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老太太皱皱眉,还没开口,方二太太唐氏先斥道:“慌张什么,有什么事?”

“官兵……官兵来了,说是抓二……二老爷!”那丫头哪里见过官兵抓人的阵仗,自是吓的不行,可还是把话说清楚了的。

“什么!”唐氏霍然站了起来:“抓二老爷?为什么抓二老爷?是谁来的?管家呢,这是怎么回事?”

那丫头叫唐氏一喝骂,倒还说的清楚了些:“是蔡老爷,带着好几十兵士,说是二老爷通匪,就叫人抓起来。”

“通匪?”怎么会这样?

方家各房有产业,唐氏也不是完全不知道外头的事,当然知道通匪这种罪名最是莫须有的,有些商家,没什么靠山,官府想要割肥羊了就给安一个通匪的名义,抓了人叫家里拿钱去赎,只是方家如今虽然没有人做官了,可各处姻亲故旧照拂着,平日里又打点的到位,跟锦城知府都常来往,自然没有过这样的事,这会儿是怎么了?

唐氏自是心慌:“我去前头看看。”

出了这样的事,方老太太自也坐不住,也要往前头去,一家子当然也都跟着,方婉一直在里头听着,她从里头屋里出来,径直去扶了方老太太,往前头看热闹去了。

看在方婉的眼中,萧重的样子略微修饰过,但算不得大动静,她还是认得出来的,只是显得年龄大了些。

萧重回头示意了一下,跟在萧重身后的精壮男子默默的上前来,掏出工具开锁。

方婉乖乖的站开了一点。

“你就这样出门?”萧重问。

方婉误会了他的意思,低头看一看自己身上精致华美的衫裙,笑道:“我穿这样,连皇上都见得,出门应该也不要紧。”

他哪里是管她的衣服了!

可是方婉这样一说,萧重也顺着看了过去,方婉生的肌肤雪白,银红衣衫衬出一片艳光,桃花眼波光潋滟,嘴角天生微翘,又天真又娇媚。

萧重突然觉得,那一日,这位方姑娘听到三皇子之事就一脸笃定三皇子会看中她,好像还是很有道理和底气的。

连那个开锁的侍卫也忍不住的转头看了一下,然后嗒的一声,已经把锁拨开了。

方婉欢喜的笑了起来。

她倒也不急着走,站在那里问:“您这是来喝酒的?”

“不是。”萧重说,他往外走,方婉连忙跟上,萧重才又问:“三殿下都要来了,你还这样出门?”

听到三殿下三个字,方婉心跳还是加快了一拍,面上却是若无其事:“谁管他。”

萧重觉得这三个字听起来有点异样,似乎有点古怪的随意感,好像她和三皇子也很熟似的。

他又看一眼方婉,觉得确实有点古怪。

“今儿又多亏了您帮忙。”方婉说,这件事上,萧重帮了她三次了。

像这样位高权重的金枝玉叶,连同宗室贵胄,公侯子弟,方婉见的不少,大多是目无下尘的,这一位她原本印象淡薄的王孙公子,待人实在不错。

只可惜活不长。

方婉有些惋惜的想,就是他的容貌略微修饰了,站在那里还是很玉树临风的,真可惜。

萧重看到了方婉这样偷溜出门的举动,已经明白了方婉向齐郡王府献药方的缘故了,这是方婉打定了主意,方家只怕要得罪三皇子了,还真是如临大敌。

当今即位的时候他虽然还没满周岁,可生于皇室,夺嫡的含义当然是明白的,在这个节骨眼上,方婉献的药有没有用无关紧要,要紧的是献药的这个含义,她要的不是齐郡王府的恩典,她是要齐郡王府做她的挡箭牌。

甚至还不用齐郡王府表态,只要让人看到,方家前脚给齐郡王府献了药方,后脚就被三皇子罗织了罪名,这不就是杀鸡给猴看,警告其他人,不许向齐郡王府表忠心吗?这样一来,那三皇子不想要大殿下有子嗣的心态也就昭然若揭了,而正因为三皇子本身确实有这样的心态,他就不敢叫人知道,所以,就是恨的牙痒了,他也不方便动方家。

一旦动了,那就授人以柄了。储位谁都想要,可谁都不敢表示自己想要。

一想通了这一点,便是萧重这样的人都觉得方婉这一招实在太妙了,直如天外飞仙,连千里之外的齐郡王府都能被她用来牵制齐郡王,而三殿下,若是放在往日,要收拾方家,实在是易如反掌。

萧重这样一想,就忍不住笑了一下,然后才客气的说:“举手之劳罢了。”

方婉笑道:“您还要进去吗?”

她指一指角门子:“今天还是很热闹的。”

方婉的这种若无其事实在叫人佩服:“咱们家很花了些银子,买了不少好花呢,姚黄魏紫,绿兰墨菊都有,我也去看过了,都是很不错的,您不看看去吗?听说今日待客的酒还是那边儿雪山脚下送来的,您去喝一杯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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