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歌,正巧你回来了,帮主正让我来找你”刚到帐篷聚集的地方,一个男子神色匆忙地跑来,对着卿九歌气喘吁吁地说道。 “这两位是?” “这个是万花莫荻先生,这位是藏剑山庄叶琦真,这个孩子是我刚从洛河村捡到的。” 我和莫先生向男子微微拱手行礼,男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有些手足无措。 “我们丐帮没有那么多礼节,都很随意。”九歌解释道,然后笑着推了推男子。 “好歹介绍下自己,别看漂亮姑娘就不知所措” “啊!不是!哦,我叫莫笑尘。”男子站的笔直,挠挠头,傻笑着。 “我们还是本家呢”莫先生惊叹一声。 “你这么拘束干啥,平时也不见你这样。”九歌白了一眼,然后将手中的酒壶甩给莫笑尘。 “喏,许你的女儿红” “诶?多谢!”莫笑尘一收尴尬不自在,爽朗一应。二人相视,仿佛有着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的默契。 “你先去帮主那吧,我拿件衣服给琦真换上后就来。” “你穿这件吧,虽然很破旧也算干净,就不知合不合身。”九歌将一件灰蓝色衣服递给我,衣服被洗的很旧了,有些地方已经起了毛边,被用红线细细缝好,看着我换完后九歌不禁大笑起来。 “有些短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因扶老太太而被讹诈了,赔了千万金,从千金小姐沦为个乞丐。” “九歌你别取笑我。”我有些难为情。 “放心吧,这都是暂时的,你们藏剑的实力你可能有点小看了,庄园毁了重建就是了。” “你和莫先生先在这休息,我去帮主那一下,顺便帮你传送信息。”九歌说完就走了出去,我虽然感觉很累却睡不着,只是全身无力,心里空空的,莫先生给我换了药便靠着帐篷支干睡着了,紧蹙眉头,带着一丝愁容。我扯了一块床被披在他身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便索性起身走出帐篷。夜色渐深,人们都已入睡,只有不远处一盏帐篷还亮着灯,应该是九歌他们。 板儿已经被安置在一个妇女家,九歌说那个妇女在战乱中失去了孩子,板儿送过去时,她高兴的抱紧了他,就像自己的孩子重新回到了身边一样。 这里的人都失去了家园和亲人,在这里彼此相偎依靠。我踏步飞上树梢,坐在树干上痴痴的看着圆月。曾经我喜欢在天泽楼的屋顶看月亮,祁源便喜在月下练剑,剑气卷起庭中紫色花瓣满天飞舞,我见着好看便会跳进花中与他拆招,只是他从来都如保留几分一样不愿赢我,让我觉得无趣。如今连这样的机会都没有了。 “你怎么在这?”九歌在我身边轻轻落下,宛如无物。 “你们丐帮轻功都这么好吗?” “大概是为了逃的快?”九歌用手敲了敲头,然后有些迟疑的说道,显得呆萌的可爱。 “可以教我吗?” “这当然可以。” “对了,我们要连夜撤走。” “嗯,前面不远就是狼牙大军,这里确实不安全。”我有些魂不守舍,想着如果打起来大不了和那些人同归于尽。 “我们的人打探了前方,金水镇方向相对安全,连夜兼程明下午就能到。” “我刚刚和莫先生商量了,你们先和我们一起去金水镇,然后休息几天。我已经传书给太原,藏剑的人应该会来金水接你们。”我默认的点点头,一直一来我并没有太多主见。 排队行走的队伍绵延了数百米,老弱病残均有,这个地方是他们到达的第三天,如今又被迫迁移,每个人脸上都显露着疲惫。我和莫先生走在队伍前面,一路除了几个狼牙小队的袭击还算顺利到达。 在到达金水的第二天我睡了长长一觉,从天黑一直睡到第二天正午,天色阴沉,大雨突然倾盆而下,九歌冲进帐篷抖了抖身上的水。 “什么鬼天气,说下雨就下雨。”她皱起眉头,翻了翻床板上包袱,拿出一件衣服,便双手交叉准备将外套脱下。 “等下!我还在!”莫先生被惊的慌忙冲出帐篷,在到达门口的瞬间被扯进了房内. “你做啥?” “我才要问你做啥呢!”九歌大大捏捏,不拘小节让莫先生无从适应,少见的提高了语气。 “你转过身就行了!再说,你诊治的病人的伤难道就都在胳膊腿上,你自己问心无愧不就得了?” “我?!!”莫先生总是被堵的无话可说,我倒觉得有时候是九歌就是故意逗着莫先生玩。 “你们都在正好”大雨初歇的时候,莫笑尘提了三壶酒走了进来。 “喝些酒暖暖身子,免得着凉。”他倒了两碗递给我们。将一壶直接甩给了九歌。 “你懂我!”九歌对他咧开笑容,豪爽的猛喝一口。 这是我第一次感受到江湖意气风发,莫笑尘提议我们切磋下武功,我欣然答应,十回合下来我险胜一出,让九歌大呼过瘾。 “有意思!”九歌也按捺不住,将酒壶塞给莫先生便踏步而来,我剑术压制她棍法,她却每每又以轻功化险为夷,我们两难分高下。 不时竟被一群人围观,板儿也大喊着想学武功。 “想学武功可以,但丐帮的武功你得先学会喝酒。”九歌笑了笑,递给板儿一小碗酒,板儿撅起小嘴一饮而下,不出片刻便小脸通红,瘫倒在母妈怀里。 “哈哈哈哈哈哈,这可不行,丐帮的武功没有酒可不能施展。”九歌刮了刮板儿鼻头,提起酒壶。 “看好了,第一招,亢龙有悔!” “第二招,飞龙在天!” “第三招,潜龙勿用!”九歌喝完酒,将酒壶扔了出来,我飞身一接,发现已经空了。 “最后一招,笑!醉!狂!”九歌扬起手中竹棍,变换着姿势,似醉非醉的姿态爆发强大的能量,宛如带起空中的水汽炸出阵阵波澜。若刚才她是这样的状态,我不一定能和她打成平手了。 忽而她蹲在地上一动不动吓得我和莫先生直冲过去,才发现她只是睡着了。 “她总是喝的这么醉吗?”莫先生有些气恼的问道。 “也不是总是。”莫笑尘背起九歌向帐篷内走去。 午夜,九歌接连吐了几次,不时说着乱七八糟的话。我摸着她额头,发烧了。莫先生在给九歌号脉之后就一直板着脸,后看见莫笑尘端水进来后突然发起了火,连我都被惊了一下,虽然他作为大夫总有着操不完的心,但这是我第一次见他这么生气。 “你们还这样纵容她?你们不知道她先天绝脉?” “这样喝酒迟早会害死她!” “什么?”我手中的碗被我一用力捏成了几块,我太清楚这个病了,小姑幼时便是罹患此病,得万花医圣医治才得以好转,可依旧无法痊愈,我幼时曾见小姑病时,面目惨白,呼吸困难,在生死之间挣扎。 “那是什么病?”莫笑尘很吃惊,盯着莫先生一副不敢置信。 “你们这些人!”莫先生不再说什么,只是让我去熬些药。 第二天九歌烧退了,人也清醒了很多,一个劲解释不是因为喝酒才发烧的。但莫先生直接让丐帮帮主限制了九歌的酒量,九歌觉得突然间所有人都对她有些不一样了。他们因此事吵闹了一个下午,九歌说莫先生太多管闲事,莫先生死脑筋不肯让步。 到达金水的第五天我们收到飞鸽传书,信上说,父亲和长姐他们正在赶过来。我却临阵慌了神,他们任何人都好好的,都用自己的力量改变着乱象,只我却没能守护住 最后的家园,就连九歌明明得了那么重的病,依旧在乱世中帮着别人。我一时不知该如何面对他们,只想逃避! 我带着二狗子背着她带的钱,连夜逃出了金水。 在扬州瞎转了一天后我下定决心去长歌门寻找空云,那一瞬我也想以后能像长姐一般独当一面。 “你说找谁?”长歌门秀丽山水,似乎还没有被战火点燃,开门的女子青衣长纱,一枝桃花挽于发间,面目清秀却充满敌意看着我。 “李空云啊。”我重复一遍。 “你是他什么人?”女子眼中闪着寒光,冷漠地问我,我握紧了手中长剑,心里忐忑不安,莫非他也出事了? “我是他幼时的朋友。” “幼时?”女子的眼神收敛了几分敌意,变得有些迷惑。 “他幼时曾去过灵隐寺。”我解释道。 “那么久远的事,你还是不要再找他了。” “李空云通敌叛国,已经被逐出长歌门了。”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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