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尔去了一趟孤儿院探望故人,跟院长妈妈聊了一会话。  院长妈妈问她打算什么时候又交个男朋友,她年龄不小了,该要找个人定下来。  院长妈妈心疼她在外奔波没人照料,也知道她太过坚强。姜随安已经去世一年,更以为她是因为男友的去世才不去找对象。  她抬头看了看天边的晚霞,无所谓地耸肩说道:“随缘吧。”  无论是喜欢或者不喜欢,都随缘吧。  她现在觉得一个人也挺好的,谈恋爱多费劲。如果是从小长大,知根知底也就罢了。但是如果花心思再去谈一场恋爱,大概会有心无力吧。  趁着这个年华,做喜欢的事情,不居于此处,放宽眼界,心就会平静很多。  走之前,院长妈妈亲自送她到门口。  她想了想,还是把自己的打算说出来。  “院长妈妈,等我找到了随安的死亡真相。我会再一次地出国,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就不会回来了。”  不过不是去法国,而是去别的大城市看看,揽阅风景的美。  上海也很漂亮,数东方明珠的闪耀出名,但是她更想去别处看看。  院长妈妈了解她,也表示会支持她的决定。    她笑了笑,挥手再见。刚好听见几个小朋友不停地喊着‘尔尔姐姐,尔尔姐姐...’的时候,她忍不住停了下来。  跑得最快的男童,叫林轩,因是个兔唇患者,所以被父母抛弃,今年七岁了。  见他不顾一切地往前冲,许尔张大双臂牢牢地接住他,嘴上止不住的责怪。  “跑慢点,小心别摔伤了。到时候摔伤了,腿上就会留下很难看的疤痕了。”  “嘻嘻,我不怕。尔尔姐姐,这个送给你。男生送给女生的叫定情礼物,等我长大了就娶你。买车买房,十几万的彩礼。”  林轩小心翼翼地把手中的一朵雏菊放到许尔的手心上,眼神充满了不舍得。但是一想到将由许尔帮忙种植,他又会神采奕奕。  她怔忪,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这些话你是从哪里学来的?而且你姐姐我只值这十几万?”还买车买房,十几万的彩礼。  “哼,你看着吧,我一定能做到的。”林轩傲娇地说道。  日后这句话成了真,他从最知名的学府毕业,站在顶端俯视着所有人。开了公司,跻身进入十大富豪之一。  他的嘴唇已经通过手术修复完整,而且还动不动就资助无法上学的孤儿读书。他用自己成长并且成功的经历编撰成书出版,告诉所有人坚持就是胜利,而让他坚持下去的目标竟是一个儿时的姐姐。  “好,我相信你。”不忍打击小孩子的好胜心,许尔摸了摸他的头。  见天色已晚,让他们都先回去休息。直到她坐上了回程的公交车,依旧能感受到孩子们的恋恋不舍。    如果韩騑真的敢对孤儿院做什么,她也是绝不会放过他。    晚上,旋转餐厅  总经理领着段辰跟童绪走到一个包间,拉开门。这里环境幽静,靠近角落,从窗户望出去能看见竹叶。  总经理帮他们写单子,把几本菜单放下,跟他们说有什么事直接按桌上的铃就好了。  关上门,等于把外面吵杂的声音阻隔起来。  菜单一笔一画,都显出这个餐厅的主人有多么的用心。包厢采用了日式的风格,连灯罩都是日本专用的彩灯,墙壁上有一个很可爱的男相扑和女相扑,动作滑稽,表情搞笑。  为了不让客人闷到,还配了一个小型的书架,上面摆满了书。  段辰只是翻了几页就合上了,喝了一口柠檬水:“真搞不懂,你一直执着来这里吃饭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这里的东西好吃阿。平时工作就已经很忙了,这里开张了这么久,加上今天总共才来了五次。”  童绪还是老样子,因为对自己喜欢的东西情有独钟,所以没有看菜单都知道自己想吃什么。    铃响起,立马有服务员拉门进来。点完了餐,又退出去。    童绪双手合十地放在胸前:“说吧,你跟那位许尔小姐是怎么回事。”  全局上上下下都传遍两人绯闻了,就连法医部都无法避免。有些年轻气盛的女民警难免感到气馁,对着镜子左照右照,都不明白长得哪里比许尔差,怎么没有看上她反而看上许尔呢。  段辰决定装傻充愣:“怎么什么回事,这不是你管的。”  谁知道好友一眼戳破他的小心思:“你要是真的喜欢人家,就尽早表白。你知道隔壁那个扫毒组组长张智诚吧,前些天他才跟我说过对许尔很感兴趣,打算追她。”  毕竟都是单身,拥有追求幸福的能力。  他脑海里闪过某个身影,冷笑道:“没车没房就想追人家,想让她跟着一起吃苦?”  “还有情报科的吴坚。”  “年纪大,不合适。”  “okay,那你说年纪大。还有一个小年轻,钟文浩。这个够年轻了吧,还没到二十五岁。”  童绪就差没有把追求许尔的人一一列成表递上来,嫌自己插得刀还不够深似的,拼命地往好友的心脏捅。  不过他也没说错,许尔长得漂亮,虽然性格颇冷,但是依然阻挡不了她的魅力所在。其他科室的男生想见她一面都是故意经过重案科,见到她清冷的侧面就会高兴好半天。  段辰紧抿着嘴唇,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即将暴怒的现象:“童绪,她的幸福不需要这些人来给,包括你的那位年轻助理。”  “说得可真好听,那她的幸福该由谁给呢。你吗?”  “八卦。”他不愿意在这种时候谈及私事。  “阿辰,你都快三十了。工作上的事情你可以做得很好,感情上呢?我作为你的好朋友,理应要更关心你的生活。”  都知道两年前发生了什么,让他有了如此大的变化,让一众好友感到心疼。  童绪言之凿凿,全是对他的关心。  现在出现一个特别的女人,或许可以进入到他的感情生活里。    段辰没有说话,只是不停地喝酒,一杯又一杯。眼前似乎有一道光指引着他走过去,一个熟悉的身影慢慢地转过来,朝着他微笑......  吃完饭,喝了酒得自然是不能开车,只得由童绪负责把他送回家。  刚坐上车,看着喝得烂醉的某人,嘴里还呢喃着谁的名字,仔细一听竟是许尔。  这家伙,还说对人家没感觉,喜欢又不说出来,只会硬撑。  童绪叹了一口气,发动车辆离去。  不过经过今晚的发泄,他总算知道这家伙对两年前的事情一直都没有放下过。内心背负着过多的责任,这样子又怎么能真正的快乐呢。  一路平稳地开回到段辰所在的小区里,童绪想起来许尔也是住在这附近,灵光一闪。或许能让她过来帮忙照顾一晚?  这个主意不错。  说时迟那时快,童绪已经拨通了许尔的电话。    等了有十分钟后,许尔穿着一身运动服,牵着狗小跑而来。见到等待已久的童绪跟睡着了的段辰,靠近了闻到一车的酒味。  这得喝多少的酒。  “你们疯了吗,明天还要开工,怎么喝那么多。”  “男人喝酒纯粹就是高兴。许尔,我可是把人给你了,我一会家里面有事,不能多待。”今晚良辰美景,说不准能够生米煮成熟饭,让一切都已成定局。  她一头黑线,咬牙切齿地说道:“喂,你最起码帮我把他扛回去阿。”  “你把他摇醒,他还能走。”  童绪塞回车钥匙,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没想到还是一个不靠谱的,她没有真的把段辰摇醒,而是把他的一只手臂放在脖子上扛他回家。    真的....很沉很重。  Bally倒是乖乖地跟在身后走。    回到家门口的时候,她腾出手搜他的口袋,想拿他家钥匙。左边的口袋没有,那就肯定是在右边的口袋了。  她刚把手伸进去,一只手按住,沸腾的气息喷着她的耳边。  “别乱动。”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嘴角抽搐,对上他那双黝黑的眼睛,深邃得不见底。而他们现在以一种极度暧昧的距离依偎在一起,就连周围的气息都变了。  一时间,脑子浑浊不清。  “你不是喝醉了吗?”  “我没醉。”他借着晚上兴起多了几杯酒,但是酒量不至于这么差。他看见童绪打电话叫许尔过来时没有反对,而是任意而为。  若不是她的手一直在乱摸,怕摸到不敢摸的,他可能会一直装醉下去。  “那竟然你没醉,我就先走了。”  担心下一秒就会沦陷,在这个念头冒出来的一刹那。许尔想脱身离开,但是他又把她拉了回来落入怀抱。  跟姜随安在一起的时候她都不曾跟他这么亲密过,顶多是亲亲嘴唇,蜻蜓点水。  不多时,她更是感觉到腿间有个硬硬的东西抵住下面。她已经是成年人了,知道这是什么,所以才会无比尴尬。  脸上一团红晕,不敢轻易乱动。    “我好像真的爱上你了。”段辰规矩地抱着她。  她咬了咬嘴唇,似乎自己听错了一样,耳朵发烫:“你喝醉了。”没有喝醉的话又怎么会胡说八道呢。  “你不信我?我会证明给你看。”  下一秒,他俯身而来,将唇紧紧地贴在她的嘴唇上,有酒味跟柠檬的味道,能使一个人陶醉。  许尔忘记了挣扎,心情上下上下地跳动着,连怎么开门进去也不知道。  反正一回过神来,已经在他家了。  他吻着她的耳垂,轻轻地咬,酥麻感溢满全身,甚至感觉到有什么异常的东西流出来。    轻声地说道:“我们回房好不好,还是说你想在客厅?”  许尔还没恢复震撼,但是一听见他的话,顿时语无伦次:“我.....你.....”天,怎么会发展成这个地步了。  他放开她:“我尊重你,如果你实在不愿意,我们可以慢慢地来。”  时光很长,来时陪伴。她愿意的话他会对她一辈子的好,直到白头。  都进行到这个地步了,突然说停似乎很扫兴。但是他仍然想尊重她,不想让她以为自己在强迫她。  她轻声道:“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他点头,不介意她问。  “你说你爱上我,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这个问题很微妙,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你,因为我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爱上你的。”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从针锋相对到互相信任的时候。也有可能是他瞧见过她的脆弱,她见证过他心底里的世界的时候。  日久生情。    许尔沉默不言,他也进一步地解释,不想让她有什么误解:“我知道我这么说跟这么做很茫然,你也可以认定我是在耍流氓。但是我说的话没有一句是假的,你想要的我可以给你。你不用假装坚强,我就可以做你的后背。如果你还没忘记他的话,我也可以等你,给你时间,只要你愿意。”  只要你愿意,无论多久都可以。  一句深情的话被断断续续的犬吠声打断,Bally被关在了门外,眼睁睁地看着主人跟一个男的进屋却无可奈何,只能不停地叫了。  “是Bally。”她想去开门,让狗进来,可是他却在这个时候耍赖。  “不许去,你还没给我答复呢。”  “.....一会要吵到邻居被投诉了。”  “随他们投诉,如果他们敢打扰到我的终身幸福,我还无处可申诉呢。”  她好笑地说道:“如果被局里的人知道冷酷带着黑神面具的段队长这样子说话,肯定会特别吃惊。”外面的声音还在吵,仿佛她不开门就不停下来。但是段辰又拉着她的手不让她走,她感到无奈。  “我答应你,我认真地考虑这件事情。不过我也希望你能够好好地想清楚,到底爱的人是不是我。我不是那种随便的女人,一旦谈恋爱就得结婚。”  只是因为她耗不起时间的青春。    她从他身侧离开,门一关上就把她的身影阻挡在门外。她抱起Bally搭电梯下去,咬唇胡思乱想。屋里的人此时此刻在想些什么,她不知道,会像现在一样心情这么混乱吗。  该死的,才这么一会,她就有些怀念起方才热情奔放的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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