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士，你今天晚来了半个时辰。”她漂浮在上空，不开心的说道。 没错就是漂浮，她是一只“灵”，无魂无魄，甚至连个寄体都没有，“灵”若是没有寄体是无法在人间存活的。但是她却活了好久好久…… 玄默道：“阿离，今天师傅罚我抄写道经，所以来晚了。” 阿离道：“为什么要罚你？是不是你那些师兄又欺负你了，而你师傅仍然选择相信他们不信你。” 小道士低头不语，表示默认。 阿离怒道：“什么狗屁天山的掌门人，想当年我和你师叔祖弘若喝茶的时候，他长崖小屁孩还在喝奶。你要他来道观我与他谈谈，不行我就装鬼吓死他。” 玄默道：“阿离，我跟你说过很多次我们天山是修道圣地怎会畏惧于你。你之前吓走的都是些人类的小孩。” 阿离想了一会说：“可是你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就害怕的哭了，我哄了你好久你才跟我说话的。” 玄默连忙摇头辩解道：“那时候我才七岁，还不懂法术。” 阿离鼓了鼓嘴不认同的说道：“可是你现在仍然不怎么擅长道法，上次阿艳陪你实战演习，你连招都不敢接就吓跑了。” 玄默顿时脸红道：“阿艳那哪是实战演习，那是......那是不知羞。” 阿离道：“那上上次你连小芷也没打过，他是由白芷草幻化而来，在众多仙草中他的修为已经很低了。” 玄默沉默了好一会，喃喃的问：“阿离，我是不是很笨，跟我同进天山的弟子们都已经会御剑飞行了，可我连最基本的玄铁剑都还没控制好。” “是有点傻，我要的明明是肉包子你怎么总是给我带成了白面馒头。”阿离撅着嘴歪着脑袋表达自己的不满。 玄默疑惑的问：“阿离，你又什么都吃不了，闻不了，这么执着于人间的美食为了什么？” 阿离愤然的说：“你就是糊弄我，我上次看那小孩吃的可开心了，我每天就这样看着心里可想要了。” 玄默眼圈微红道：“阿离你别难过。天山上基本是吃斋菜的，那里的厨房是真心不好弄肉，等我哪天下山了给你带一大串冰糖葫芦可好？” 阿离想了想后点头说“好”。 玄默除了年龄身高见长外，这智商怎么还停留在七岁的时候。 天山所有门下弟子都知道山角下的破观里住着一只“灵”，可是无人能够看清她的样貌，也感受不到她的灵气所在。偶尔有吓哭的小孩从道观中跑出，才会知道她还被封印在道观中。而玄默是在他七岁的时候看到了阿离…… “你们快看玄默，他又来了。” 大家齐齐抬头，一个六七岁的小孩摔的满脸都是灰也不哭，就是神色有些呆愣。 当玄默听到自己的名字才回神，发现大家都在看着他，他有些腼腆道：“师兄们好。” 玄易道：“玄默师弟，你这每天都要给我们来个三叩九拜的，我们这些当师兄的真是不敢当啊？” 大家齐齐哄笑。 玄默是天山上最小的弟子，天山规矩除了掌门是可以带任何弟子上山外，其余弟子都必须年满12岁才可登山拜师，数万求道弟子也只在当中挑选三百人进入天山。所以当年仅7岁的玄默被掌门长崖带回天山的时候所有人都以为他是天资聪颖的学道奇才，谁知他竟是一个痴儿。 玄易道：“玄默，快点跟上。” 玄默不知道玄易要带他去哪里，在这夜深的路上他紧跟其后。 走了好一会，玄易把玄默带到一座道观前让他先推门而入，玄默进入道观后只听身后“砰”的一声。 “师兄快开门，我怕。”玄默一边喊着玄易一边拍打着道观内的门窗，希望玄易能放他出去。 玄默一个人把头埋在腿间，蹲在角落里。只听...... “阿离，这个小鬼太嫩了，我吸不了他的精气。要不然我去叫大嘴过来把他一口吃了。”一个身穿红衣的艳丽女人一直飘在玄默身边打量着他。 “两位姐姐我不好吃，我太瘦了都是骨头。”玄默豆大的眼泪一直往下掉。 “他看的见我们？”艳娘惊讶一个年龄这么小的孩童竟然天眼已开，以前那些小孩都是她与阿离恶作剧般的和他们玩举高高的游戏而吓跑的，不会有人看的见她，更不会有人能看的见阿离。 “阿艳，我这方圆一里都是见不得血的，这要是一有动静天山上的那些老道士就又要来烦我了。”阿离打着哈欠仿佛有些困意的说道。 艳娘道：“阿离，你是灵，收起你那虚伪的困意，天天非要学什么做人。” 阿离道：“阿艳，你说我天天被困在这里多可怜，你还嫌弃我，要不是我这块宝地，你们现在都要露宿街头了。” 艳娘看着阿离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不知是谁哭天喊地的求他们来这破观中陪陪她这孤苦无依的“灵”，怎么一到阿离这就变成了是她大发慈悲的收留了他们。她这过河拆桥的本领真要艳娘领教到了。不过艳娘也不想跟她争辩，本也正是因为阿离这块“宝地”，他们有了聚会玩乐的地方。 阿离这道观是被天山的师叔祖弘若封印的地方，这里是不可杀戮的，天山更是禁止在这里杀妖除魔的。这可以说是人间最安宁的地方，排除偶尔有些人类惊吓的尖叫声。 阿离看着坐在地上的玄默说道：“小道士，天山好玩吗？天山有什么好吃的？” 玄默努力止了止眼泪道：“我刚来天山还不及一个月不知道哪里有好玩的，但天山最好吃的就是白面馒头。” 阿离想了想，说：“我叫我朋友不要吃你，但是你要固定每隔三天就要给我带好吃的来。” 玄默“嗯”道。 就这样他们这份“情谊”从玄默七岁到现在的十四岁，而那时玄默跟阿离约定的美食在这么多年间却总是不曾变过，就是白面馒头。 玄默看了看观内，道：“阿艳又出去了？你说阿艳以这种方式留住自己的青春美貌，她晚上不会做噩梦吗？” 阿离徘徊在馒头的上方嗅了嗅，那陶醉的样子好像自己真的尝到了什么美味，说：“阿艳是鬼，鬼不会做噩梦，往往人类的噩梦基本上是他们。我只听阿艳说过她在等一个人，但是鬼在阳间呆的太久容颜和精气都会受损，牙婆跟她说只有这种方式可以维持最初的容貌。” 玄默疑惑的问：“牙婆是谁啊，这么多年我见过那么多鬼怪，没见过你这里来过一个老婆婆啊。” 阿离嫌弃玄默会问这么笨的问题，回答道：“牙婆她是一只树妖，她知天理，你可以问她任何问题，但是你需要拿一样与这问题同等价值的东西去交换。你们天山不教你识妖吗？牙婆算是妖中比较年长的了” 玄默再问：“那阿艳用什么作为交换？” 阿离拖着下巴，想了一会，说：“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玄默再一次发问：“女鬼不都是吸食男子的阳气来维持自己美貌的吗？这还需要去问牙婆？” 阿离有些不耐烦的再一次回答了玄默这幼稚的问题：“多次吸食男子阳气会成为怨灵的，你看阿艳那样像吗？牙婆在告诉她方法的同时也给了她解决的方案。你真的应该多读读书了，不要总是问我，我脑袋上有写解惑二字吗？” 玄默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那样子要阿离很是无奈。 “小玄默，阿离又欺负你了。”艳娘一回到道观就看到玄默那头摇摆的样子像拨浪鼓似得。 玄默道：“阿艳，你在这天山多少年了。” 艳娘风情万种的撩了撩头发：“一百多年了吧，不过我今天要告诉你们一个消息，再过不久我就要走了。” 阿离道：“走去哪里，你不要阿离了吗？” 艳娘道：“阿离收起你那鬼脸，你再怎么假装挤也挤不出眼泪，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怎么还是那么热衷于人类扮演。阿离，我跟你说过我在等一个人，牙婆说他归来的日期快到了，我等了那么久就是为了等这一刻。” 玄默问：“阿艳，你还会回来吗？” 艳娘道：“不知道，要是回来了就还陪你实战演习。” 玄默脸红道：“你不知羞，我才十四岁。” 艳娘调笑道：“人家十一二岁就知道逛窑子了，而你十四岁还不知道这其中的乐趣，你们天山的人真是无趣。” 等玄默恼羞成怒的离开后，阿离看着调笑的艳娘若有所思的问：“你跟牙婆交换了几次？” 艳娘道：“三次。” 阿离道：“你疯了，第一次是要知道如何维持容貌，第二次是要知道那男子的归期，那第三次呢？你换了什么？你知道交换了三次后你死后的灵魂将永远封印在牙婆的树洞里。” 艳娘却不动声色，绕过阿离的问题，道：“阿离，我本就是个死人，在哪里又有什么关系。” 阿离道：“这怎么可能一样，你可以去投胎的，你可以有来生的。阿艳不要像我，这里当只有我一个人的时候太静了，我不知道我的过去，我只知道我活了好多好多年，太孤单了。” 阿艳听完阿离的话过来好一会，道：“阿离想听故事吗？” 阿离“嗯”道。 “这个故事要从很久说起了，以前有一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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