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第二十五章　　晚上，晓雪接到武的电话：“喂，是我。在做什么？睡了吗？”　　“睡了还怎么接你的电话？”晓雪笑了。“送走姐姐了？”　　“嗯，姐姐回酒店了。你记得给手指涂药换纱布!”武叮嘱道。“还有，那个，前天的事是我不好，不该在你生日说那样的话。。。”　　“不是，不是！是我不好，我不该跟你发脾气的！你知道吗，我在车站改扎口等你等到末班车你也没来！你真的生气啦？”晓雪小心翼翼地问。　　“啊？抱歉！抱歉！你等那么久呀！” 武内疚地说。“开始我是很生气，可后来觉得自己也不对。刚想去找你，结果姐姐来电话，要我过去见她。后来手机估计就没电了吧！对了，我刚刚听到你前天和昨天的留言了。真抱歉，晓雪，让你担心了！”　　“别老是跟我说抱歉！阿枫，我们以后不要吵架了好吗！我。。。”晓雪难过得说不下去了。　　“嗯，这样吧，晓雪，以后你可以和我发脾气，我绝对不和你发脾气好吗！”　　“那怎么行！这不成了不平等条约啦！”晓雪笑起来，“我们都不发脾气，有事好好商量！”　　“对！我们要坦诚相见，让我们好好珍惜在一起的时间！”　　武又用他装可怜的伎俩：“晓雪，我想你了，我可以去你家吗？”　　“现在？11点嘞！”晓雪看着闹钟说。　　“我现在就在你家楼下！”　　“。。。”　　两分钟后，晓雪披着大衣光脚塔拉着拖鞋出现在武的面前。　　此时，天空飘着小雪，细碎的雪花落满了武的身上，他像个白色的雕像，站在车外，迎着她。晓雪狂奔过去，武一把把她抱起来。俩人忘情地吻在一起。　　晓雪心疼地看着他，拍打他身上的雪花：“这么冷的天，为什么站在雪地里！你会加重感冒的！快跟我进屋！”　　武嗔怪道：“还说我！光着脚丫，大衣也不穿好！你是也想要感冒吗！”　　俩人进了屋，晓雪去厨房煮姜汤，武就一直跟在她身后，粘着她。她一转身，就撞入他的怀里，俩人于是又搂在一起，难舍难分。　　喝着红糖姜汤，武说：“对了，晓雪，你家里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别瞒着我，今天我都看出来了！我们不是说好的吗？坦诚相见，对不对！”　　晓雪想想，也对，不该瞒着他，就说：“我前几天打电话才知道，我爸爸脑溢血住院了。哥哥说不厉害，快出院了，爸妈都怕我着急不让告诉我。我把我所有的存款都寄回家里了，希望可以帮到他们。”　　她又很惭愧地说：“阿枫，那天，我太着急了，所以跟你发脾气，对不起！”　　武板起脸不满地看着她：“首先，你说了我们彼此不说对不起；其次，发生这么大的事，你怎么可以不告诉我呢！”　　“我觉得我可以搞定，你放心！我已经和张妈妈联系了，请她帮我找找钱多一些的工作。学费什么的，我很快可以搞定！放心吧！”　　“晓雪呀，先用我的钱好吗？等你有了还我也可以呀！”武拖长声音有些无奈地说。　　“阿枫！如果我需要，我会跟你讲的，好吗？我们不要再纠结这件事情了，说说新年我们怎么过？温泉旅馆什么的，快说说！”　　晓雪的固执让武很无奈，她转移话题明显是不想再发生争执，武只好投降。　　“30号到我家来吧，31号我们一起送广告，然后晚上一起看红白歌会守岁如何？听我同学说，中国有一个□□节联欢晚会什么的节目，在大年三十，对吧？红白歌会就很像那个，只不过呢，只有唱歌的节目。分红方和白方，进行比赛，很好看。1日上午我们去‘初詣’，就是新年初次去神社敬香拜佛，这是日本人的传统活动，把一年的愿望向神灵祈祷，希望来年有好运。然后下午我们开车去箱根的温泉旅馆，住一晚，2日下午回来，3日还可以再休息一天。怎么样，我的计划阁下可否满意？”武一项一项地把计划说给她听。　　晓雪兴高采烈，手舞足蹈，开心得不得了。　　然后捧着武的脸亲了一下：“太棒了！我家阿枫就是厉害！我们开开心心过节，养精蓄锐，然后过完年再去好好工作去！がんばれ！（加油）”　　“做什么这么开心！”张红应声进门。　　晓雪赶紧放开武，跑过去问她：“31号要不要一起看红白歌会守岁？”她回头恳求地望望武，武微笑地点点头。　　“好呀，我问问英雄君，咱们一起热闹！”张红立刻给大冢英雄拨电话。　　晓雪小声地央求武：“让他们一起过来好不好？”　　武刮了一下她的鼻尖：“好！听你的！”　　张红正好转身问：“晓雪，去哪里？”　　武示意张红他来讲电话，他接过电话，把家里的地址讲给大冢，然后定好31号晚上7点在他家聚会。　　临走时，武交给晓雪一把他家的钥匙：“明天我在旬的味要到11点半才下班，你先过去！”　　晓雪送他出来，看看雪已经停了，担心他开车：“阿枫，开车一定要小心！”　　武亲了一下她的额头，“知道啦！快回去，外面冷！我会小心！晚安！”　　12月 31日是日本的大年三十儿。整个城市都沉浸在节日的气氛里，很多人家的门上都挂着用松竹枝和彩纸做的装饰，类似我们的门神。　　由于日本新年假期是从1日到3日，这期间基本没有什么商店开门，所以这一天，商店里熙熙攘攘的到处都是采买年货的人群。　　晓雪和武特意提前结束了工作，然后也加入进采买年货的人群当中。　　晓雪特别喜欢这种感觉。以前在国内，每年过春节，妈妈都会给她和哥哥准备新衣服，爸爸会从银行取出来嘎嘎新的百元钞票给他们做压岁钱。妈妈也会带她去商场买年货，各种糖果花生瓜子和水果点心。那是一年当中最热闹最温馨的时刻。　　现在，在异国他乡，和自己心爱的爱人一起逛街采买，准备过节，晓雪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31日这一天，日本还有个习俗就是“大扫除”，这寓意着扫掉过去一年坏的东西，迎接崭新的美好的一年。　　回到家，晓雪就建议和武一起打扫卫生。武吸地，晓雪用湿毛巾擦拭家具。　　当她擦床头柜时，看到他们之前在浅草买的玩偶女娃娃，这个娃娃果然像武说的那样摆在床头柜上，面向着床，做出嘟嘴亲亲状。在这里住了几次，居然都没有注意到，也真是够马虎的！晓雪不禁笑起来。　　地吸好，家具都擦干净，窗子也被晓雪擦得锃亮-窗明几净。鲜花插在花瓶里，各种水果，小吃摆在盘子里，两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着劳动成果开心得不得了。　　今天他们准备包饺子，来个中式的年夜饭。　　可是，两个人以前都没有独立包过饺子，和面这件事就把他们难住了。所以当他们在超市看到现成的饺子皮，俩人简直觉得得救了！肉馅是现成的，现在就是要剁白菜馅了。　　晓雪依稀记得爸爸和妈妈是把白菜先切碎，然后再剁。于是他们鼓捣了将近两个小时，终于弄好了一盆三鲜馅，这时门铃也响了起来，张红和大冢来了。　　张红加入包饺子大军，大冢说给大家做日式年夜饭---荞麦面，据说是寓意着新的一年健康长寿。　　折腾了半天，饺子终于出锅了，虽然饺子大大小小，形态各异，有的甚至还破了，但是，热气腾腾的样子，令大家食指大动。武还准备了几个凉菜，大冢带来香槟和日本清酒。大家热热闹闹地开动了。　　虽然是第一次自己动手做饺子，但是，晓雪他们的饺子还算是大获成功。大冢说这是他28年的人生中吃到的最好吃的饺子；张红说她以前是不吃韭菜的，今天吃了居然才知道韭菜和虾是绝配；武也说今天的饺子超级赞。以至于大家都吃不下大冢准备的荞麦面了。　　大冢说：“这个一定要吃，而且一定要在新年到来之前吃完，不然会有噩运的！”大家只好硬着头皮吃干净。　　他们边吃边喝边看红白歌合战。红白双方都派出各大唱将，比赛如火如荼。　　晓雪听着歌曲，感慨道：“这演歌唱得如泣如诉的，就是我日语不好，不然也许会感动流泪也说不定哈！”　　大冢今天喝得很high，脸色红扑扑的，话也多起来。他给他们一一介绍各方的歌手，有时居然还说说某个演员的小八卦。晓雪小声趴在张红的耳边嘀咕：“没看出来，大冢桑居然还知道这些！可真不像他平时的样子！”张红也笑咪咪地看着大冢。　　这期间武的电话响起来，他匆匆跑去书房说了几分钟就又出来了。　　午夜十二点，新年钟声响起，各大寺庙在此时都会敲响梵钟，108下，象征着佛祖的108次俗世的试探。敲钟，代表着赶走这些罪恶，迎接崭新的未来，来年获得幸福生活。每年都会有很多日本人深夜去神社亲手敲响大钟，为自己和家人朋友祈福。　　四个人跑到阳台上，听悠扬的钟声在夜空里响起，看远处公园里燃起的烟花。新年到了！　　张红和大冢准备告辞，武问晓雪：“不如明天我们四人一起去神社‘初旨’如何？”　　晓雪高兴极了：“好呀！张红你们愿意一起去吗？”　　张红自然喜不自禁，她看看大冢，大冢见两个女生兴奋的样子也很乐意，只是觉得给武添不少麻烦。　　武看到两个女生欢喜雀跃的样子就也鼓动大冢住下。　　于是两个女生睡在卧室的床上，男生们一个睡书房地板一个睡客厅沙发。　　新年的早上，晴空万里却异常寒冷，但是四个人热情高涨，草草吃过早饭，他们前往明治神宫。　　虽然还不到十点，神社门口早已排满了人。等寺门一开，人们就涌进寺庙。　　大冢给每人准备了一枚五元硬币，日语的“五元”和“有缘”的发音一样，所以一般大家祈福时都会投五元硬币。　　等排到他们，他们将手里的硬币用力投入祈福箱，然后拍掌三下，双手合十，向神明许下自己的新年愿望，然后领一小杯僧人们发放的‘日本甘酒’暖和身体。　　在大冢的建议下，四个人每人抽了一个「御神籤」，就是签子。　　大冢抽到的是：　　第六十一半吉　　舊愆何日解　　戶內保嬋娟　　要逢十一口　　遇鼠過牛邊　　张红抽到的是：　　第四十七吉　　更望身前立　　何期在晚成　　若遇重山去　　財祿自相迎　　俩人正高兴地说笑，却听到晓雪大叫了一声：“啊！糟糕！”原来她抽到了一张凶签：　　第八十三凶　　舉步出雲端　　高枝未可攀　　昇頭看皎月　　猶在黑雲間　　看看字面，虽然不是很懂，但感觉很不好。“我攀什么高枝呀，还犹在黑云端，切！真是！”她叽叽咕咕地自言自语道。　　大冢连忙安慰她说：“日本神社的签字就算是凶签也并不是就很糟糕的。一会儿你把这个纸签叠起来系在那边绳子上，回头僧人们会帮你烧掉，除厄降福的！不要太担心！”　　晓雪这才好受些，她没有注意到，武看了看自己的签子也没有说什么，马上叠了起来。其实他也抽到了凶签；　　第八十二凶　　火發應連天　　新愁惹舊愆　　欲求千里外　　要渡更無船　　等他们都把手里的纸签绑在放置签子的绳子上后，晓雪才想起来问武：“阿枫，你的签子是什么？”　　武故作轻松地说：“我的是吉签呀！说我事业有成还能抱得美人归！”　　晓雪说：“真的！是哪一个，给我看看怎么说的！”　　武指指绳子上那一排纸签说：“就在那上面，不过听说呀，一旦叠起来系上去就不可以再打开了，否则就不灵验了，还会招来祸事呢！是吧，英雄君！”他向大冢挤挤眼，木讷的大冢居然领会了，忙说：“是呀是呀，不可以打开了！”　　武微不可见地舒了口气，对大家说：“我们去求一个「御守」吧，就是护身符，可以保佑大家一年平安如意，好不好！”他特地跟晓雪说：“晓雪，走，我们给你父母也求一个！”这一招果然管用，晓雪的注意力马上被转移到了护身符上去了。　　众人来到卖护身符的地方，张红给大冢请了一个‘事业御守’，大冢则给她求了一个‘学业成就’。　　晓雪给爸爸妈妈求了一个‘家内平安’，给武求的是‘交通安全’。武则是求了一个‘厄除御守’ - 消除厄運和‘爱情御守’-祈求良緣、避壞桃花，有情人终成眷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