责问

第二天是星期六，课没那么紧，所以我跑了趟系办公室，想找系主任把计划再排一排。刚到办公室门口，正好看到系主任在和林老师说着什么。　　经过昨晚，我还没想好怎么面对，正打算脚底抹油，谁知系主任那眼啊，看得那叫一个准，叫住我，拍拍我的肩说：“林老师要感谢我，让我好好招呼林老师！”　　“嘿嘿，林老师，不用感谢我，这功劳是大家的，对吧，您占首功！”我打马虎眼的功夫见长。　　“你跟我来！”她根本不搭我话，冷着脸转身就走。　　“林老师，您不是要感谢我吗？咋跑到练功房来了？”心虚得很。　　“关好门！”　　“这男女授授不清，关门做什么啊？”　　“我一个女老师都不怕，你个大男人怕什么！”　　她关好门，走我面前停住。　　“听你们系主任说昨晚是你送我回的宿舍，是吗？”　　都知道了还问叫明知故问。我点点头。　　“有几个问题，第一，你是怎么知道我住哪间的？第二，你是怎么开的门，第三，你在我宿舍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没有？”　　当舞蹈老师太屈才了，应该当法官！　　“第一和第二个问题，要问你自己，我只负责把你掐回去，其他的是你自己搞定的！”反正无证人，傻妞！　　“那第三个问题呢？”　　“我能做啥呀，你吐的那叫一个臭，我把你放床上就走了，要不是我自己累的要死，想早点离开，我才不会送喝醉酒的女人呢！”　　她听了定定地看我半天，拉开领口，说：“那这是怎么回事呢？”　　只见脖子上有好几个草莓，　　“这是什么呀？老师你是皮肤过敏了吗？要快点看医生！”打死都不能承认的！　　“哼，你成昭的名号响遍整个学校，辣手摧花，花花公子，泡妞如换衣服，还有那么多人为你打过胎，你会不知道这是怎么造成的？”　　她非常严厉的质问我！　　“是，你说的都对，我曾经是你说的那样，那你应该也知道我喜欢波大无脑，妩媚动人，温柔可爱的类型吧，不管哪种你都不包括！”　　话说的真狠，我都佩服我自己！　　她气的脸色发青，说不出话来，最后反而跃跃欲泣！　　我也很不好受，只好鼓起勇气说：“对，你脖子上是昨晚造成的，不过可不是我亲的，那是你醉太厉害走不动，我又扶不住，可能不小心手指掐住了吧！”看我脑筋转多快！　　她听了，动手解开了胸口的扣子，不等我反应过来，胸口上赫然也有几个一模一样的红印子。　　“难道这也是手掐的？”　　“你先把衣服穿好先，那么隐秘的地方，我对天发誓，真与我无关，说不定是我走后，你自己抓的呢。常言道好人有好报，我这没好报不说，还要背负色情的骂名！”我直叫屈。　　她的眼泪就这么出来了，　　“哎呀，不想感谢就别感谢，我也不差那顿饭，你别哭啊！要不我请你，你说吃啥就吃啥，好不好！”　　　　最后正事没办成，跑去吃红豆沙了。　　吃完红豆沙还没完，还要我陪她溜操场，累死，杜晨曦啊杜晨曦，你个小气鬼，老是拿五元钱的东西陪这么个有才气又美丽的老师，人家能答应你才怪！我暗自叫苦，累死又饿死，在心里把自己给骂上了，谁叫这两个爱好都是自己惯成的！　　“以前我有个学生，跳舞非常有天份，我非常欣赏她，那时，我才从国外回来，她是我交的第一个朋友，我们在一起总是非常开心。你什么眼神？老师和学生在我眼里根本没那么分得清，通过几次课，我对她的大致情况了解了，我们经常一起来这个操场锻炼，她太瘦了，肌肉线条太单薄，我总是把晚上的时间空出来，跟她一起锻炼，最后，她真的表现越来越好，舞蹈更有张力，我就带着她参加了好几次国家级别大赛，她也不负众望每次都是最优。”她顿了顿，似乎在理清回忆。　　“她是我最好的学生！”她喃喃道。　　我知道你说的是我，我还知道我不仅仅是你最好的学生，你还爱我！我默默地看着她，却没说出口！　　“后来呢？”　　“后来我们形影不离，她虽然大一后我就不再是她的指导老师，但是我们还是依然跟以前一样，一起锻炼谈心，她对我真好，天冷了她会脱下外套给我，我生病了，她可以整夜照顾我，每天晚上锻炼之余，她都会讲很多笑话逗我开心。我比她大四岁，反倒是她一直像个姐姐一样照顾我！”　　她的回忆帮我忆起以前的时光，她的感觉没错，我都是尽我所能在对她好，在照顾她。　　“后来呢？”　　“后来我在国外的男朋友回来找我，她就变了，经常躲开我，短信不回，电话不接，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直到男友在学校求婚，当天晚上，她就来找我了，喝的醉醉的，我真心疼，她告诉我，她爱我。”　　“那你呢？”我？那时候我并没有往女同方向想，等她说了，我直觉肯定是不能接受的！”　　“这种事在美国应该很普遍吧？”我替自己不平，人家好难受喝醉来找你表白，你居然不接受！　　“我虽然从小在国外求学，但一直是有妈妈看住的，接触的也很单纯，很传统的家庭。当天晚上我也很迷茫，很心疼她，所以问了爸爸的意见！”　　原来她还是考虑过的。　　“我没说她和我的事，只是像讨论话题一样讨论了同性恋。爸爸当时直接就说那是违背天地循环，是天理不容的！如果是我，那他直接就和我断绝父女关系，免得抬不起头！听了爸爸的话，我也很遗憾，她还是依旧对我好，我却没有回复她！”　　林老师说到这，就蹲了下来，我知道她在哭，却不想我看到她的眼泪！　　“后来呢？”　　她哭了好久，“我真的很后悔，当时我为什么没有多抱抱她，她每日出现在我面前，一日复一日地消瘦，当我正要和男友举行订婚仪式时，得到了她出车祸的消息。”　　是了，那一日也如刻在我心上一样，当我最后一次哭着祈求你不要订婚，而你仍然决定继续后，我失魂落魄，在去打工路上，直接被撞飞！仿佛那车此时就是撞向我一样，我浑身打激灵，却强自镇定。　　“我很后悔，她就静静躺在太平间，像睡着了一样，可是，她再也不会对我笑了，再也不会买红豆沙来等我一起吃了，当我浑浑噩噩到她下葬，我才意识到我真的失去她了，我爱她，那种心疼那种陪伴原来就是爱，可惜我明白的太迟了！你知道吗？我有时候真的想随她而去！”　　说到这，她满脸泪水的看着我。　　我恨吗？我说了不恨，以前不恨，现在更不恨。　　“我想她不会怪你的，她那么爱你，肯定希望你幸福！”我蹲下，摸摸她的头。　　不知她哭了多久，然后我们就各回各家了。　　昨晚和今晚，得到的信息，算是了结了我上一世的结吧。　　　　躺在床上，过往如走马观花，收到短信一条，是她的。　　谢谢你今天做我的听众，我爱上一个女生是不是不配为人师表啊？如果你觉得恶心，请你忘了所有听到的吧。　　你能忘掉她吗？　　不能，我会把她放心里一辈子的。　　那就好，不用管别人怎么想，只要你觉得值得，想怎么做就怎么做！真爱是世界上最难求的，羡慕你至少得到一段真爱！　　嗯，谢谢，晚安！　　　　开始新的人生，新的人生于我就是抛开杜晨曦的所有，完全以成昭的身份活下去，索性我一直做的很好，明天又会是个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