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阳倒于地上,惨叫不上,门外同门上前来怜悯的将他扶走。  “好~~~”  众人见那人教训了一番双堡帮,皆拍手叫好,敬佩的眼神不约而同的看着向那人。  只见那人身着青衫,发束青巾,一缕青须下垂,木然坐于桌上,俨然一幅宗师气度。  这可不正是乌蒙剑派的掌门乌白马是谁?  乌白马左右立有四人,两男两女,皆着青衣,腰配长剑,是其门下得意弟子。  左起第一唤作谌虚,是乌白马大弟子,第二名唤钟鸣,是其最小的一个弟子。  右起第一作无双称呼,第二名叫丁敏。  四人合称乌蒙四侠。  其余小弟执着派旗立在别一边候着。  就在众人一片欢呼之余,门外便传进一个声音:“是那个不知死活嘞东西?敢动我嘞小弟,好是找死啊。”  话是黔州方言,带着浓浓的乡音,很地道。  其人未见,其声先闻。  随着声落,便有脚步声响声,众人方才把目光望向门外。  来人神态飘然,一头长发束一半披一半,红一半绿一半,黄三分紫七分,哪里像个男人。  或者说,哪里像个人样?  简直就是一个“杂毛”。  建文帝左手捏着念珠,嗤之以鼻的道:“呵,他就是双堡帮的帮主,胡升宏。”  高婷婷看着胡升宏的装扮,用轻蔑地眼神打量了一下胡升宏,道:“就这人还能当帮主?这双堡帮都是些什么人啊。”  胡升宏脚步虚浮,东一步西一步的走到乌白马身前,低头质问道:“给是你……打伤了我诶小弟?”  乌白马听着,看着,然后冷冷的道:“是。”  胡升宏眉头一抬,斜眼看着乌白马,道:“打伤我诶小弟,你就不想表示表示?”  乌白马反问道:“你想怎样表示?”  胡升宏道:“嗨!我双堡帮以财立帮,你就随便给个几百两银子让这小弟养伤好了!”  谌虚接了乌白马的话,蔑视的看着胡升宏,道:“哈,原来是来敲诈勒索的,我们可……”  不待谌虚把“不吃这套”四字说出口,胡升宏便伸手向谌虚探去,谌虚忙去拔手中剑来应敌,却不想胡升宏右手离丁敏较近,顺手顺了丁敏手中的剑,直向谌虚腰部劈去。  无双,钟鸣见胡升宏动手,亦立即去抽手中剑,大有绞杀对方之意。  可惜,别说是他们,就连谌虚的剑都还未出鞘,胡升宏的剑便已刺破谌虚肚皮,要是再往前一寸,便可叫其肠穿肚烂,就地……挂了。  “何必与小辈过不去……”乌白马见徒弟要遭毒手,立即说道。  这一声并不是大吼,也不是劝说,而是似某种力量,让胡升宏没有痛下杀手。  且这一声与胡升宏剑抵谌虚肚皮同时发生,是以胡升宏也并未刺进去。  谌虚看着剑,剑破皮肉,生死只在一线间,他此时已被吓得满脸大汗,浑身颤抖。  但求你拿开剑罢!  胡升宏像大人看小孩似的看着谌虚,说道:“你师父没诶你讲过‘大人讲话,小娃娃家不要乱插么嘴’嘞吗?”他说着,然后手一送,剑斜斜的从谌虚腰间划过去,“不听话,就随便给你点教训吧,以后长点记性啦!”  剑划破衣服,也划破贴着衣服的肉皮。  伤口五寸来长,皆见红。  饶是皮肉伤,谌虚也痛得后退两步,几兄妹忙上前帮他止血。  谌虚身为乌蒙剑派的大弟子,剑还未拔出就被人制服,不免觉得技不如人,此时的他满脸通红,暗自羞愧,低头低眉看着师父。  师父点头,表示并不怪他。  百里杜鹃远远的看着胡升宏,带些夸赞的语气的道:“这杂毛看上去不像个人,身手还不错嘛!”  李向东看着她微微一笑,然后眉头一皱,道:“是不错。”  胡升宏把剑拄在地上,双手扶着,双眼目中无人般的看着乌白马,道:“乌掌门,你觉着我说嘞怎么样?你乌蒙剑派那么大诶帮派,不会连几百两银子也没有吧!”  他说着说着,表现出嫌弃的神情。  乌白马则道:“胡帮主,我打伤了你的弟子,你也打伤了我的弟子,你要问我要养伤费,我是不是也该向你要养伤费。”  胡升宏摇了摇头,转说官话,道:“那不一样啊,我弟子没惹你,你把他打伤了,那是你的不对,我打伤你弟子,那是他无知惹我,不对的是你弟子,不是我啊。”  乌白马眼睛一凶,看着胡升宏,道:“我打伤你的弟子,那是他胡作非为,我出手教训他罢了。”  胡升宏突然转变语气,道:“我的弟子自有我来管,轮不到别人的瞎操心。”  乌白马冷哼一声,右手一拍桌子,道:“要银子可以,就看你有没有本事过我手中这把剑了。”  胡升宏不慌不忙的道:“早就听说你什么烟雨剑法厉害,今日我就开开眼界。”说着便举剑直刺向乌白马。  乌白马仍然坐着,并未起身,只是右手连剑带鞘从右侧隔了开去,所以胡升宏的这一剑没有伤到他。  胡升宏的剑与乌白马的剑鞘相遇,乌白马即侧头道:“停~~~”  字只有一个字,而动作却有两个动作。  两个人各一个动作。  乌白马继道:“这里人多,动手多不好,一不小心把人家房子拆了怎么办?我们还是到外面去打吧!”说着,便提步走了出去。  有人无形中对乌白马生出喜感,比如掌柜李大成。  胡升宏不耐烦的道:“你打架就打架,那有那么多屁事啊!”虽是如此嫌弃,但他还是跟了出去。  众人也跟了出来,大有看热闹的意思。  头脑灵光的李大成便立即在人群中煽动着,道:“你们说这乌白马和胡升宏到底谁赢?”  有人道:“我觉得胡升宏赢,从刚才他露的那两手,还有他那个弟子无中生有的绿火来看,确实有两下子。”  有人道:“我觉着乌白马赢,他那烟雨剑法我见过,威力无比。”  李大成啪的一拍手,道:“既然如此,我们来下注,看到底谁赢,好不好?”  李大成久在酒楼待客,深谙此道。  霎时间,众人围成一圈,纷纷下注。  熙熙攘攘,皆为利往。  李向东见众人买罢,方才高声道:“掌柜的,是不是不管买输买赢,只要买对都有钱啊?”  李大成笑道:“是。”  李向东笑道:“那好,我十两买乌白马赢,十两买胡升宏输。”李向东以前常在堂叔的‘别来酒楼’里出入,亦时有沾手。  百里杜鹃好奇的道:“李大哥,你怎么知道他们谁输谁赢啊?”  李向东道:“不知道。”  百里杜鹃道:“那你还买。”  “赌!”  既然是赌,当然没人知道结果。  由是,有许多人效仿李向东,都买一输一赢。  当然,这买卖买对了就双赢,要是买错了就血亏啊。  李大成的也是个聪明人。  你想啊,买赢一赔一,买输一赔一。假如有一个赌客输赢各买十两,中则掌柜的连本连利赔四十两,亏二十两,不中则掌柜收益二十两。  高风险高收益。  久在赌场之人最明白不过这个道理的了。  玩的就是胆大。  茶歇室外,人马两边列,宽阔的场地上只站着两人,敌对双方身后站的都是自家弟子。  双堡帮的弟子又高喊道:“升宏帮主,英明神武,双堡仙术,谁敢不服?武林盟主,尽归帮主。”  乌蒙剑派的弟子见对方趾高气昂的呐喊,只轻蔑的说了一个字:“傻。”  场地中央,胡升宏懒洋洋的拖着剑,然后又缓缓地举了起来,直指乌白马,有气无力似的:“乌大掌门,请吧!”  胡升宏不待乌白马拔剑,便扭动剑身,直向乌白马刺去,剑尖在行进过程中不断晃动,似是在来回指向乌白马身上的穴道。  乌白马见胡升宏不待己出剑便动手,喝一声:“好没礼貌。”随即刷的抽出手中长剑,捥了一个剑花,来迎击胡升宏。  乌白马长剑从右下至左上划了一个圆弧,然后与胡升宏的长剑相遇。  当!  乌白马格挡开了胡升宏手中剑,将其击偏。  胡升宏的剑本是由右手直刺而出的,现在被乌白马击得向左偏去,如此,他右门户便变空,只要乌白马左手使出利刃之类的器物来攻击他右手,他右手必废。  是以,他不敢大意,乌白马的剑刚与他的剑刃相离,他即奋力向前横划而去,逼得乌白马立即用手中剑回挡,而不能从左手去动心思。  当,又是两剑相撞。  这一剑是胡升宏用蛮力砍出,故此,碰出些许火星来。  也因为这一剑力道够猛,乌白马的剑是倒提的,所以被撞退半步,胡升宏也被反弹之力弹退半步。  二人相隔两步。  在场的也不乏擅剑之人,自然看得出胡升宏这一剑的心思。  均想,这杂毛虽然走路懒散,但交起手来也一点不含糊。  而买胡升宏赢的人却在心里暗喜。  乌白马被胡升宏撞退,便作了一个挡剑式,嘲笑道:“听说胡帮主经常泄精气,没想到力道还这么猛。”  他这话自是嘲笑胡升宏人道做多,男人力不行之意。  胡升宏左手与右手并用,共同握着剑,回道:“乌大掌门,何必说这些没用的屁话?还是剑上争高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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