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颜可面对思思妈妈一时无计可施之际,裤带中的手机却突然欢快地响了起来,虽然颜可很快就听出这是手机提醒的声音,不过灵机一动的他立马抓住这根救命稻草,装模作样地拿出手机接听了起来,“喂……啊,单位有急事……好的,领导那我马上就过来。”  三言两语地貌似通完话,颜可放下手机,佯装为难地对思思妈妈说道,“阿姨,实在不好意思,单位领导打电话来说有点事让我现在就过去,晚上可能还要加个班,你看,这晚饭……”  “阿,没事没事,工作重要,你快去吧,下次一定再来哦,阿姨和叔叔可欢迎你呢。”对电子类产品不甚了解的思思妈妈果然中计。  用了点小计谋,颜可终于顺利地踏出了思思家的大门,回想起今早至今发生的诸多莫名之事,除了哭笑不得地摇摇头外,颜可实在是没有更多的语言来形容此刻的心情,不过到底是把怀里那个“重重”的麻烦给卸下了,颜可下楼时的脚步明显较之前抱思思上楼时轻快不少。  来到楼下,颜可拿出手机开始翻看刚才的消息提示,好奇解救自己于困境中的提醒内容究竟为何,怎么自己竟一点印象也没有。当提醒事项满屏显示出来,颜可定睛一看,不由再次哭笑不得,“颜少,你不愿陪小弟共赴战场也就罢了,这举手之劳总是不好推托了吧。今日恰逢小弟又被逼相亲,劳您大驾,差不多这个点打个电话给我,小弟好看情形闪人。拜托,按几个键而已啦!”  这臭小子,自己不肯陪他去相亲而已,居然想到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在我的手机里设置这么个玩意,看来是时候给自己的手机设个密码了,不然防得了神一样的对手,也防不了猪一样的队友。颜可一边在心里咬牙腹诽,一边念在这条消息提示无意中给自己解了围的份上,还是合作地拨通了始作俑者的电话。  颜可口中的臭小子,本名林浩,与颜可同届,虽晚了两年入单位,但目前已是颜可得力的工作伙伴,平日里两人也私交甚笃。他与颜可一样,有着将近一米八的高个,但除此以外两人在外型和气质方面就几乎再没有什么共同点了,颜可衣冠楚楚、林浩不修边幅;颜可温文尔雅、林浩热情奔放;颜可老成持重、林浩童心未泯;颜可身形匀称、林浩膀大腰圆;颜可俊逸帅气、林浩长相喜庆。特别值得一提的是,林浩圆滚滚的脸颊上分布着一对细长却狭小的眼睛,就算再怎么努力瞪大双眼,看上去也像一幅睡眼惺忪的模样。因此,这厮的外号特别有创意,既不与姓名沾边叫啥“耗(浩)子”,也不与体型挂钩叫啥“胖子”,而是取这小眼睛看上去恰永远处于半开半闭睡眼朦胧之相,叫做“天不亮”,各位看客有木有深深的画面感啊……  话说这位童心未泯的“天不亮”同志因生不逢“地”,生于S市的郊区,一个崇尚早婚的地方,因此虽然与颜可同岁,不过26的花样年龄,却已迫于家庭的压力投入相亲大军一年有余。在家中一位热心婚介事业,有志成为当代媒婆的大姨妈的安排下,至今保持着每月相二位姑娘的骄人战绩,只是热心未必靠谱,坚持每月至少一次前来“天不亮”家串门唠嗑的大姨妈,本着“宁可错杀一千,不可错放一人”的念头,严格执行“拉到篮里都是菜”,于是乎推荐来的姑娘至少有大半都是与“天不亮”话不投机半句多的主,以致如今“天不亮”每月一听闻“大姨妈来了”,就止不住地头皮发麻、心气烦闷、小腹隐隐作疼……  正是如此高密度低效率的实战安排,使得“天不亮”对于相亲本就少得可怜的一点兴致也被早早地打磨干净,同时出于在无限的相亲安排中挤出有限的自由时间的目的,只能致力于摸索尝试各种闪人招数,具体包括找个美男陪着去相亲,找个托在关键时刻来电等等。为了避免姑娘尴尬,防止家人发现,实现“闪人”的可持续发展,这些闪招无一例外都得遵守“四不”规范,即不失礼、不牵强、不穿帮、不突兀……  电话响了几声后很快接通,颜可刚在一声“喂”后自报家门,还没想好说些什么,电话那头“天不亮”的嗓音就徒地拔高,“……啊,单位有急事……”颜可闻言微一愣怔,刚想说这句对白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天不亮”的下一句跟着又来了,“好的,领导那我马上就过来。”  电话应声而断,颜可拿着手机呆立了数秒后哑然失笑,想着几分钟前自己正是用了和“天不亮”一样的招数和对白方才全身而退,敢情今天自己和韩思思不是甲乙方定损,而是……“被相亲”了阿……  呵呵!    思思一觉醒来已是入夜时分,在妈妈免不了添油加醋地激动叙说下,总算在脑海中拼凑出自己因沉沉睡去而缺失的这段回家记忆,本就已经觉得尴尬不已,待一一追问清细节,知道自己竟是被颜可一路拥在怀里抱进屋的,顿觉羞愧万分,脸上也不由自主地升起片片潮红。好在思思对于醉酒后自己的说话内容已经淡忘,加上颜可也并未对思思妈妈提及,不然这会思思若知晓自己竟在颜可面前如此详尽地自爆诸多窘事,更要不知闹心到怎样的地步呢……  心里有负担,思思胡乱扒拉了几口晚饭就躲进房间,思思妈妈看女儿一脸红晕,只道女儿被心仪之人抱回家,这会娇羞呢,便也随她去,倒没再追问“建国”其人其事。  回到房里,想到还必须和颜可联系,为车辆出险理赔的事再打照面,交接修车款项、□□、明细等材料,思思只觉一阵头大。一边拍着脑袋,一边在房里来回踱步,思思在心中暗暗盘算,要以何口吻跟颜可打电话或发短信,又以何姿态应对几天后的会面呢?是表现得若无其事,就当没事发生?好像不妥吧,怎么也要谢谢人家把自己送回家不是。或者轻描淡写,随口谢上一声?这会不会又太没诚意,好歹是自己把人家“撞”进这摊事来的嘛。那要不干脆准备一份小礼物,再郑重道个谢,毕竟本来想做赔礼的那顿饭也被幸运地免单了,哦,不不不,已经窘况频出了,万一礼物再闹点心意方面的笑话出来……  天哪,怎么办……思思哀嚎着扑上床,把头紧紧地蒙进被里,祈求一切都没有发生,最好时光倒回到三天前的清晨,保证两人从不相识就好了。  可是,谁又能保证,回到三天前,历史不会惊人地重演呢,嘿嘿……    后来事实证明,思思这晚的焦虑是多虑了,因为在思思踌躇着不知该如何联系时,颜可同样也没有任何来电或消息。很快下一个周末转瞬就到,眼看再过两天就是春节,本着“年内事年内毕”的念头,思思正欲硬起头皮拨通颜可的电话,妈妈却喜笑颜开地从信箱带回一封给自己的信。  但见纯白色的信封上笔力遒劲地书有“韩思思亲启”五个楷体字,字体俊秀,堪称颜筋柳骨。摸摸信封,有一定的厚度,可见其中内容翔实,除此外,信封上没有邮编、没有邮戳,亦没有落款,干净地让人一眼就看出,此信是被直接塞入自家信箱的。  “你看会是谁寄来的啊?会不会是‘建国’?不晓得信里会写些啥哦?”第一次有人以这种方式写信给思思,而且常识告诉我们,这样的信件很大概率会是告白或情书之类,因此难怪思思妈妈对此信件特别八卦。   思思妈妈不提“建国”还好,这一提之后,反而提醒了思思,原本正准备就地拆信的举动也停了下来。再仔细看看信封上的字,思思的脑海中幕地就浮现出事故责任认定书上那笔力遒劲、力透纸背的签名,没错,两份字迹的风格是一样的。也就是说,这信……居然是颜可写给自己的……  意识到这点后,思思拿着信就跑回了房间,顺势还把房门给带上了,直接就把妈妈的八卦精神给关在了门外。坐在梳妆台前,思思拆信的手莫名就有些紧张,因为她实在猜不出,颜可这出得算哪招,究竟他会在信里写些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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