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时分张休休揣着个馒头回到了少年居住的院落。她如今在这个吃人的皇宫里只是个最低等的洗衣宫女,所以目前的她只能保证帮助少年活下去,至于以后的路她实在没有心情去思量谋划。  当张休休推开门进了主屋,第一眼就看见了圆桌上摆放的吃食,竟然连糕点水果都有,那一瞬间她只能想到一个可能性,小虎子?不得不说这个想法让她不知不觉松了一口气。  带到张休休走进了里屋,屋子里一切还是她走后的样子。  离人浅陌听到脚步声,转过头看着张休休,再次看见她,他的心底竟然有了一丝极淡的意外,竟然没有被抛弃吗?  “外面怎么有那么多吃的?”张休休坐在凳子上好奇的问道。  少年眨了眨眼,扇形的睫毛在阳光下投下了长长的阴影,他抿了抿慢慢地说道“花……蕊……”声音干哑,发声奇怪,还有一种像是拉锯一样难听的感觉。  “……她来了?”张休休惊讶得差点从凳子上跳了起来。  离人浅陌微微摇头。  “……嗯!也对她怎么可能亲自来,只是好奇怪她怎么会派人给你送那些吃食?打的什么主意?”张休休摸着下巴喃喃自语,想了半天才不确定的说道“小虎子难道没死?她被皇上逼着派人来道歉?嗯……这也太玄了……我就说我讨厌宫斗,真是伤脑筋!”  静静地听着她的自言自语,离人浅陌表情依旧是那副少年早熟的冷漠,丝毫没有因为张休休照顾了他一晚上而有所变化。  张休休抱怨了两句就想起了正事,于是说道“你还没有吃饭吧?我刚才看见桌子上似乎有汤来着”转身就走了出去端了一碗鸡汤进来。  看到少年沉默的喝完鸡汤,张休休拿出了一个馒头递了过去。  离人浅陌低垂的眉眼微微上扬,注视着馒头好一会最后还是伸手拿了过来默默的吃着。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再次看了张休休一眼,发现对方是真的不记得,于是吃完手中的馒头一字一句的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离人浅陌,名字很好听!你吃饱了吗?我先去把药给你熬了。”说完之后就站起身走出了屋子。  一直看着她的背影,直到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他稚嫩的脸上有了片刻的迷茫。这样的他看上去终于符合了他的年纪。  “我还有事要先离开,你一个人没事吧?”做完所有的事情之后,张休休站在床边说道。  默默的摇头,离人浅陌看着张休休,脸上毫无表情。  张休休张了张唇,最终只是说了句“晚上我会过来。”然后转身关上门离开。  离人浅陌低下头看着屋子里的阴影处,没人能看到他的表情。  回到浣衣局,张休休又忙着做内衣,就在刚才她烧火时终于找到了办法解决她的困扰,于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开始做了起来。  花费了一下午的时间,张休休终于按照自己的想法完成了内衣,揉着酸痛的肩膀,她看向外面,太阳西下,遍洒金晖照得整个院子金灿灿的,她的心情就这样突然的的轻松了下来,哼着歌儿出了院子,朝着离人浅陌的院子走去,终日来困扰她的那些麻烦的死亡的阴暗的负面情绪统统飘散了,她沐浴在余晖里,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脚步迈得轻快。  颜子倾就是在这时候看见了张休休,即使站得远远的他都看见她脸上的笑容,灿烂得耀眼。看着她踏着林间而过,紫色的衣带在清风里飞扬,在这一刻他想起了昨夜的推算,然而他却并不确定,那颗星星此刻太过暗淡,就那样的光泽如何能改变帝星的轨迹?他遥望着天边的落日陷入了沉思。  再次出现在离人浅陌面前,张休休终于看见了他那抹来不及藏起来的脆弱表情,这让她愣了片刻。  “为……什……么要……回……来?‘’离人浅陌恢复到一贯的面无表情后问道,他不懂她为什么还会来?他对于她来说只是一个陌生人而已,有什么值得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救自己照顾自己?  “我答应了小虎子”  “你……想要……什么?”他眼也不眨的注视着张休休,想要看出她的想法。  听他这样一说张休休瞬间就有些炸毛了,不由自主地提高了音量说道“你能给我什么?”  “要……什……么?”他固执的看着她,一字一字的说道。  张休休听着他古怪的发音,连续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忍住了转身离去的冲动,她黑着脸说道“你可以认为我是在同情你们主仆情深。”  离人浅陌沉默了下来,低垂着眉眼,让人无法看清楚他的表情。  而张休休可没有那么多的耐心去猜测他的心思,转身去到厨房生火熬药。  半个时辰之后她端着极烫的药放在了离人浅陌的面前,然后正待离去,却听见了身后的吞咽声,诧异的转过头去看见少年一口气喝药完了冒着热气的药,然后抬头面无表情的看着张休休。  “……你不觉得烫吗?”张休休不由自主的吞咽口水问道。那是她才熬完不久的药……  或许是没想到这个问题,离人浅陌也愣了愣才摇了摇头,然后有低下头去看着角落的阴影,留给了张休休一个背影。  接下来张休休把中午的鸡汤和两个她顺来的馒头放在了他面前的凳子上,然后关上门一身不响的离开了院子。  这个少年太多奇怪的地方,明明有些那样惊人的眸子,长相却平凡得透着股僵硬;而他更是像一个正在学习说话的人;还有他难道没有痛觉吗?那么重的伤竟然从来没听他哼一声……他才多大啊?看上去也就十一岁左右而已!  想到这里,张休休强迫自己不要再想下去,管他有多古怪,也跟她没有什么关系!只要等他能走动了就不再管他了,这样也算是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了。  把少年的事情抛到一边,回到了浣衣局已经是华灯初上,洗漱完躺在床上和秋染说了几句话就睡了过去,毕竟昨天晚上一夜未眠,精神还高度紧张。  秋染借着清亮的月光看着已经睡了过去的人,起身把她踢到一边的被子盖在了身上,不知道昨夜她做了何事?想了半晌秋染无声的笑了笑,她想休休注定是和自己不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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