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被砍下来的狗头装在盒子里,还在流血。 狗应该死得很快,似乎感觉不到痛处,眼睛也还骨碌碌的睁着。 这哪里是给老朋友送的礼物? 分明就是戏弄仇人的手法。 张府几乎可以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到底是谁在玩弄自己? 或者到底是谁和自己有仇? 张府后退两步,缓缓坐在椅子上,开始回忆自己这一生究竟和谁结过这不解之仇。 他神思飘浮,游离在那看得见摸不着的时光隧道里。 在自己的一生之中,他缓缓忆起自己以前办错过一件案子。 这不是案件本身的问题,而是在追逐犯人的时候,错误的让犯人逃了。 张府沉思了一会儿,肯定仇人就是那逃走的陆离了。 “二十几年了,没想到他还活着?” 只是张府想不明白,要报仇,直接找自己就行了,何必殃及无辜,还费尽心思的送一个狗头来戏弄自己。 一想到此处,张府开始紧张起来,他害怕自己的儿子也同仆人一样,惨遭毒手。 张人韦可是他唯一的儿子,他绝对不允许儿子有任何闪失,那怕是拼了自己一条老命,也要保证儿子安全离开。 除此之外,他还有一个使命在身,那就是助帝返京。 按照仇人心狠手辣的屠杀府里的仆人来看,恐怕对方是有备而来,而且是必杀自己的气势,那么自己就再也不能和皇上一起返回京师了。 除非交手之时死的是对方,活的是自己。 想到此节,他喃喃而语:“皇上……” 为今之计,还是先保证身边之人的安全为要。 张府立马起身,想去见儿子是否安全。 他刚离开椅子,儿子便和络英道长走了进来,儿子尚安全,他纠着的心总算有个着落。 石绚音,梦圆梦轩也陆陆续续的被赵管家叫到大堂来。 一众人见着张府脸色苍白,忧心忡忡,均满是疑问。 “张兄,不知出什么事了?”络英道长问道。 “道长,还记得我给你说过的那件事吗?”张府道。 “记得。”络英点了点头! 张府继道:“我想是仇家上门了。” 络英慷慨的道:“无妨,有我与张兄同在,想必不会有事。” 张府摇了摇头,“事隔二十多年,他尚能找到我,想必对方是有备而来,硬拼自是讨不到好处。” 他顿了一下,请求道:“我有件事,务必请道长答应。” “张兄尽管吩咐,在下定当尽力相助!” 张府看了看张人韦,说道:“如若仇人真的找上门来,你不用管我,务必带着小儿离去,保全小儿一命!” “好,请张兄放心!”络英看着张府的神情,知道事态严重,便果断答应了下来,又道:“张兄,我会帮张兄度过难关的。” 张人韦被他们弄得一头雾水,不知所云,他听着父亲像是在托孤一样,遂问道:“爹,到底出什么事了?” “没事,只不过是在多年前与爹结怨的仇家上门寻仇罢了!”张府一直没有和儿子说过自己有仇家,此时,也不去多解释。 “仇家是谁?敢上门挑衅,就让他有来无回!”张人韦道,“我张府且是说挑衅就挑衅的地方。” 突然,张府的东西厢房,烧起了熊熊大火,将整个张府照得如同白昼。 整个府里,也就只有大堂没有着火了。 “张府,你好淡定啊。”声音响起,犹如半天打了个霹雳。 声音是从院外传进来的! 张府闻声走出大堂,来到前院的空地上,左右寻找对方。 络英道长,张人韦,梦圆梦轩,以及石绚音也走了出来,想瞧瞧对方是何方神圣。 “不用找了,就在这里。”声音又从大堂的屋顶上传将下来。 众人抬头举目望去,只见两个人站在上面。 哈哈…… 笑声又从不同的方向传来。 张府闻声找人,举目望去,屋顶四方均站着两个人,共有八人。 张府乍见华丽服饰的中年人,眉头一皱,道:“果然是你。” “必然是我。”那人道。 对方正是当年在西湖边逃走的陆离。 “没想到这么多年了,你还能找到这里来!”张府惊讶对方的毅力。 “那怕你在天涯海角,我也会找到你的。”陆离很果决,他又狠狠的道:“你知道我为什么找你?” 张府道:“我知道。” 那人问道:“你可还有什么遗言要说?” “我忘了,就算你有什么遗言,也不会有人替你去做?” “二十年前让你逃走,今天就看你有没有这么本事了。”张府说道。 “很好!那么纳命的应该是你。”陆离道。 话音刚落,陆离便从屋顶上落了下来,其余七人也相继落了下来。 “道长,务必保小儿周全,拜托!”张府慎重的对络英道。 陆离与张府对立而站,一双眼睛瞪着张府,好似要喷火一般。 “我找了你这许多年,始终没有你半点踪迹,没想到你会跑到这鸟不拉屎的南蛮之地来做买卖,今天既然寻得你,你的死期是到了。” “在交手之前,我有一个请求。”张府道。 “你说。” “杀你父亲的是我,与其他人无关,你可否让他们走?” 陆离道:“那你认为我为什么要来找你?” 张府想了一下,似乎明白陆离的意思。 “放了其他人,我将会成为现在的你。” “斩草除根的道理,你不会不懂。” 张府神色不宁。 “你在恐惧,”陆离看着张府说道,“而这正是我想要的效果。” “原来你杀了这么多人,又送了一个狗头,要的就是让我恐惧。”张府恍然大悟。 “只是你太小瞧我了。” 他现在暗悔当年在西湖边、断桥头没有把陆离给结果,以致有今日之祸。 他这一生当过官,逃过命,如今又富甲一方,可谓是精彩的一生,除了死之外,他还有什么没尝过的呢? 只是…… 他回头看了看儿子! “那么你儿子呢?”陆离说道。 张府不再说话,这确实是他的软肋。 既然对方不放过,那就只有拼死一搏了。 或许还有保儿子全身而退的机会。 张府与陆离之间相距丈余,中间枯黄的落叶在飘飞着,狂舞着,周围的气流慢慢的变得凝重了起来,空气就像被抽干了一般,让人的呼吸渐渐变得有些困难,地上冻了一晚的冻土也在慢慢的融化成泥泞,径自冒着腾腾白汽。 他们在催动内力! 他俩呆立良久良久,犹如两尊神像,一动不动的矗立着。 然而,他们又彼此感受不到对方的气息,似乎这两个人完完全全与死人无异。 陆离呆若木鸡。 张府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似乎能把对方看得透明。 陆离与张府都是高手,自是知晓对方的实力,故而又把身上的杀气隐藏得干干净净,让对方不知道自己力量的强弱,对方便不敢轻易出手。 因为这一招出错,便有可能招招受制于人。 此时此刻,这种隐藏杀意的险招也只有他俩才敢用。 他二人好像猜透了对方何时会出手一样,同时向前攻击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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