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今日是柳仟到沅阳的第二日，和昨日差不多同一时刻，又到了叶阁门前。不过现在来的还是柳仟和叶七四人，没有柳逸。从昨日离开开始，就一直没见到他人影，也不知是干什么去了。　　　　“阿仟，真的要进去吗？”叶七看着眼前叶阁门口进进出出的人群，有些发怯。他们的穿着虽然看着和这些人差不多，但几人可是什么都没带。　　　　“你怕什么，这可是你师兄的。肯定不会吃了我们的。”柳仟当先抬脚走了进去。　　　　“什么？他的！”叶七没惹住叫出声来，见四周的人好奇地看过来了，连忙闭嘴跟了进去。柳娇也是大吃一惊，不过一直紧紧跟着柳仟没吭声。　　　　进了门，拐过屏风，这座雨帘云栋的真面目就呈现在了众人眼前。　　　　潺潺的流水从三层高的阁楼跌落下来，落入环形的水池中。阁楼中空，中间的平台被水池包围，水池中有朵朵开的正艳的睡莲，平台上却什么都没有。　　　　水池的另一边则环绕着一叠叠房间，每一间的窗户正对着水池。有的开着，有的紧闭着。每一个进来的客人，都会有人来接待。有的人是直接被带走，有的人则会给小二一个木牌。　　　　柳仟他们进来时也有人过来，他们自然是没有木牌的，就被带着来到一间标注着“十三楼”的房间。柳仟想到之前和柳逸一起进的是“楼外楼”。　　　　屋内的摆设和“楼外楼”的差不了多少，不过窗外不是小桥流水，而是楼中间的水池。水声环绕，房间中的声音，便不会传出去。　　　　小二给四人上了茶，恭敬的问道：“客官，你们想要什么？”　　　　叶阁一般不卖东西，只看客人需要什么，只要能给出足够的价钱。那些带着木牌来的，都是已经有预定的。而叶阁主动出售，都绝对是世上绝无仅有的宝贝。每一件都是在阁楼中的平台中进行拍卖，每一次出现，都会引起巨大的骚动。　　　　柳仟对着小二低语几句，他便点头离开了。　　　　门一关上，叶七就迫不及待地问道：“叶阁不是叶家的吗？怎么会是他的？”　　　　柳娇也跟着点头，好奇地看着柳仟，等着她的回答。　　　　柳娇本想钓一下叶七的胃口，但见柳娇也很好奇，遂解释道：“这是他昨日亲口说的。六艺也听到了。”两人转头看向余六艺，果然见他也点头。　　　　余六艺道：“这的掌柜称呼他为阁主。昨日是他在这派的人联系驿馆的，开始我们担心万一撞上暗算的人，一直不知道要怎么联系你们。阿仟姐都打算……”　　　　“咳咳”柳仟赶紧打断余六艺的话，既然没发生，她也不想再让别人知道。尤其是叶七，知道了一准会嘲笑她好几天。　　　　叶七也没在意，反而惊道：“叶家虽然出头的时间不长，但再怎么说都有十多年了。那个时候他才几岁啊。”　　　　柳仟却是觉得，叶家商行虽然是柳逸的，但不一定是他创造的。也许是其他人交到他手上的，比如他祖父，叶七的师父。她一直好奇那究竟是怎样一个人，教出身手这么厉害却完全不用脑子的叶七，和如此聪明却可以说是毫无缚鸡之力的柳逸。她也问过叶七几次，但叶七除了知道他师父很厉害，出门就有人送钱外，其他的一概不知。　　　　正在这时，传来砰砰的敲门声，柳仟应了一声。进来的，正是这处叶阁的掌柜。来之前，小二就告诉过他有人来寻。通常，掌柜是不接待一楼的客人的。不过听到小二对来人的描述，他猜到是今日和阁主一起来的人，还是来了。一见，果然有两人正是早晨所见。　　　　掌柜的进来了还没开口，柳仟就先指着柳娇说道：“这是安和公主，想来你也知道她和你们阁主的关系。今日来，是因为公主想打听些消息。”叶阁不仅出售珍品，消息的掌握也是一流。　　　　***　　　　驿馆的后院中有一个小小的花园，一条小道两旁应季的花朵争相开放，将这条路点亮。小道尽头有一颗大柳树，树下有一个石桌。此时柳仟四人围坐在石桌旁，开始整理收集到的信息。　　　　太子肖青淮的爱慕者安嫣，肖国宣武将军安晋最宠爱的女儿。刚刚十九，单恋太子多年，时至今日认为出嫁，整个肖国上下都知道。她的样貌身份都配的上，却因性情一直不得太子青眼。　　　　知道柳娇要作为太子侧妃来和亲之后，安嫣就开始破坏这次和亲。先是水路上派人埋伏，杀掉柳娇的替身。后得知真正的安和公主另有其人后，又派人在来沅阳的路上设伏，逼得柳仟和柳逸跳崖。而给安嫣提供消息的，正是在澜城迎接柳娇的大臣之一——田安。当初柳逸让柳仟故意掉落玉佩，就是为了给他看。　　　　根据叶阁的消息，田安是安将军的人。而据叶七回忆，当初在澜城外袭击他们的人，训练有素，身手也都非常好，绝不是一般匪徒。想来，也是安将军的手下。而当初引走杜长耕的人，也很可能就是安嫣派人指使的。　　　　线索整理好了，也查出了幕后主使，但叶七还是担心。“阿仟，我们去叶阁搜集消息，柳逸会不会不认啊？”　　　　“他又没限制，只说让你查出来，你别多想啦。”柳仟毫不在意。然后突然低下头沉默下来，其他人对视几眼，都不明白她是怎么了。　　　　过了一会，柳仟抬起头，对着柳娇认真道：“阿兰，你真的想好了要嫁给太子吗？”嫁给肖青淮，像安嫣之前做的事，绝不是结束，而是开始。柳娇虽是公主，却一直很单纯，完全不像是能在深宅后院里生存下来的人。更别说，肖青淮登上皇位之后。　　　　一瞬间，柳娇就明白了柳仟的关心。她坚定道：“阿仟，你当初留下不后悔，我嫁给肖过太子，也不后悔。你是在救人，我也是在救人。若我不去，肖国，绝不会轻易放过姜国的。说不得战事重启，又要苦了百姓。我可是姜国的公主啊！”　　　　她又笑道：“而且，我虽算不得聪明，不是还有你们吗？”　　　　柳仟和叶七卖力地点头，余六艺也第一次认真的看向柳娇。和他心中原以为的娇气公主不一样啊。　　　　余六艺在柳娇察觉之前收回了目光，转头问向叶七：“阿七你身手这么厉害，怎么如此怕柳公子。”和叶七相处了几天，也知道他的情况。　　　　叶七表情纠结，不想回答这个让他觉得丢脸的问题。柳娇在旁噗嗤一笑，说道：“哥哥是阿七师兄，他自是不敢动手的。”　　　　柳仟也接过话：“柳逸若想收拾他，都不用动脑袋。”　　　　叶七的脸色更加精彩，正要开口反驳什么，有人过来了。是姜国带来的手下，见四人的相处也不奇怪。“公主，肖国七皇子求见。”　　　　四人对视片刻，皆是一脸莫名，实在想不通，这肖国的七皇子为何会在柳娇和太子成亲前一日来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