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懒得理他,随手翻着话本。他吃完饭匆匆的离开了,说是要去书房。我气不打一处来,这人不知好歹,不过是一句玩笑话,没想到真的气成这样。  想着他这样,书便有些看不下去,我懒懒的躺在床上,心想若是天黑他还不回来,我才不会给他开门呢!  躺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折腾许久,迷迷糊糊睡醒之后见他躺在我的身边,安静的睡着了,呼吸轻浅。  像是着了魔般,我伸出手去触了触他长长的睫毛,仿若蝶翼般轻轻一颤,好像就要飞走一般。  他睁开眼,好笑的看着我。“做什么呢?”  我讪讪的收回手,嗫喏道:“没做什么……”  他吸了口气,嘴角上扬的道:“你说,我虽没有食禄,但这张脸也是能看的是不是?”  我噎了一下,却不知道他是这样自恋的一个人。  “若不然你怎偷偷瞧我?”  我哑口无言,似乎刚刚确实觉得他长得好看来着。  ……  被幽禁的日子不好过,就连膳食也比以前单调了许多。  我数着日子过,分外难熬。而傅伯远却整日待在书房,我不知他在做些什么,问了也只说是大事,让我别问。  我心内憋闷,恨不得问他到底什么时候,门口那些碍事的御林军能撤了。我想孩子了,庄子里不方便,若是磕着碰着可如何是好?  “你放心罢,不过这两日的事儿,皇上定会把御林军撤了,说不准还得赏些东西下来呢!”他知我牵挂孩子,所以详细的同我说道。  八月二十六,幽禁了十多日的丞相府终于洗脱了嫌疑。  等御林军一撤走,众多仆人便笑闹着要出去走走,还特意煮了艾草,说是要去去晦气。  丞相夫人也是高兴,由得这些下人,还贴心的给他们放了半日的假期。  我和傅伯远急匆匆的坐着马车要去庄子里接回孩子。  山路崎岖,一路磕磕碰碰,终于到了庄子里。  秋兰婆婆见了我惊叫一声,失声喊到:“少夫人来了?安哥儿和小玉珠正在午睡,老奴这就去唤他们。”  我听着孩子在午睡不由得心都软了,也不知这些日子孩子过得好不好。  我忙叫住秋兰婆婆:“不劳烦您,我自己去好了。”  说罢和傅伯远一起进了内屋,一股清淡的檀香味传来,我小心翼翼的掀开帘子,只见两个小东西睡得正熟,小肚皮都快翻出来了。  我笑着给他们盖好被子,突然觉得一切都圆满了一般。  傅伯远拥着我,小声的道:“孩子睡熟了,咱们待会儿再回去罢!”  我点了点头,悄悄的同他出去了。  “少爷,少夫人稍等,咱们收拾一下便可以启程回去了。”秋兰婆婆笑着道。  “孩子多亏您照顾了,不用着急,慢慢收拾也是可行的。”傅伯远和颜悦色的道。  他该也是对秋兰婆婆她们感激不已,话中带着敬重。  我笑着看了看他。“我第一次来,不如咱们出去逛逛罢!”  他颔首。  秋兰婆婆忙道:“庄子里不比府中奇珍异宝,这儿天然去雕饰,也是别有一番异趣。”  我笑着应了,和傅伯远一起出了门子。  已是秋季,山坡上长满了金黄色的小野菊。我惊喜的看着,这些小野菊不比府中绿牡丹之类的珍品,只是寻常花儿,却长出了一种生机勃勃的模样,像是秋兰婆婆所说,别有一番异趣。  傅伯远也是没有见过,一路上走走停停的,不过是为了多看几眼这样的景色。  我好笑的看着他,倒比我还要欢喜。  “咱们若是有机会,一辈子住在这儿就好了!”他感叹道。  我笑了笑,赞同的点了头。若是可以,我倒愿意归隐田园,过着男耕女织的日子。只是宫中不喜丞相府,我又哪敢生出这样的念头来?  他轻笑一声,领着我上了山,整座山上种着秋玉米。及人高的一片,绿油油的很是讨喜。  我惊喜的看着,嘴里有一搭没一搭的同傅伯远说着我知道的玉米的吃法,他连连笑我,这感觉仿佛我还是个不经人事的少女,连心思都变得活泼起来。  正准备回他一句时,突的看见有一道刺眼的光闪过,我不明所以,却见一个蒙面人举着剑朝我冲来。  我惊吓不已,愣愣的站着。仿若慢动作般,我看见那把剑离我越来越近。  正当我闭目不愿意看见自己命丧于此时,身子被人大力的扯了一下。我睁开眼,只见傅伯远抱着我灵活的躲过蒙面人的杀招。  他高的很,手臂牢牢的抱着我。我听着他加快的心跳声时,不由得担心起来。  他没练过武又带着我,怎么可能躲过刺客的追杀呢?  果然,不过片刻他带着我便慢了下来,蒙面人寻着机会狠狠地朝我刺了过来。  距离太近,他已没有时间把我拉开,我怔怔的看着,心知自己要死在这剑下。  “噗嗤”一声,我呆呆的睁开眼,却发觉身上并没有痛感。  “呵--”有人闷哼一声,我惊醒过来,却见傅伯远牢牢挡在我身前,脸色发白,手紧紧的捂着肚子。  我心知不好,不着痕迹的往他腹部看。一把泛着银光的剑插在他的腹部,血便从剑上流过,看起来触目惊心。  我看了半晌,像是被人解了穴般突的惊醒过来,手忙脚乱的想替他捂着伤口。  “小心!”他喊了一声,用力将我甩开。原来是刺客见一击不中,又拿着匕首冲了过来。  我呆呆的看着他,嘴唇颤抖得说不出话来。他狠狠地盯着那刺客,不知在想什么。  那刺客也像是呆住一般,终是没有再动作了。  “快走!”傅伯远大喊一声,冲过去抓住刺客,一同跌下了山去。  骤然间发生的变故,我早已被吓得魇住了,只记得他说的那句快跑。  我跌跌撞撞的往山下走,脑子里只想着一定要跑,回去叫人来救他,身上的衣衫被荆棘划破了,破破烂烂的。  秋兰婆婆见我这样惊呼一声。我来不及解释,牢牢的抓着她,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抖抖索索的道:“家丁呢?来时带的家丁呢?”  她忙拉住我道:“正在后门搬行李呢,出了什么事?少爷呢?”  我跌跌撞撞地往后门走,巴不得快些。傅伯远还在山里,那个穷凶极恶的刺客还在,若不快些,他再对傅伯远不利该怎么办。  家丁中有的是练家子,听我说完后道:“少夫人就在庄子里休息罢,奴才们这就去找少爷。”  我一听急道:“我也去!他掉下去的地方只有我知道!”  家丁一听,觉得有理便应了。  我几乎是跑着到的山上,一路上我不停的问自己,若是傅伯远有个三长两短我该怎么办?孩子又该怎么办?  想着倒恨不得是我被刺了两剑,掉下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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