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二十来天的长途跋涉,李刚易终于到了永安县城。为了安全起见,学过易容术的李刚易特意为自己制作了一张满是皱纹的“脸皮”,贴上胡须,戴上假发,装扮成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永安县城经过那场突发事件和围城之战,已经面目全非。城里的百姓为了躲避来年开春的战火,一半人已经投亲靠友,弃家而去;另一半留下来的人也开始打包装箱,就等有点开战的苗头,随时开溜。辽东副总兵崔大龙带着5万精兵驻扎在永安。六王爷五年前受命到辽东署理军务,他接到朝廷的指令,就命令辽东总兵熊必西为明年的大战做好准备。这住在永安的5万兵马,将是讨伐女真大军的急先锋。 李刚易穿过城里的街道,看到满街的士兵,感叹往日熙熙攘攘的边贸城镇,如今已经变成了一个大军营。李刚易来到永安县城的山里红客栈安顿下来,洗了一把脸,要了一大锅辽东大杂烩,饱饱地吃了一顿。然后,抹抹嘴出门,来到县衙门。李刚易还是一副苍老的样子,他显得很神秘地告诉站在门口地衙役:有要事要拜见县太爷张子岳,但拒绝告诉衙役自己的姓名。衙役请示通报后,把他领到后院的议事房。永安县令张子岳坐在一张宽大的桌子后面,正在批阅公文。屋子正中摆着一个大火盆,把整个屋子烤得暖洋洋的。 衙役给李刚易斟了一杯茶,然后转身离去。 张子岳见来者一声不吭,有点沉不住气,抬起头,“还没请教老先生的姓名?该怎么称呼?” “鄙人姓王,单名一个虎字。奉东厂厂公爷杨公公的训令,前来永安核查皇上被害的相关事宜。”李刚易把伪造的东厂公函和令牌交给张子岳。 张子岳看后,马上上前作揖,“王钦班辛苦。张某不知王钦班到此,未及远迎,还望海涵。” 李刚易上前把公函和令牌收回。“好说。张大人,王某此次公干,关系重大,还望张大人多多支持。” “王钦班,你放心。只要能帮得上忙,于公于私,请尽管吩咐。” “这第一,我来永安的事一定要严守秘密,对任何人都不能提起。哪怕是副总兵崔将军……” “王钦班是在操办朝廷大事,张某一定把嘴封得严严的!” “很好。关于先皇被害一案,尽管东厂和刑部五年前已经向太后和皇上呈上了折子,陈述了案情。可是朝中一些大臣对案情还是颇有疑问,以至于这几年流言蜚语不断。王某此次前来永安就要弄清这些疑点,好回去禀报太后和皇上,澄清事实。” 张子岳在李刚易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来,谨慎地,“不知张某能够为王钦班作些什么?” “张大人,首先我要弄清的就是那两个女真杀手的身份。你听说过三匹狼吗?” 张子岳有些吃惊,“怎么刑部当初没有禀告朝廷吗?” “禀告什么?张大人,你如果知道什么请如实相告。” 张子岳有点疑惑地,“张某见过那两个杀手的尸首。张某一眼就认出他们是女真杀手三匹狼的独眼狼和白狼。”张子岳站起身,打开靠墙的一个大木柜,拿出一叠文书,摆在李刚易面前。 文书上面就是一张通缉令。通缉令下面,画着这三个杀手的画像。 张子岳指着画像介绍着,“这个一脸络塞胡的就是他们的大哥雪狼玛斯哈图,中间的这个只剩下一只眼睛的家伙是老二独眼狼斯图哈根,最后这个面容清秀的小伙子是老三白狼叶赫林根。这三个家伙,武功高强,是这一带江湖上名震一声的雇用杀手。前几年,我们一直在通缉他们!可是死伤了30多个捕快,还是没抓住这帮混蛋!” “谁是他们的雇主?” “这三匹狼只认钱。女真和汉人谁给的钱多,他们就替谁干事……王钦班,这些情况我当时都向锦衣卫的沈老将军禀报过,而且后来我还把三匹狼的案卷转给了刑部,怎么王钦班你在东厂没看到这些卷宗?” 李刚易打着哈哈,“这些卷宗大概都保管在那些大人手里,我一个个小小的钦班,怎么有资格看到这些朝廷头等的大机密。不过,这次出门前,厂公爷杨公公对属下透露了一二。他老人家说,你们永安县的案卷太简单,吩咐属下了解一下这三匹狼的详细情况。” 张子岳为难地,“这三匹狼来无踪,去无影。他们平时躲藏在女真,犯事时,才越境来到永安地界。他们的详细情况,我们也不是十分清楚。” “他们有家人吗?” “好像雪狼玛斯哈图结婚了,有没有孩子就不清楚了。独眼狼和白狼应该是单身……对不起,王钦班,我曾经向江湖上地人打听过他们的情况,可是都说不知道。” “他们有朋友吗?如果有人要找他们干活,该怎么联系他们?” “城里的望春茶楼是他们的一个据点,听说要找他们干活的人,都会在茶楼留下一个记号。然后三匹狼自然会上门拜访。” “望春茶楼?就是杀手伏击皇上的地方?” 张子岳点点头,“望春茶楼是一个叫图林达赫的女真人开的。在皇上被害前一个月,这茶楼突然关门了。所有的伙计和老板都返回到女真。沈老将军离开永安时曾嘱咐属下尽快捉拿图林达赫等人,可是到现在属下还是没能找到他们的踪迹。” “独眼狼和白狼死了。雪狼玛斯哈图有下落吗?” 张子岳摇摇头,“这家伙也好像石沉大海一样,一点音信也没用。” 李刚易很失望,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他站起身,“张大人,王某这就先告辞了。这张告示借我用一下。”李刚易从桌上拿起画有三匹狼画像的通缉令。 “王钦班,请自便。张某知道自己失职,不但没能事先清除三匹狼这个祸患,而且事后线索全无,张某内疚啊。” 李刚易看着张子岳痛苦的脸,微微点点头,走向门口。 “王钦班。”张子岳在门口叫住李刚易。 李刚易看着张子岳欲言又止的样子。“张大人,有话请讲。” “张某有一事一直想不通。白狼和独眼狼,二个人射出三只箭?根据张某这两年和三匹狼打交道的经验,这三匹狼从来都是一起行动。为什么这次刺杀皇上这么大一件事,大哥玛斯哈图反而没有出现?这很不合情理。” “张大人,你说对。麻烦大人领我去望春茶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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