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天未亮张休休还是起来了,即便是浑身像被车碾过一样难受,却还是咬牙硬撑着做完了早上应该做的事情,只是今日的雪下得忒大了些,路滑身疲,来来回回挑水摔了好几次,手掌膝盖被摔破了皮,随着她一直不停的劳动,鲜血渗了出来,加上脸上的伤疤,看起来狼狈不堪。  王婶看她这样,嘴上一直说着作孽,然后让张休休赶紧回去换了衣服再来,只是这话也只是说了一下便住口了,她们现在还穿着最开始来的时候的那套衣服,连冬衣都没有给发一件,想要换洗衣服都是一件洗了再洗另外一件,轮着来,而外袍只有一件,脏了很多时候只能晚上睡觉时候洗了,晾在灶房的暖炉旁,生活如此窘迫,不知道何时才是个尽头?说起来她这短短的二十几年,从来未曾吃过这样做牛做马的苦,可是现实却这样残酷,由不得她。  正暗自出神时,门口传来一声嗤笑,未见人先闻其声“这是哪里来的乞丐婆子,进了我们这后院,没的玷污了干净”  “秋红姐早”张休休打了声招呼。  “啧啧,有些人没脸没皮也是不害臊,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几两,见个男人就朝别人身上爬”秋红依一边说着一边扭着臀走了进来。  “秋红,今日要吃些什么?”王婶打着圆场。  “前院说,这雪珠泡茶最是甘甜,让你多去采些,记住要叶尖尖上的,若是采错了,可仔细你的小命”说话的语气趾高气扬,连名字都吝啬记住。  “秋红,这天寒地冻,昨夜个她才受了伤……”王婶担忧地说道。  却还没说完就被打断“谁知道她受了多大的伤,倒还记得勾 ~引到汉子,有这么好的手段,想必做些小事也难不倒她,记住,两个时辰内若是采集不到满满一木桶,就自己去找哈根解释吧”  “谢秋红姐。”张休休低着头谢道,对于她的冷嘲热讽一概不予置之。这种人你越是反抗她越是要想尽千方百计整你,于其这样还不如从头到尾认低。  见她这服油盐不进的样子谨小慎微的样子,秋红顿觉无趣,拿了早上的吃食便扭着腰走到门口,然后又停住了脚步侧着脸说道“秋霜会帮着照看照看”说完转身就走了。  张休休知道这照看是假监督是真,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经过一夜,这秋红简直像是狗一样就咬上了她,往日这样的事情是交由别的罪奴来做的,而现在她不仅要完成分内的事情分外的事情还必须得做完,这样下去她这样的身板能坚持到多久?  待到秋红离开,张休休便提了木桶出门去,王婶张了张嘴巴想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卡在了喉头,哀叹一声继续做那些怎么做也做不完的粗活去了。  刚走出门,前院到后院的拱门处有嘈杂之声,好奇的抬头看了眼,正好看见那戴着硕大金耳环的耶律兀欲。  “休休,你这是去哪里?”耶律兀欲率先走过拱门,来到她面前,没等她回答便皱眉问道“你这是出了什么事弄成了这样?”  “不小心摔了一跤”张休休低头回答道。  心念电转,便知道她在这里过的什么样的日子,不由得沉声说道“你跟我走吧,这样的肮脏的地方辱没了你”  院子本来就不大,那些起来的下人们都站在门口看热闹,都想看看这么个贱。奴怎么样勾搭上汉子的。  秋红挽着手臂靠在门边看着两人,脸上满满的不甘。  “我们找个地方说话?”人多嘴杂,况且她也须得好好打算打算了。  “那是自然”说完回头对身后的龟奴说道|“你,去开间上好的房间”说完仍旧摔了一两银子。  龟奴眉开眼笑地前头带路。  沉默的跟在后面,一路无话。  待到走到房间里关上门,张休休率先问道“你家可有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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