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身上的薄冰碎了一地。  “老兄,不会吧,你宁愿死也不说自己是谁?”李向东实在不相信世间有这种人。  只不过是说个名字而已,比死还难么?  但眼前的事实让他不得不信这世间还真有这种人。  “我只是想让你告诉我你是谁。”  “还有为什么纵火的,谁成想你……”李向东看着冰人,心中有点愧疚,毕竟自己不想就这么要了中年人的命。  是宁死不屈么?  他突然对眼前之人生出一种莫名的钦佩之感。  “抱歉啊,我不是故意要你命的。”李向东把中年人移到三角谷口里,然后取一块大石头来封住谷口。  尽管对方做了坏事,但毕竟是因为自己才死的。  好歹也得让人家的尸体不被豺狼虎豹刁走,要是就这样曝尸荒野,似乎有点不人道。  李向东安顿好中年人的尸身后,便寻思:“张伯父应该不知道那大火是有人故意放的,我不如回去告诉他一声。”  说着,他就往张府赶来。  诚然,张府确实不知道那酒库着火是有人故意放的。  今天早上天还未亮,张府就起来叫人给昨晚留下来救火未走的客人做餐食。  吩咐毕,他就出来看着被烧焦的残物叹息一番,昨晚损失的可都是好酒,确实有点可惜。  然后,他又踱步回到大厅里去,给列祖列宗上了一柱清香。  新媳妇石绚音起来换上衣服,捥起发髻,告别少女时代,俨然成了一个美少妇。  她亲手沏了一壶上好的毛峰茶,和丈夫张人韦一起到大厅里来敬张府。  新媳妇敬公公喝茶,这是地方习俗,也是对老人家的尊敬。  张府正坐在大厅里的太师椅上!  石绚音和张人韦来到大厅拜见公公之后,才低着头用双手将茶递到公公面前。  “公公请用茶。”  张府嘴角微微上扬,很满意。  然后,伸手接过茶,“哦,嗯!”随口抿了一点茶水,便将杯子放于右侧茶几上。  他喝了茶,就算是认了石绚音这个儿媳妇了!  “绚音,人韦这小子娶到你,那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如若他有什么地方惹得你不开心了,你就告诉公公,公公替你训训他。”  石绚听公公偏袒自己,心中暗暗窃喜,侧头看着右边的张人韦笑了笑,好似是说:以后你日子可不好过咯!  张人韦也看着她笑了笑,好似是说:我怎么会欺负你呢?  张府作了个手势,道:“地上凉,都快起来吧!”  张人韦和石绚音齐声道:“是,爹。”  张府吩咐儿子:“人韦,你去看一下早饭准备得怎么样了,可千万别怠慢了客人。”  “嗯!”  张人韦并没有马上去厨房,只是怔怔的站着,若有所思的样子。  张府见儿子兀自发怔,道:“人韦,怎么了?”  “烧了就烧了吧,没什么好可惜的。”  他以为儿子是在可惜昨晚烧毁的东西。  张人韦回过神来,道:“哦,没事,爹,我这就去厨房看看。”说着便径往厨房而来。  张人韦眉头紧锁,心想:“李向东去了那儿?”  厨房里的菜品已准备得差不多!  ……    “昨晚这大火想必是烟花弹所致。”  “看来是这样,还好没有伤着人。”  “是啊,也只是烧着厢房,损失不是太大。”  “人韦,昨晚是不是失火了?”大舅子石天辉摇着头说道。  “你看,大哥我真是的,喝了这么多酒,竟然不知道。”  “没事!”张人韦道。  席间,有宾客在谈论昨夜失火之事。  张府来向客人表达谢意。  宾客吃好饭菜之后,便一一向主人家张府辞行。  “张伯父,侄子就先回老家,他日再来和您议事。”儒生方琬说道。  “贤侄一路走好。”  “绚音,”石天辉向妹妹走了过来,笑着道,“嫁人了,可不要再向以前一样欺负人韦哦。”  “哥,我那有欺负人韦了?”石绚音娇声道,腹语:“这哥哥只有照顾妹子,不希望丈夫欺负自己的,那有反过来替妹夫说话的?”  不过想想也是,自她与张人韦相识以来,好多事情都是张人韦让着她,她又道:“嘿嘿,那是他心甘情愿的,谈不上我欺负他。”  “你啊!”石天辉捏着妹妹的鼻子道。  “还是那么任性,早被人韦给宠坏了。”  “嘿嘿……我不任性,他怎么宠我呀。”  石绚音自鸣得意的笑着,侧头看了看张人韦。  “好了,大哥要回去了,有空就多来香炉山看看父亲吧!”石天辉向张府,张人韦及妹妹辞行。  “大哥,我送你!”张人韦放着鞭炮送石天辉离开,直至两里之外,才目送大舅子远去。  张府只剩下络英师徒三人,因为络英与张府许久不见,故此多逗留几日。  络英道长与张府畅谈着,其弟子梦圆梦轩和石绚音有说有笑,相谈甚欢。  光阴不停,无知不觉,这一日的黑夜又拉下帏幕。  这里的冬天亮得迟,黑得早。  张府的仆人打扫了一天,才把院落整理干净。  白日里,府里的赵管家早就吩咐仆人整理府中。  现在,他打算再去找仆人做点事。  屋檐角的灯笼被北风吹得摇摆不定,灯笼里的灯光也跟着闪烁!  哎呀……  赵管家被脚下的东西绊倒,身子向前扑去,摔在了地上。  赵管家拖着发麻的手,忍着痛处,狼狈不堪的站起来,骂道:“这些仆人做事越来越不认真了,打扫个院落也打扫不干净。”  他在怨怼,心想,回头得好好收拾一下仆人,让他们给长长记性,不然老是犯错误。  赵管家起身弯腰低头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却看到地上躺着一个人。  是府里的仆人张贵。  “龟儿子小王八蛋,少爷结婚,你竟然喝得烂醉如泥。”赵管家心中怒气更甚。  因为值此喜庆之事,府里对仆人除了要礼数到位、精神饱满之外,并无其他要求,管家此刻看到张贵如此放纵烂喝,自然就激怒了管家。  赵管家用脚踢了踢地上不省人事的张贵,竟沉如死猪。  “嗨!你他t妈m的,竟然睡得像死猪一样?”  赵管家去推了推张贵,喝道:“你给老子起来!”  张贵的身子翻转过来仰卧。  屋檐下的灯笼在摇晃着,灯光照了下来。  “啊?”赵管家看到眼前的一切,吓得瞠目结舌。  他迅速起身,前来告知张府他所看到的情况。  “老爷,不好了!”管家气喘吁吁的说着。  “怎么了?”  “张贵好像喝酒给喝殁了。”  “什么?”张府惊讶,“在哪里?”  “就在东厢房。”  “快带我去看看。”张府忙道。  仆人虽是仆人,但大多数都跟张府七八年了,多多少少有些感情。  再者,府里死人可不是什么好事,要是消息传出去,以后谁还会来张府做事?  赵管家带着张府径往东厢房而来。  “老爷,就在这里!”赵管家用手指了指地上。  当他看到地上的情况的时候,他更加惊恐,脸色铁青的道: “怎么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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