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戚家老夫人已经到了古稀之年，不过从面相上可以看得出来她平日里应该并没什么烦心之事，是个很慈祥的老太太，笑的很温和，大概是这些时日食欲不振，脸色谈不上好，甚至有些蜡黄，脸颊也有些消瘦。　　　　看着精神不济的戚老夫人方可琳并没有过多耽误时辰，只简单地和老夫人交流了几句便退下了。　　　　虽说戚家主看着方可琳年少，心里并不怎么相信她，可王家婶子一项是个靠谱的，若是这么小的姑娘没点真本事想必也不敢带到他面前来。　　　　“小娘子，我母亲的病你可有办法？”戚家主虽看着方可琳既不把脉，也不询问的模样心里更是怀疑，可是面上还是一副沉稳镇定无比相信的模样。　　　　方可琳看着戚家主紧张的模样，知道这位家主是个真正的孝子，并不是装模作样的，毕竟一个人的眼睛是骗不了人的，她能看得出戚家主眼里的担忧和关心。　　　　“老夫人的身子并无大碍，只是有些忧思过重，再加上正逢天气变换，老人家胃口本就不好，所以才会如此。”方可琳把自己刚刚观察到的和系统告诉她的汇总了一番。　　　　“是了是了，我请了好些个大夫们都说是忧思过重，这药也开了不少，可是病请却不见一丝好转。姑娘可有什么好的法子吗？毕竟家母年纪大了，身为儿子，我也舍不得她受苦。”戚家主自方可琳说出这番话来，态度不禁又好了些。　　　　“这食欲不振最好还是要从吃食上调整，若是您不嫌弃我可以先试着做些吃食，看看老夫人的情况。”方可琳想着自己从系统那里学来的开胃健脾的法子，觉着自己说不定可以试试。　　　　“好好好，若是小娘子现在方便，不若就现在试试？”戚家主听了方可琳的话不免有些激动，恨不得现在就把吃食做出来。　　　　方可琳想了想还是先做些健脾养胃的粥，若是这些粥能够在戚家留下好名声，对于她即将要开张的粥铺也是件好事情，若是有了戚家和吴家的便利，那她这个小小的粥铺在这镇子上也算是第一人了。　　　　“现在便可，不过我希望家主能够答应我个要求，整个厨房都是我的，希望不要有不相干的人出现。我不喜欢我的周围有人打扰我的思绪。”方可琳对着满脸激动的戚家主提出了自己要求。　　　　她原本并没有这么多讲究，可熬粥毕竟是她以后要赖以生存的技能，戚家家大业大厨房若是真的学会了自己的做法，对自己来说也是一种损失。为了杜绝这种情况的出现，方可琳便直接了当地说了自己的条件。　　　　戚家主也深知有些有能力的人有着自己独特的脾性，所以痛快地点头答应。　　　　方可琳想了想准备先做一碗山药莲子粥，这个粥用料简单，只需要山药，莲子和白糖即可。且香甜可口，更是具有益胃补肾的功效，对老年人来讲是个不错的选择。　　　　为了避免一碗粥过于单调，方可琳在熬粥期间还选择拿苹果和山楂自制了一份山楂糕，颜色鲜艳好看，并且若是戚老夫人真的喝不下粥，这份山楂糕还可用来开胃。这份山楂糕是她前不久刚刚学会的，系统评定等级并不高，她拿不出具体的菜谱，不过每个步骤都记得牢牢的，只要不是传授给他人，自己动手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方可琳一人在厨房里扎根了半个小时，外面的人心急火燎完全不知里面是什么情况，就在戚家主心急到想要派人砸门的时候，方可琳终于走了出来。　　　　方可琳为了保持足够的神秘感，把自己的成品专门放入了食盒中。　　　　戚家主看着方可琳手中的食盒，仿佛里面有着绝世宝藏，让他双眼放光。　　　　方可琳再次见到戚老夫人时，老人刚刚睡醒起来，旁人正在伺候着，可戚老夫人确实半点兴趣也无，像是还没睡醒，昏昏沉沉地靠坐在位置上。　　　　“小姑娘，你还没走呢？”戚老夫人虽年纪大了，但是记忆力依旧不错，看到方可琳第一眼便又把她认了出来。　　　　“老夫人，我给您做了点吃的，您要不尝尝？”方可琳把自己手中的食盒举了举，面带笑意地询问面前的老夫人。　　　　虽戚老夫人对吃食并没有多大的兴趣，平日里再多的人绕着她转，可每到吃饭时因着规矩，一屋子的人都默不作声，这人老了，就想吃饭的时候热闹一些，可家里这些人没到吃饭时都回了自家的院子里，留她一个老太婆着实无趣了些。　　　　“既然小姑娘辛辛苦苦做出来了，我这老婆子也得赏个面子。”戚老夫人挥了挥手让下人们把自己平日里用的餐具摆出来。　　　　方可琳一共只做了两样吃食，且分量并不大，山楂糕的摆盘精致用心，让人看了不禁眼前一亮。　　　　至少成功勾起了面前戚老夫人的兴致，即使吃不下，看着也足够赏心悦目。　　　　围在戚老夫人身旁的婆子丫鬟看着戚老夫人准备吃饭的状态，一股脑地退下，只留下几个大丫鬟在身旁伺候。　　　　看到这副情形，方可琳皱起眉头，又想起即使戚家主对她之前的做法十分关心，对自家母亲的身子十分担忧，可看着方可琳提着食盒走到老夫人院子的时候，他也并没有跟过来。　　　　想到这里方可琳觉着自己好似是找到了戚老夫人食欲不振的真正原因。　　　　“系统，是我想的那般吗？”方可琳暗中沟通这系统，以此来证实自己的想法。　　　　“人类情绪波动较大，对于老年人来讲，吃饭时所处的环境很大程度上能够影响到她们的食欲，若是环境沉闷压抑，身体会自然而然适应环境，让原本就不佳的胃口愈发严重。”系统严肃的声音响起，彻底证实了方可琳猜测的正确性。　　　　方可琳看着屋子里仅留的两个大丫鬟，且一副恭敬的模样，和刚才的状态简直就是天壤之别，心里不禁有些纳闷。　　　　不过戚家的做法方可琳并不了解，只是自己留下陪着老夫人闲聊，虽丫鬟们对方可琳在吃饭时和戚老夫人闲聊表示十分的不满，可是看自家老夫人并没有阻止，并且还一副很开怀的样子，她们也无能为力。　　　　方可琳绞尽脑汁的想着趣事说给老夫人听，不知不觉中老夫人竟把自家面前的粥喝完了。　　　　站在老夫人身后的两个丫鬟神奇地对视一眼，决定继续保持沉默。　　　　“小姑娘手艺不错，老婆子已经很久都没能吃这么多了。若是有时间不妨常来戚家做做，老婆子年纪大了，正是喜欢你们这些小姑娘的时候。”戚老夫人仿佛也很惊讶自己竟然比平时的饭量打了不少，更是亲热地拍着方可琳的手臂邀请她常来作客，说着还想褪下她手中的桌子交给方可琳，“这镯子是我年轻时最喜欢的，如今年纪大了，不合适了，若是不嫌弃就当是送你的见面礼。”　　　　方可琳没能过多推辞，便被迫接受了老夫人的礼物，“您能喜欢我做的饭，也是我的福气，都是些简单的吃食，感谢夫人赏脸了。”　　　　方可琳让丫鬟们领着去前院寻戚家主，听着戚老夫人的状态，戚家主也放下了一桩心事。　　　　“今日真是谢谢小娘子了，若不是你，家母想必仍旧吃不得什么东西。”　　　　“家主谬赞了，我自己本事自己清楚，不过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其实您平日给老夫人多做些开胃健脾的食物，且让老夫人少食多餐这种病会好上很多。”方可琳并没有把功劳揽到自己身上，也并没有准备把自己手上的方子交出来。　　　　寒暄之后，方可琳便提出了告辞，戚家主显然十分激动，主动提出方可琳不必急着回家，他可让家中车夫将方可琳送回去。　　　　临上马车前，方可琳却又下来了，“家主，可否借一步说话？”　　　　戚家主虽不知方可琳打的什么主意，可还是主动走到了僻静的地方。　　　　“家主，戚老夫人食欲不振归根结底也和自己吃饭的环境有些关系。人老了，总想自己身旁热热闹闹的，尤其是吃饭的时候，若是一家子能够聚在一起，让老夫人共享天伦之乐是最好的，若是真的能做到这些，再加上膳食慢慢调理，身子骨也能强健些。我说的这些话若是有冒犯的地方，还请家主多多担待。”方可琳说完之后对着戚家主摆了摆表示自己的歉意，转身离去。　　　　戚家主看着走远的马车，自己一人站在原地想着方可琳的话，半晌摇了摇头转身进府，“罢了罢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若是真的能让自家母亲的病请有所好转，打破以往的家规也未尝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