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耽自己也说不明白缘由。就是对那姑娘好感度颇高。不做作又能干,好心肠又有点木讷。  最重要的是姑娘小有结巴。  很有意思。    回去的路上,三兄弟坐在驴车上省劲。  沈耽要跟幺茶学袖里乾坤。    以左手五个指头设点作为数码盘,每个指头表示一位数,就有个十百千万五位数,每个手指的上、中、下三节分别表示一至九个数。  手指左边从上到下一二三,中间从下到上四五六,右边再从上到下七,八,九。  将手掌当成五档小算盘。  记数时还要用右手拇指专点左手拇指,右手食指专点左手食指,左右手指相互对应点。  可以进行十万以内的任意数加减乘除。  很牛逼的!    幺茶比划给他二哥看,“呐,一到五好比划,接下来也有口诀:捏六,搓七,叉八,勾九。”    最常用的是‘齐头拼尾数字相乘的吞金法’和‘拼头齐尾数字相乘的吞金法’。    还有口诀呢。    叫什么,袖里吞金妙如仙,灵指一动数目全,无价之宝学到手,不遇知音不与传。    “学会了吗?”教了大半个时辰,幺茶把自己所知道的悉数传授给沈耽。  沈耽脑子好用,加之幺茶教得好,在回去的路上沈耽就学的七七八八。    经过接触,沈耽佩服幺茶这小子,心算能力顶好。百位乘以百位的计算都能五秒内心算出来。  可以说考科举很有前途了。沈耽看好他。    马车到长白村村口已经是傍晚时分。  三兄弟要去祖父家将卖麦子的钱都交了,再将驴车和马车都还了才各自往自己家走。  临走前,老祖父给三兄弟平分了这次秋收钱,不多,每房半吊钱,是老人家心意。又分别多给了三兄弟一百文,是今天他们辛苦去县城卖麦子的奖励。    祖父夸幺茶好口舌,竟然把麦子卖成了七分,不错!    大茶家近,幺茶和沈耽顺道,两人往大麦田走。  路上,幺茶把自己的一百文塞给沈耽。  沈耽:“怎么给我?”  幺茶耸耸肩:“我用不到,二哥你用钱的地方多,给你。”  沈耽将银子塞还给他:“你考试不用钱?”  幺茶:“我爹娘会给我想办法的嘛,再说了我考试读书他们操心着呢,用不着我自己藏小金库,这钱你收着。”    沈耽笑了笑,道:“不用。”    幺茶:“你用得到。”他冲沈耽挤眉弄眼,“有空了多往县城去。那姑娘,嗯?”  沈耽抱臂笑:“你小子懂得还挺多。”  “那是!”幺茶闷骚的笑。    天色黑下来,两人正说着话。快要到橘子林的时候,幺茶耳聪,听到什么不同寻常的声音,他顿步,“二哥,你听。”  沈耽顿步,微微偏头听了听。    女人的娇媚。  男人的粗狂。  在安静,古色古香的乡村小竹林,花式双重唱!    沈耽见过同样的阵仗,内心又住着二十多岁的成年男人。没什么大惊小怪。  而幺茶虽然不大,但怎么说也是少年人,也懂得多。只是他实在憋不住,捂着嘴角笑。    这就是男人之间最有默契的地方了。  两人心照不宣的默默蹲身在阴影里,观战!     黑暗中,一段暗黄压着一段雪白,吭哧起伏,娇声连连,最激动的档口连平仄都有了。  美中不足的是声音没过半盏茶就消停下来。    幺茶咋舌:“天,这么快?!”  沈耽斜眉:“你见过比这时间长的?”  “虽未曾经见,但请恕我直言,这短得也太不男人了。”幺茶鄙视,“我还没够呢。”  沈耽没好脾气,“你以为我就爽到了么!”    却见幺茶脸、耳朵,露在衣裳外面的脖子,一片粉红,跟小姑娘的颜色一样。  沈耽抓麻,打趣笑问:“你也嘲红?”  幺茶轻咳一声,没好意思。挠挠耳后,说:“我兴奋,就容易脸红脖子红。”    沈耽扯了扯嘴角,“来,我看看你硬了没。”  “硬了!”幺茶毫不避讳怼了怼跨,贼硬!  沈耽:“操!”把吊拿开!    ***    麦子收割将将拉下幕,田里的水稻差不多成熟了。沈耽腰好了帮祖父去收割四五亩的水稻。  用稻半桶摔打脱粒。  水稻有毛毛,干燥的天气,谷毛毛粘在人的皮肤上,又痒又刺,难受得很。  沈耽的腰刚好,不敢用大劲儿,只能悠着点整。    打了五天的稻子,总算把自己那一份给打完。  但是大伯家出的劳力分子是二妞,她是姑娘,沈耽又是二哥,自然要去帮衬着点。  晚上一个人扛着农具回到院子,坐在枣树下都不想动弹。    河豚跑来讨饭吃,沈耽直接靠树睡过去。    夕阳陷落,红霞满天。    没人喊沈耽,他一个人幕天席地的睡了半个时辰。直到狗声起,沈耽一个惊醒,见河豚站在院子口冲着坡下汪汪大叫。  “河豚,别叫。”沈耽被吵醒,起来拍拍屁股上的尘土,过去抱它回来。  谁知河豚执着的叫着。  沈耽这才注意到原来橘子林里有人。    沈耽:“谁在哪儿!”    没回音。    沈耽手里握着镰刀,戏谑道:“不出来,我下来砍人了啊。”    这时才从林子里面走出一个身材纤瘦,扎着半丸子头的姑娘。    沈耽认出她,“平桉?”  他惊喜:“你怎么在这儿啊?”乖乖,平桉怎么找到这里的。    平桉打着手势,费劲的说:“收割稻谷,从这里经过,渴。”    沈耽哦一声,走下去,笑了笑,像是和人很熟的样子,攀谈:“你要摘橘子?熟了吗。”    “这个叫柑,桔,那边叫碰柑就,是这个季节成熟。”  “对不起,没打招呼……”  平桉尽量说话顺畅,只是断句断得沈耽想替她说一遍,膈忑。    沈耽倒不大认得品种,既然姑娘要那就随便摘好了。他不介意。    “你还要哪儿的,我帮你摘。”沈耽别起镰刀准备爬树。    平桉提着自己衣襟的两角,怀兜里装了五六个,笑着说:“够,了够了。”她还说起那天客运来的事情,多谢沈耽。  姑娘眼睛里有星光,就算不笑,也是英气满满,干净得纯粹。  她一笑,露出洁白的小贝齿。  我操。  沈耽的心就像被小羽毛轻一下重一下的挠着,苏苏痒痒的对姑娘有冲动的感觉。  想咬她。    沈耽三下两下爬上树给姑娘摘桔子。  姑娘越说不要,沈耽越起劲儿。最后给她摘了一地。自己跳下来,跑回屋子拿了一个背篓子。蹲在地上捡桔子。  满满一背篓。沈耽说:“反正我一个人也吃不完,你背些回去。”  “再说我这儿也没别的,就是桔子多。”  “你要还想吃,再来就是。”沈耽说完还冲姑娘眨眼睛。    平桉:“你可以卖。”  沈耽装不知道,“噢,是吗?”  “你,不知道喏。”平桉说话很吃力,越是激动越说不好,最后沈耽安抚她,“你,你慢点儿,别咬着舌头。”  平桉点点头,自己顺够了气,才说:“去县城,卖给富人,他们喜欢,最新鲜的当地瓜果。”  “你的桔子,比农庄上的,都甜。”  “卖,好价钱!”姑娘重重的点头,似乎在给予沈耽肯定。    沈耽:“行,我记住你的话。”,“要不我送你回家。”天色晚了,沈耽有点不放心姑娘一个人走夜路。  万一碰见乡村交响曲,那多不好。    不由分说,沈耽背起篓子就要送平桉,谁知平桉笑,“我家远,在隔壁村,刚收完稻谷,我爹和姐姐都在那边,我就过来摘几个桔子和……他们一起回家。”  原来这样。  沈耽轻咳两声,将篓子给她背上。问她多大?    平桉:“十六。”    喏,那不大啊。沈耽心里暗喜,和现在的自己差不多年纪。有意思!    平桉腼腆的笑,“谢谢你。沈耽大哥。”    呦!沈耽的心口就像被姑娘咬了一下那样苏,半晌,才抿着笑回,“别客气,记得来还背篓子就成。”  沈耽的算盘打得响着呢。  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就像幺茶说得那样情窦初开。就想撩拨人姑娘。    目送走平桉,沈耽不但心情愉悦,还腰不酸背不痛,抱起地上的河豚举高高,在原地打转。口中喊。  老子要挣大钱,娶媳妇儿!  河豚:一脸懵逼!被沈耽给吓的。    晚上,沈耽躺在床上,心里脑子里想的都是姑娘。  也不知道怎么的,想她睡不着觉。  说实话。  沈耽打过交道的女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但给沈耽初恋感觉的,平桉是头一个。  这个世界就是一个萝卜一个坑。  当然,虽然耽爷又骚又有格调,但正儿八经没睡过女人,可自从那晚在麦田撞上平桉。泰山压顶,用手指抵着她细滑的脖颈。  沈耽居然有男人反应。  还很强烈。    要不是平桉面不改色的用镰刀抵他的喉骨,他还会有动作。    沈耽翻了个身,赶走心里的烦躁。  心想,这是——  一,一见钟情?     沈耽信了这个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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