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喝酒

早上一睁眼，林笛的大脑里就开始回放昨天见到秦牧野的情形。她烦闷地蒙住脸把脑子里秦牧野那张冷峻的脸甩出去，然后顶着宿醉后的头疼起床去洗澡。　　　　昨晚上李骏尧嫌弃地把她丢到床上给她盖上被子就走了。她现在身上一股子发酵一夜的酸臭酒气，难闻的让人想吐。　　　　她洗完澡出来，手机进来一条微信消息，是李骏尧发的，内容是：“帮你做了一份早餐，微波炉里热一下，吃了再去店里。”　　　　“像个大妈似的。”林笛擦着头发咕哝了一句，然后回复他，“知道了，李大妈。谢谢你啊。”　　　　李骏尧发了一个揍她的表情过来，然后说：“正在开会，闲了再聊。”　　　　林笛去热早饭，吃完以后就继续去她的小店里监工装修。　　　　楚娇在自己的店门口，一见她来，就招手让她进来，说：“商量个事，中午我得去相个亲，你到时候帮我看会儿店行么？”　　　　林笛眼睛里立即燃气熊熊八卦之火，“相亲呀，谁介绍的？”　　　　“我之前同事介绍的一个男的。”楚娇说，“听说人挺不错。我准备去见见。”　　　　“没问题，中午你放心去，我帮你看着店。”林笛爽快地答应。　　　　“谢谢你，林笛。”楚娇显然很在意这次相亲，生意都不专心做了。一直在店里折腾着换衣服化妆。　　　　中午的时候，她终于选了中意的衣服，打扮的美美的去赴约了。林笛看着她袅娜的背影走远。感叹美人就是美人，光看背影都美的不得了。　　　　这时阿蒙凑到她跟前，说：“楚老板又去相亲了？”　　　　“是啊。”林笛说。　　　　阿蒙摸着下巴说：“前几次相亲，她可没这么精心打扮大半天。今天是怎么了？”　　　　“或许这次男方特别符合她的要求，自然要打扮漂亮点儿啊。第一印象很重要的。”林笛看了阿蒙一眼，“女为悦己者容，不懂吧？”　　　　“楚老板孩子都十岁了，还是个男孩儿。虽然她比真实年纪看起来年轻漂亮，但是能接受得了她这样条件的男人，我看没几个。”阿蒙咂咂嘴，一副看透世情的样子，“而且她眼光又高，一般男人又看不上，还希望找个有点家底的，能对她孩子好的，这就更难找了。寻常男人哪个会看得上带男孩儿的离婚女人，负担那么重。女孩儿说不定还好说些。”　　　　阿蒙的话，林笛听着实在不顺耳，笑着说：“不管带着男孩还是女孩。离异带着孩子的女人又不低人一等。眼光高是好事，总比从前一个坑里爬出来，又脑子不清醒闭眼跳进另一个坑里强。现在可不是离开男人活不了的时代了。没男人又没什么大不了。再说楚娇姐姐那么漂亮。男人不都看脸的么。”　　　　阿蒙觉得林笛想法太天真了，摇了摇头没再话说，回自己店里了。　　　　午饭过后，林笛坐在楚娇店里收银台后面打瞌睡。那脑袋一点一点的，随时都能睡过去似的。可听到外头一点响动，又赶紧瞪圆眼睛，打起精神。　　　　楚娇就在这时踩着高跟鞋走进了店里。一副不怎么高兴的模样。林笛连忙站起身来，问她：“怎么样，有继续交往的可能没有？”　　　　楚娇勉强笑了一下，明显没有上午那样的积极状态，“看天意吧。谢谢你帮忙了，林笛。”　　　　林笛看出她情绪不佳，便也没再多问。回到自己店里忙自己的。　　　　晚上林笛收工锁门，正好楚娇也关店。　　　　她看了眼楚娇，还是情绪不怎么高的模样，便说：“楚美人，晚上一起吃饭怎么样？我一个人回家吃饭也没什么意思，你陪陪我，咱们找个地方喝两杯去。”　　　　楚娇迟疑了片刻，说：“好啊。”　　　　林笛便兴高采烈地拉着她往自己的车跟前走。车是从李骏尧那随便开的一辆。虽然她是很喜欢他那辆新跑车，可终究没有夺他所爱。　　　　想着楚娇心情不好，林笛选了一个环境清净的馆子，要了几个菜和一打啤酒。　　　　两人边吃边喝着酒。吃到一半，楚娇便叹了口气说：“我真羡慕你，林笛。”　　　　林笛笑了笑，“我哪有什么让人羡慕的地方啊。”　　　　楚娇握着啤酒杯子，沉默着没有说话。　　　　林笛便说：“其实每个人都有旁观者看不见的烦心事。别看我整天嘻嘻哈哈的，其实我也挺多事闹心的。哎，我这是跟你学的啊，楚美人。不要被烦恼控制了情绪，这样老的快。这你说的话，你自己怎么倒忘了？”　　　　楚娇轻轻地笑了一声，“其实，我今天不是去相亲。是去见我大学时候的初恋男友了。他从我们分手以后，就没找过，一心扑在事业上。说心里一直都还想着我，对别的女人没兴趣。我以前还挺相信他的。可直到今天，他告诉我，我是他最喜欢的女人。但是他不能娶我，要娶他老总的女儿，让我当他的情人。你说可笑不可笑？我是离过婚的女人，可不代表我只能给他当情人。”　　　　“那也太无耻了吧？”林笛义愤填膺的模样，“这样的男人赶紧拉黑！再也别联系。”　　　　“我已经跟他摊开说清楚了。我这辈子就算再穷困潦倒，也不会靠男人。”楚娇嘴角笑意苦涩，“我现在已经看开了。感情，男人什么的，都不如攥在手里的钱实在。以后，再也不幻想了。”　　　　林笛对楚娇沈伸出大拇指表示敬佩以后，又端起酒杯，“姐姐，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女人。有骨气！”　　　　楚娇端起酒杯跟她碰了一下，眼中满是感激，“谢谢你能听我倾诉。自从离婚以后，我带着孩子回到海市。以前的朋友见我落魄了，也都不跟我来往了。我连个能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　　　　“这有什么？以后咱们就是朋友。”林笛说，“你有什么不开心的，都可以跟我说。”　　　　“好。”楚娇笑起来。　　　　林笛看着她的笑，觉得自己都要沉醉了，想不通，为什么像她这样的美人，人生会这么苦，“对了，楚美人，我能问问你为什么离婚吗？”　　　　楚娇喝了一口酒，笑了声，说：“还能因为什么？前夫在外面养小三被我发现了呗。我带着儿子就跟他离了。”　　　　“离得好。这种男人会出轨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及时止损对着的。”　　　　“也怪我自己，当初和前男友分手以后。我前夫开始追我，我没看上他人，只看上他的家里有钱，他也明确跟我说，就是因为我漂亮，所以娶的我。我想着反正男人都一样，不如趁着自己年轻，皮相还值钱，用美貌换一张长期饭票算了。就这么糊里糊涂地跟他结婚了。可结婚后，才发现不是那么回事。我们根本合不来。一言不合就开始吵架。然后他慢慢就开始夜不归宿。我生孩子那天，他都没去医院。后来我才知道那天，他陪着他的小情人去香港玩儿了。孩子两岁，我终于发现他出轨。然后就上法院打官司离了。”　　　　“所以，结婚还是得着个相互喜欢的才行啊。”林笛一副感同身受的样子点着头。　　“没错。一定要有充分的感情基础才行。”楚娇倾诉的痛快，喝起酒来也很爽快。　　林笛难得碰到跟她一样喝酒这么爽快的女孩，来了兴致，说：“这地方喝酒没意思。楚美人，咱们待会儿去酒吧喝。我请客。”　　　　楚娇放下酒杯摆手，“还是改天吧。今儿周五，孩子从学校回来，我得回我妈那儿看看他。今天谢谢你了，林笛。改天我请你。”　　　　“这么客套干嘛？以后说不定我还有需要你帮忙的时候呢？”林笛说。　　　　楚娇为了安行心赚钱，把孩子留给自己的父母帮忙带。而父母年纪又大了，加之男孩子调皮难管，便让他上了寄宿制学校。她每个周末晚上要长途跋涉回去看看孩子和父母。　　　　“这会儿天都黑了，要不我开车送你过去？”　　　　“不用，待会儿坐地铁就行。”　　　　两人从餐馆出来，楚娇便和林笛告了别，往地铁站那走。林笛因为喝了酒，不敢开车，就把车放在停车场。沿着人行道漫无目的地走在华灯初上的街道上。　　　　下班高峰期已经过去了。喧嚣拥挤的街道恢复了宁静。她把挎包甩到肩上，边走边用微醺迷离的醉眼看着霓虹繁华的城市夜景。她忘记了时间，沿街走了许久。大脑完全放空的状态。没有秦牧野，没有那可笑的三年来打扰她。她很喜欢这样的感觉。　　　　李骏尧电话打过来的时候。她也逛到了冯凯的酒吧那条街上。　　　　“在哪呢？”李骏尧问。　　　　“昨天喝酒那个酒吧附近。准备进去喝两杯。”　　　　“昨天不是才喝醉过？又要去？而且，我看你现在就像喝过酒了是不是？”李骏尧感觉敏锐。　　　　“和楚美人吃饭的时候喝了点啤酒。她心情不好，我陪她嘛。”林笛笑呵呵的解释。　　　　“什么楚美人？在哪儿认识的朋友？”　　　　“瞧你这记性，就是我店旁边那个开精品店的美女老板呀。你不是见过嘛。”林笛抓了抓头发，“哎，不对。李骏尧你怎么像我妈似的，这么操心我呢？我早成年了好么？认识什么人不需要跟你说太清楚吧？我可是你姐！”　　　　电话那头李骏尧忍不住笑了，“你以为你不让人操心呢？咱妈让我照看你，我肯定得做到啊。我的好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