而更加严肃正经地答道：“请勿随意猜测系统，否则世界难度加大，宿主将无限循环在同一世界。”　　　　果然方可琳听到这种话立刻把自己的心思收了回来，努力回想上次见面的细节，回想自己是否遗漏了重要信息。　　　　系统看到方可琳一副我刚刚什么都没说，我很正经的样子，深感无力，它怎么会碰上这样的宿主，认识到这样的方可琳之后，系统更不可能说出来自己的模样了。　　　　片刻之后方可琳转了转眼睛，暗骂了一声奸商。身旁的蒋氏听到自家女儿的声音停下了和身旁人的闲聊看了过去，发现方可琳仍旧闭着眼一副已经睡着的模样。　　　　蒋氏以为方可琳是因着牛车太吵闹而睡得不安稳，只能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背。　　　　方可琳把吴玉的每一句话从头到尾想了一遍，最终悟出来一个道理，“吴玉压根没想过拒绝合作！”　　　　吴玉不缺银子，不缺人脉，也没想过投资她的粥铺，只要她把自己手中的菜谱卖给酒楼那她们的生意就算是谈成了。　　　　等到她的粥铺开起来旁人也定然会发现她经常出入吴家酒楼，旁人也自会发现她和吴家关系匪浅，想必那时也不会有不长眼的欺负到她的头上来。　　　　想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方可琳恨不得时光倒流，让当时的她不要那么单纯，白白地把治病的砝码送了出去，还得不到丝毫好处。　　　　“所以说无奸不商，无商不奸。少女你还是太天真了!”系统看方可琳把事情相通之后，自己在一旁看似苦口婆心实则幸灾乐祸地说到。　　　　方可琳：“......我就是想老老实实当个厨子，谁能想到这么多！”　　　　不过吃一堑长一智，虽说已经把自己最有利的砝码说了出去，可是既然生意还没谈成那就还有机会给自己争取大一点的利益。　　　　方可琳把一切想通透之后也不再假寐，安安静静地坐在蒋氏身边听着几个妇人闲聊，其实她们并没有什么新鲜的话题，左右不过是谁家的女儿年龄老大不小竟然还没能定亲，据说是太凶悍了没人想要；谁家的儿子好吃懒做等等。　　　　妇人们平日里不得闲，如今晃晃悠悠地坐在车上更是加深了她们想要闲聊的兴致，方可琳也坐在一边听着东家长西家短的八卦，吃瓜吃的好不热闹，当然前提是如果这群妇人能够不把话题扯到她身上。　　　　“琳琳的亲事不知蒋嫂子是如何打算的？”问话的是村子里有名的长舌妇常氏，谁家有个风吹草动若是让她知道恨不得忽悠着村子里每个人都知道。　　　　蒋氏听到这话，脸上的笑意淡了下来，“我们家琳琳还小呢。我还想让琳琳多留两年好好陪陪我这孤儿寡母的。”　　　　“蒋嫂子，话是这么说，可这女儿家好好的年华也不过这几年，若是不珍惜，再过两年怕是想哭都找不到地。”常氏仍旧在一旁喋喋不休说着，还有向周围寻求认同的想法。　　　　众人看常氏这幅模样，都忍不住离她远点。一个性情温和，并且和大家处的不错的蒋氏，一个是有名的长舌妇，村子里的人即使不想多生事端也不愿去帮着常氏说话。　　　　常氏看了一圈众人的脸色，仍旧没能感到尴尬，仍旧一副我这是为你好，听我的没错的模样，拉着蒋氏耳朵胳膊，“蒋嫂子，您听我一句劝，若是耽误这两年可不是说笑的。碰巧我知道镇子上一户人家，条件不错，若是你家琳琳能嫁过去保准是享福的命，也能补贴家里，你也用不着这么勤苦。”　　　　蒋氏听到这些话已经彻底冷了脸，她是性情温和，不善与人争辩，可是不代表她能忍者让自家女儿受委屈，“若是真是有这么好的事情，还是留给你家闺女吧，前些日子我还听说你不是在找人说亲吗？这多好的条件，你可能不能错过了。至于我家琳琳不劳你操心。”　　　　常氏没想到蒋氏能这么直接，尴尬地笑了笑也不再说话，若不是镇子上那户人家是个傻子，这么好的条件她怎么会放过。　　　　进了镇子妇人们也不再是聚众在一起，约定了回程的时间便三三两两的走开，方可琳先是陪着蒋氏去了趟绣庄，把近日积攒地绣品换成了钱财。　　　　方可琳看时辰还早，想要去成衣店给方正和蒋氏买衣服，被蒋氏劝阻了，最终买了匹靛青色布，虽说没能给蒋氏买成衣服方可琳有些可惜，不过也不急于这一时。　　　　“姑娘，我家二爷在雅间等你。”方可琳刚走进酒楼掌柜的便迎来上来。　　　　掌柜的自己也是稀奇，原本以为上次方可琳走的如此干脆大概时没戏了，谁知自家二爷今日一大早就来了酒楼说是要等着前几日的姑娘来谈生意的事情。　　　　虽说掌柜的不知道自家二爷打的什么主意，不过既然吩咐了下来，自然是不敢怠慢。　　　　方可琳并没有着急上楼，反而是让店小二找了个安静的位置，将蒋氏安顿好之后，又把自己新带来的菜谱给了掌柜的才慢慢悠悠地走上楼去。　　　　“小娘子年龄不大，脾性倒是不小。”方可琳走进雅间就看到吴玉吊儿郎当地靠着桌子。　　　　“吴二爷说笑了，谁的脾性也打不过您。”　　　　“我们名人不说暗话，你真能治好我这病？”吴玉这次没在拐弯抹角，反而直接了当地说了出来，倒是让方可琳有过一丝诧异。　　　　“虽说我不能保证您彻底好起来，可至少会大大减轻，就是不知我若是真的治好了您的病，您能给我什么好处？”　　　　“好处？好处不是给你了吗？借我吴家的便利行事这还不是天大的好处？”吴玉看着面前仍旧稍显稚嫩的少女开口问道。　　　　方可琳听了吴玉的话，也不再和他多做争辩，反而抬起头来直盯盯地望着他，大有一副你若是在说下去，我就哭给你看的样子，然后让酒楼所有人都知道吴家二爷欺负一个女子还不认账。　　　　吴玉被方可琳的眼神盯着没由来的发虚，片刻之后他终于是顶不住了，“你想要什么好处不如说说看？你说出来我们才好商量。”　　　　吴玉虽不知自己为何对着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娘子心里发虚，可语气却委婉了不少。　　　　方可琳点了点头，早这样说不就好了吗？！让她在系统花了高价买道具，想想就肉痛，“我的条件对您来说很容易，我想要您帮我买个粥铺，并且官府那里打点好，让我省去不必要的麻烦。我想这对您吴二爷来说并不是难事。况且只有没了闲杂之事我才有时间给您治病。”　　　　吴玉本以为方可琳会提什么困难的要求，譬如“让他娶她”。没想到方可琳如此麻烦却只有这么简单的请求，果真是涉世未深的小姑娘。　　　　虽说方可琳提出的条件对吴玉来说轻而易举，可他还是难为地皱了皱眉头，“自古民不与官斗，和官府打交道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不过小娘子亲自既然提出来了，我吴某人自当应承。不过我也希望小娘子遵守承诺，我把你交代的事情办妥，你也要对我的病负责。”　　　　“这一点吴二爷请放心，我自当全力以赴。”方可琳看着生意终于谈成不禁大松一口气，只要粥铺能够顺利开张一切都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