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秋雨洗漱完毕,回来看着贾赦也被服侍的洗漱了一番,新浪服也已经脱下了,倒在床上好像睡死了过去,挥挥手便将多余的丫头打发出去了,“行了,老爷这里有我呢,你们都出去吧。”  小丫头也是互相看了看,还是听话的都退了出去。  刑秋雨坐在床边,看着贾赦,也是不知道是遗憾多一点还是庆幸多一点。  虽然她自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这名义上的丈夫,其实就是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而已,即便是长的再怎么好看,但一上来就坦诚相见,想想都有些反感或者是尴尬。  况且这古代通房姨娘可都是合法的,咦~真的不能多想呀。  话说,也不知道这个便宜的老公有多少通房姨娘呢,还好她对他本就没有什么感情基础,也不过是为了自己活的好一点罢了。  刑秋雨叹了一口气,要不是知道自己没办法众目睽睽下逃走,这个时代没有路引可是不能出行的,而且古代人贩子横行,她又没有钱,也只能乐观了,其实也是认识到了现实,不得不妥协罢了。  贾赦的酒量也算不错,但谁让那些世交家里的纨绔子弟过来闹洞房,尤其是王子胜和贾赦一向不对付,自然更看不惯贾赦得意。  看到贾赦新娶的媳妇长的好看不说,性子看起来就是温柔贤惠那样的,想起家里的母老虎,自然就多灌了贾赦几杯酒,发泄一下心里的羡慕妒忌了。  刑氏的奶嬷嬷自然心疼自家的姑娘,就又冒着胆子进来了。  “太太也太命苦了点,要是老爷还在,哪能让别人这样欺辱我们姑娘,姑爷这个样子,怎么入洞房呀。”嬷嬷担忧的说道。  明天还有人过来收喜帕呢,嬷嬷怎么能够不急,本来就因为嫁妆的事被荣国府那些人说闲话了,若是再不得姑爷的喜欢,这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呀。  刑秋雨虽然对这个嬷嬷暂时还是很陌生的,但就看在刑氏这样信任她,嫁妆都让这个嬷嬷去安置的,不是陪嫁的教养嬷嬷,就是奶嬷嬷了。  想着刑氏那样的家庭,看来也是请不起什么教养嬷嬷了,教养嬷嬷一般都是从宫里出来的,很是抢手,根本就不是她这样出身的人能够拥有的。  “嬷嬷……算了吧,事情已经这个样子了,我们又有什么办法,时辰也不早了,你先去睡吧。”  刑秋雨既然有了猜想,不管是奶娘也好,反正嬷嬷这个称呼是错不了的。  “太太,来之前夫人也没有想到这荣国府比想象中的还要富贵,这明天请安给二爷二太太的见面礼就不太妥当了。”  刑秋雨迟疑了一下,“你拿过来给我看看吧,再将嫁妆单子给我拿过来,我们看看有没有能够替换的,实在不行,再想想其他办法好了。”  既来之则安之,邢秋雨自然要对自己的嫁妆有所了解才好,免费漏了马脚。  “太太,等着,老奴马上就拿过来。”嬷嬷也没想到太太能听她的。  毕竟以前邢氏很是有自己的主意,自然不喜欢身边的奴才多嘴。  贾赦虽然酒喝的多了点,但也没有睡的那么死,还是记得今天是自己新婚之夜,这躺了一会儿也是缓过来了。  迷迷糊糊醒来,睁开眼就看到背对着他,坐在床边的刑氏,隐隐约约的听到了刑秋雨和嬷嬷的话,也是再一次意识到这个妻子家世不好,嫁妆不提也罢。  说起来邢氏的嫁妆,六十八抬,在其他人家来看,也是不少了,但荣国府这样富贵的人家里,可就不够看的了。  算了,若是这个小妻子没有准备妥当,到时候,他开了自己的私库给她补上好了,总不能让她明天拿出那些寒酸的东西,丢了他的脸。  贾赦又闭上眼睛,想起来自己的原配妻子张氏,原是太子太傅之女,那也是满京城有名的才女,十里红妆嫁给自己,温柔贤惠不说,管家更是一把手,贾赦那时候娇妻美妾环绕,好不自在。  头两年张氏就生了一个嫡子,起名贾瑚,端的是聪明伶俐,一岁能说话,两岁会背诗,三岁开蒙以来,夫子常常夸赞聪明好学,是个读书的苗子,贾赦出去炫耀一圈,当初那些纨绔子弟也都羡慕妒忌他。  但谁让贾赦投胎好,有一个简在帝心的爹不说,还有一个有能耐的伯父,舅舅也是候府门第,这样显赫的家世,在京城里都是数一数二的好女婿人选,张家是书香世家,更是高居官位,贾家和张家联姻,也是令人羡慕的强强联合。  后来太子突然被废,张家抄家流放,张氏也是受了打击,长子又出了意外夭折,张氏生了贾琏之后没能熬过去,第二天就撒手人寰。  这些纨绔子弟面上惋惜安慰贾赦,其实没少背地里暗骂贾赦活该,这些贾赦其实都知道。  但是贾赦因为失去了聪明的儿子,又失去了心爱的妻子,自然有些打不起精神来,父亲又是卧床不起,连翻打击之下,也是让贾赦萎靡不振,这才没有功夫和那些人计较,不过以后来往也少了,更是一点真心也无。  荣国府和宁国府本身就是按照皇上的意思,亲近正统,也算亲近太子一系,这事一出,贾代化伤势过重去了,贾代善虽然救驾有功,但伤势过重,卧病在床。  皇上本想迁怒,但想到贾家的忠心,还有越见凋零的状况,也就放过了贾家,但这救驾的功劳也就算没了。  再加上,荣国府的长孙和大儿媳妇又出了这样的事情,这接连的丧事办下来,打击不可谓不大,差点就熬不过去,跟着去了,不过这身体也不行了,只能上交了兵权,呆在家里养伤,贾家也是元气大伤,荣国府和宁国府都有孝要守。  等出了孝,这刑氏也是贾母和贾代善商量着,虽然以后是贾赦继承爵位,但这再娶的儿媳妇也不敢再娶家世太好的了,指不定皇上又想起来,又来清算他们家怎么办。  这张家流放,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来往通信不便,三年一过,自然也就断了联系。  贾赦还年轻,自然还要续娶的,荣国府最后还是没有和张家联系上,也就没有通知张家,低调的就直接做主选了前金陵正五品知府家的长女邢氏。  也是算刑氏命不好,这刑氏十四岁要说亲事的时候,父亲就重病不起,一下子就去了,这一下子就要守孝三年。  母亲又不善经营,收缩了家产,还好守孝的第二年,金陵贾家的人就过来递了信。  刑家也是知道自家不比以往,出了孝也不一定能找到比这更好的人家,虽然说是做继室,嫁进去就做母亲,就算这样也是刑家高攀了贾家的,没有不答应的。  只是刑家家产有限,母亲又觉得以后怕是得这个长女拉扯刑家了,儿子还小,也不能撑起门户来,她这身体也不知道还能熬几年,二女儿也有九岁了,三女儿六岁,小儿子更是才将将三岁,一狠心,变卖八成的家产,想要给刑氏置办一份像样的嫁妆,剩下的,也不过是留了一座小宅子还有十亩水田,十几亩薄田,留做以后家用,家里积攒的银子也都给了刑氏。  也是指望着刑氏能够在荣国府站稳门户之后回护一下刑家,只不过这几乎倾尽刑家家产置办的嫁妆,在荣国府看来还是寒酸。  刑秋雨毕竟是一个现代人,其实对这些也是一窍不通的,不过好歹是服装设计师,审美还是存在的。  原本给公公婆婆的是亲手做的全身的衣服,从里到外一针一线都是刑氏自己一个人做的,给妯娌的是一个金镯子,虽然样式普通,但份量很足,给小姑子的是一个玉镯,给二爷的是一套还算珍贵的笔墨纸砚。  贾家的子侄辈年纪都还小,女孩也都是珠花,男孩则是一方端砚。  刑家也算是书香门第,还是有些好砚,也有些收藏。  刑秋雨也是将嫁妆单子上的首饰都看了一遍,这才说道“你去将这些找出来,我看看再说吧。”  奶娘也是听话,很快就找出来了,毕竟以后也得用到这些,自然放的明显,以后也好归拢到太太的首饰盒里。  这里面还有一些是当初给的聘礼,自然不能用。  贾赦也是揉着眉头,坐了起来,刑秋雨自然察觉到了,转过身来问,“老爷可是口渴了?”  在贾赦看来,这些东西其实准备的也都中规中矩,以刑家这个财力,已经尽力做到最好的了。  “行了,将给弟妹的换成那对流苏金簪就行了,其他的我来准备就是了。”  刑秋雨也不矫情,反正她也不知道哪个比较好,有人帮忙那是再好不过了。笑着说道“那妾身就多谢老爷,麻烦老爷操劳了。”  贾赦还真不愿意听那些矫情的话,很是满意刑氏的爽快。  忍不住多提点一番,“你是母亲选的,母亲自是不会给你没脸,这些就很好了,这弟妹出自金陵王家,身份也算贵重,我们贾,王,史,薛一向联姻,王家的姑娘一个嫁了我们贾家,就是二弟妹了,另一个下嫁金陵薛家成了当家主母,金陵薛家是皇商,她们两个感情很好,时有通信,所以王家的姑娘还真不缺金银之物。我们这样的人家,这镯子虽然份量足,但她还真不一定稀罕,妹妹前些年嫁进了姑苏林家,五世列侯之家,也算是书香门第,明个也会回来,她一向喜欢诗书,正好我那里有合适的孤本,到时候我再给她添上个玉簪就行了,至于弟弟的再加一块玉佩好了。”  奶娘见状自然欢欢喜喜的将剩下的东西又收了起来,眼看着自家的姑爷能够体谅太太,和太太分说这些,自然也就放心的将龙凤红烛挑亮一点,这才悄声的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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