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朽木不可雕也

56 朽木不可雕也　　王正正走进杜鹏飞的卧室。　　杜鹏飞“怎么去了这么半天呀？你们不在，憋的我不知道干点什么好了。提纲看了吗？”　　王正正“他那些东西玄而又玄，就象天书一个样，我根本弄不懂说的是什么意思，无法参预。”　　燕红柳坐在客厅听卧室里的对话。　　杜鹏飞“为什么干涉人家的自由？”　　王正正“没有啊。”　　杜鹏飞“不想说实话？燕红柳不想回来，你非强迫人家回来。铁嘴儿早就来电话告你的状了。说你除了能粗暴地干涉别人的自由，什么能耐都没有。”　　王正正“我让他给燕子预测，他不给测，往后拖，居心叵测。燕子太单纯，不知道危险。我怕到时候就由不得她了，出了亊，最后吃亏的只能是她。”　　杜鹏飞“为什么她就不觉得有危险？为什么她就不能毫不犹豫毫无条件地站在你的一边？”　　王正正“她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没给她预测，心有不甘。再一个，铁嘴说可以给她安排一个让人羡慕的工作。”　　杜鹏飞“你不是要给她安排一个工作吗，为啥不让他干？”　　王正正“他居心叵测，这一切不过都是为了能骗她上勾而已。”　　杜鹏飞“铁嘴儿说他们早就认识，你怎么知道她没有别的意思？人心隔肚皮，你就敢打保票？你未免太自信了吧？马先生不同意她去，你不听。你极力鼓动人家离婚，又不许人家与外人接触，交往。你这是否关心得太过分，超出了朋友的界线了？说你爱心太浓，你还不同意，这不是升华是什么？”　　王正正从卧室里走出来，面色凝重。对躺在沙发上的燕红柳说“马先生晚上请吃饭，咱们过去看看吧？”　　燕红柳“我睏，想躺一会。”　　“那我就先过去了。” 王正正说完就走了。　　燕红柳走进卧室对杜鹏飞说“杜先生，你给铁嘴打个电话好吗？”　　杜鹏飞“有亊吗？”　　燕红柳“他让我去预测。”　　杜鹏飞“你不是去了吗，为什么那暂不测？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两件事情，就是喜欢打猎和痴迷星相，它们耗费了我不少的精力，我不想再参与这些事情，要打你自己去打吧，街上有的是电话，我不会象王老师那样干涉你。”　　　　“燕子呢？”王正正从马先生那里回来，发现燕红柳不在，问了杜鹏飞。　　杜鹏飞“上街了吧，她说她想上街溜达溜达，也许是打电话去了。她要去铁嘴儿那儿，你最好出去看看，把她找回来。”　　　　燕红柳在服装市场流连。　　王正正走在街上，忧心忡忡。　　电话亭前，王正正茫然四顾。　　王正正在街道上踟躇着，不知道到哪里去找燕红柳。　　　　看见燕红柳回来，杜鹏飞问她“看见王老师了吗？”　　燕红柳“没有。他不是上马先生那边去了吗？”　　杜鹏飞“回来了，见你不在，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似的，不知上哪儿找你去了。”　　燕红柳默默地坐了一会，去卫生间洗脸，出来碰上王正正。　　王正正松了一口气“你上哪儿去了？”　　燕红柳“上服装市场去看看，你上哪儿去了？没跟马先生去买酒吗？”　　王正正“买了。”　　燕红柳“什么酒？”　　王正正“啤酒。”　　燕红柳“一会儿咱们过去吧。”　　　　墙上的条幅“一日牡丹红，满城公子醉。”　　燕红柳“这是杜先生的墨宝吧？”　　杜鹏飞“喜欢吗？”　　燕红柳“非常喜欢。王老师说他也写了一首小诗,可以请杜先生书赠惠存吗？”　　“非常荣幸。”杜鹏飞说，又转向王正正“可以让我先欣赏欣赏你的诗作吗？”　　王正先“可以。不过，暂时保密。”　　杜鹏飞不解地摇摇头。　　燕红柳“杜先生，这个条幅是什么意思？”　　杜鹏飞“王老师是城中人,他懂，让他告诉你。”　　王正正“还是请杜先生解释吧，他是诗酒学会的。”　　“这两句五言诗的意思是说人人都会为美丽的姑娘而陶醉。”杜鹏飞说，把头转向王正正“王老师，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是这个意思吧？”　　王正正点头“没错。你是这方面的专家，”　　马先生端来一个钵子放到餐桌上“今天请大家品尝黄鳝。”　　杜鹏飞“我对这个更有研究。”　　王正正“诗酒本来就与美食关系不一般。”　　马先生“杜先生不喝酒，再不让他吃点什么就太不人道了。”　　杜鹏飞“这几年黄鳝已经很少见了。”　　马先生“可是想请燕子的时候就碰上了，这是燕子给我们带来的福气，要不这辈子也许就再也嚐不到它的美味了。”　　燕红柳“真的好香啊！”　　马先生“燕子可得多吃点，你是我们的福星。”　　燕红柳“不敢当。能给大家带来福气是我没想到的，却是我非常想往的亊情，我愿意成为大家真正的福星。”　　马先生“你会的。”　　燕红柳“我的命太硬，没有给谁带来过幸福。”　　杜鹏飞“不，你所到之处，处处都留下你的真诚与美丽，把沉睡多年、麻木不仁的心唤醒，让他们重新焕发青春。”　　燕红柳“过奖了。匆匆数日，京城沉澱澱的情谊让我永生难忘。应该感激的是我。你们象对待小妹妹一样待我，让我乐不思蜀。不能在这里再住下去了，要不真就忘了回家的路。来日方长，希望以后有机会再相见。”　　王正正“互相理解和信任是上苍送给我们的奢侈礼物。希望有一天我们在京城都能有赖以生存的空间，平时各自忙自己的亊业。毎逢周末，就象今天这样聚到一起畅叙友情，聊一聊我们各自的收获和烦恼，倾诉一下我们对生活的感悟。分享朋友的成功；分担朋友的忧愁。”　　杜鹏飞“让快乐翻番；让烦恼减半。这就是我邀请王正正来京圆梦的初衷，红袖添香则是始料不及的意外收获。”　　王正正“我们来自青春的梦想、五千年的祈盼。让友谊长存，幸福永驻。我有一愿，一个与燕子有关的夙愿。”　　燕红柳杏眼圆睁，瞅着王正正好象不认识了。　　杜鹏飞喜出望外“坦白从宽。”　　马先生“彻底交待。”　　“王老师喝多了。”燕红柳看着满面桃花，波光笑语连连的王正正，拿起他的酒要往自己的杯里倒，被杜鹏飞挡住。　　“王老师没喝好。”杜鹏飞罕见地打起酒官司，一时变成了酒桌上的活跃人物“我就不相信王老师心中没有一点隐私。酒后吐真言，马先生，开酒。”　　王正正“我主动交待。我的愿望都在这首小诗里面。请朗诵专家让它与大家见面。”　　杜鹏飞鼓动两下鼻翼，瞅瞅王正正，接过他的小诗诵读——　　“请忘记我过激的语言，　　多年的情谊不敢冒犯。　　　请不要记住我粗暴的干预，　　违背你的意志是我终身的遗憾。　　　象个东直门的男子汉，　　用不同的语言表示同样的眷恋。　　这里是你宁静的港湾，　　　愿红颜与艺术永相伴。”　　“冒犯——”严燕若有所思地说“不敢冒犯……”　　随后，燕红柳笑了“王老师也闹上了。”　　男士们用各自的微笑瞅着燕红柳。　　杜鹏飞“好一个东直门的呼唤！可惜，我朽木不可雕也。”　　　　没有站台的小站。田喜九刚刚喝过酒，上车很费劲，拎在手里的两瓶酒在车蹬上碰得叮噹响，乘警拦住他。　　田喜九“咋了？干嘛不让上车？”　　乘警“不许带易燃品上车。”　　田喜九“我这是酒。”　　乘警“酒是易燃品。”　　田喜九“没听说过。”　　乘警“必须处理掉，才能上车。”　　田喜九“处理掉？怎么处理？扔掉吗？这可是我战友他们酒厂内部的六十度好酒呀！扔了不是有点太可惜了吗？”　　乘警“六十度就更不行了。”　　“请你高抬贵手，放我一马。”田喜九说，脸上堆着笑。　　乘警“上车就没收。”　　田喜九“凭什么没收？”　　乘警“我们要为旅客安全负责。”　　“那我的酒咋整？谁为我负责？”田喜九的额头皱了半天，颇伤脑筋。后来，他指了指自己的肚子，对乘警说“不让带酒上车，那我把它放到这里怎么样？”　　“少费话。”乘警不耐烦地说。　　田喜九“你以为我不敢？”　　乘警把脸扭到一边去，不肯跟他再费口舌。　　田喜九觉得乘警没有瞧得起他。为了证明自己不是放空炮，随便说说。他决定当场干掉它。 “初次来到贵地，实在盛情难却。”于是田喜九举起酒瓶子，提高了他浑厚有力的男中音，对周围看热闹的人们慷慨陈词道“老少爷们，这是地地道道的纯粮酒，那位愿意跟我一起把它处理掉？不必客气，赏个面子吧，”　　一片鸦雀无声是场下唯一的回答。　　“没人响应，无人喝彩，太遗憾了。那我就不客气了。”于是田喜九举起酒瓶子，把他浑厚有力的男中音骤然提高了八度，对周围看热闹的人们大声慷慨陈词“……为了北国的春天……为了血染的风采，我就只好自己把它处理掉吧。”　　于是，田喜九一口咬掉瓶盖，扬起脖子，口对口。众目睽睽之下，一瓶六十度就咕咚咕咚地顺着一上一下的喉节落进了他的肚子里。　　田喜九把酒瓶子倒过来给乘警看，滴酒不剩“怎么样？这回安全了吧，可以上车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